第16章 蓝颜知己

“姗姗，我们继续往山上走吧！”京都生说道。

丛姗姗这才从刚才的世界里走出来，说：“哥，你刚才叫我什么来的？”“我喜欢你这样叫我！”丛姗姗咯咯地笑了。

两人继续往山顶攀登。山间的萤火虫在灯光照不到的黑暗处闪着微弱的光；雨后的草丛中还不时地传来几声蛙鸣。

“哥，你不会笑我傻吧？不会笑话我现实吧？”

京都生说：“哪里呀，姗姗，其实我们都是同命人，只不过是表现形式有所不同。等以后有机会，我再讲我的故事给你听，也是免费的。”

从珊珊说：“好呀，哥，我等你！”

“我想知道你后来的故事。”京都生又好奇地问。

她们就这样一边走着，一边聊着，丛姗姗慢慢向京都生倾诉着之后发生的故事。

“离了婚”的马梦遥，请丛姗姗和孩子一起到香港迪士尼玩了一整天，说了许多感慨与不舍的话，还流了泪，临别时将丛姗姗紧紧地拥抱着，久久不肯放开。那天，马梦遥还给孩子买了许多玩具和好吃的。当然，这件事儿是背着矮个子台长秘密进行的。

第三天，马梦遥就辞职回老家了。他后来在河南老家的小县城里买了一套房，找了一个农村的漂亮媳妇“刘巧珍”结了婚，还生了一个女儿。据说，后来他还开了一个小超市，当上了小老板，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丛姗姗动情地说着，仿佛在讲着一个遥远的故事。

矮个子台长在马梦遥走后，便在每个周五晚上下班以后偷偷跑到怡海花园吃顿晚饭，逗逗孩子；夜里再进行一番卿卿我我，男欢女爱，翻云覆雨，颠龙倒凤，然后便像猪一样倒头睡去，天亮后又像小偷一样，溜出怡海花园，溜回家去。周而复始。而每次他都会向老婆谎称在台里值班。日子一长，便形成了习惯，老婆也不再问。

丛姗姗每次在他来时，都佯装欢喜；当他走后，就感觉如释重负；特别是在他与她行男女之事时，就感觉恶心，根本没有快感与欢愉，更别说享受；完事之后，就感觉想吐；当然，一种负罪感也会时时袭来，像乌云一样，笼罩在她的心头，久久才能褪去。

“那现在的情况怎样了？”京都生问。

“他进去了，还判了8年。”丛姗姗答。

“前年，他又像当年一样，看上了一个来台里应聘的小姑娘 , 于是，故伎重演。结果，撞在了“狗豆”上，人家那个受害的女孩儿事后报了警，告他强奸了她。结果，锒铛入狱。”

“罪有应得，苍天有眼！”京都生大声说。

丛姗姗说：“他好像有病，见着漂亮的女人就走不动道儿，总想着男女之间那点事儿。结果，最后还是死在了这个上面。”“哥，你说男人是不是都爱犯这个毛病，全都一个样？”“不过，我看只有你例外！”

说完，丛姗姗自己先咯咯地笑了起来。接着，京都生也哈哈大笑起来。

“姗姗，你怎么净说傻话！”京都生接着说：“孔子曰，‘食色，性也’！”“歌德云：‘青年男子谁个不善钟情？妙龄女人谁个不善怀春？这是我们人性中的至洁至纯！’你哥我也不例外！”京都生调侃道。“不过，那要看对谁！”

丛姗姗听后笑得前仰后合，竟笑出泪来。

“哥，我每次和你在一起，都感觉很高兴，感觉时间过得好快好快。”从珊珊说。“我好像有一肚子话想对你说。”

京都生说：“我也是。”

从姗姗说：“我们之间该算做什么关系？”

“蓝颜知己！”京都生毋庸置疑地说。

“其实，在这样一个远离故乡故土故人的他乡异地，每个人都是一个倾诉者，一不留神，又会成为倾听者。因为我们都孤单寂寞，都希望抱团取暖。”

丛姗姗激动地拉住了京都生的手，“哥，你太善解人意了！”

于是，他们就这样手牵着手，直到走上了山顶。

山顶上，一面巨大的墙壁上，镌刻着中国改革开放总设计师邓小平同志的亲笔题词，题词寓意深刻，苍劲有力，大气磅礴，金光闪闪！

小平同志的巨大铜像，伫立在苍松翠柏之中：他面带微笑，眺望远方，昂首阔步，气宇轩昂。

京都生和丛姗姗都不由自主地在小平铜像前停住了脚步。京都生对丛姗姗说：“我们应当给小平同志献花，没有他老人家，就没有我们今天的幸福生活，更没有我们今天的千里相聚！”

丛姗姗说：“对。我和他老人家还是老乡呢！”

可这时的山顶上哪里可以买到鲜花呢？京都生灵机一动，对丛姗姗说：“我们去地里采些野花吧，这样更有意义！”

不一会儿，两个人便一人手捧一束鲜花，恭恭敬敬地送到了老人家的铜像前，然后，又恭恭敬敬地向小平同志三鞠躬。

花虽然是野的，但香气四溢；黄的白的红的……姹紫嫣红。

这时，京都生小声朗诵起诗人臧克家的诗句：

有的人活着

他已经死了；

丛姗姗接着朗诵道：

有的人死了

他还活着。

……

“小平同志就是永远活着的人！”京都生感叹道。

京都生想起父亲在“临走”前，曾对他说：“你什么时候都不要忘记邓大人！”这是父亲在临终前发自肺腑的声音。

“哥，我们一起和小平爷爷合个影吧！”丛姗姗问。

“对！”京都生随即叫旁边的一个小伙子帮忙照相。

于是京都生和丛姗姗便有了一张珍藏至今的与小平爷爷的合影。三个人都面带微笑。

瞬间即永恒。

当京都生回到吉兆大厦时，已经是午夜十二点了。

这时，宿舍座机电话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一阵紧似一阵。

京都生赶忙抓起电话，听筒里传来了陆曼曼的声音：

    “你刚才去哪了？我给你打了好几次电话，都没人接？”

“我告诉你，你可不许乱来！”

说完，“砰”地一声，挂断了电话。

京都生愣在了那里，半晌也没有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