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晋国重宝

芈建见祁午的神色中透露的不服之色，笑了笑，并未多言，起身离席，如祁午一般，走到了刚才那具瑶琴跟前。

片刻之后，一曲苍松迎客又在大殿之上回响了起来。

祁午仔细听了下去，面上却是生出了疑惑的神情。

芈建奏出的曲子与乐师和祁午所奏的均是不同，但听上去确确实实又是苍松迎客，只是更加悦耳动听。

正在疑惑之际，一旁却忽然传出了一阵歌声，转头望去，歌声是从客坐的一名矮胖的青年之口传出的，青年的歌声婉转之中透着悠扬，与芈建的琴音渐渐融在了一起，在大殿之上盘旋，将苍松迎客的曲意表达的淋漓尽致。

祁午浸淫乐曲多年，今日有意为晋国立威，刚才奏乐之时看似漫不经心，其实已经将毕生所学展现了出来。

本以为这大殿之上无人能及，但听了芈建和这名青年的琴歌和鸣，祁午忽然有种望尘莫及的感觉。

本来引以为傲的技艺，在芈建面前竟然是不值一提。登时脸上的光彩黯淡了下来。

芈建一曲终了，却是面色平静，没有一丝一豪的骄傲之色，将瑶琴交回了乐师的手中，回归了主席。

祁午一脸的尴尬，毕竟刚才芈建将曲子奏完之后，高下立判，自己所奏与对方相比之下，判若云泥。

大殿之上的人心中都是如明镜一般。当下祁午只得抚掌称赞了起来。

太子亭不由心中暗笑，这祁午本想为晋国立威，却是弄得如此的灰头土脸。

祁午心有不甘，长身站起，“今日听闻相国大人神来之乐，祁午佩服之至，但我泱泱晋国，器乐只是小道，不知郑国的剑术是否也如刚才的乐曲一般，令在下甘拜下风呢？”

公子羽心中一喜，芈建的剑术自己曾经见识过，当真是鬼神莫测，此番祁午却是又要自取其辱了。

哪知道芈建却是皱了皱眉头：“祁午大人本是晋国使节，若是动起了刀兵，终究有违晋国国君之美意，刀剑无眼，芈建实在不敢奉陪。”

公子羽按捺不住，霍然起身，“相国大人碍着晋国的颜面，难免有些顾忌，但姬羽自幼尚武，可与祁午大人一较高下。”

说罢，不待芈建和太子亭的首肯，便拔出了身畔的长剑，站到了大殿中央。

祁午见有人迎战，心中一喜，让从人取来自己的佩剑，也走到了大殿正中。

公子羽见对方一朝长剑在手，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凝若山岳，心中不禁一凛，不敢小觑了对方。

尤其对方的长剑剑身如明镜一般，剑尖竟然吐出了尺许长的剑芒。暗自惊讶不已。

但此战关乎郑国的颜面，姬羽顾不上许多，一咬牙，挺剑刺向了对方，祁午却是毫不慌张，待姬羽的宝剑快要欺身的时候才调转了长剑与对方斗了起来。

大家屏息凝神，盯着场上的打斗，看祁午和公子羽斗了几招，众人不由有些心惊。

公子羽的剑术在郑国独步，狠辣刚猛，但眼前的这位祁午，却是经验老到，防守严密，而且是守中有攻，处处透着杀机。

公子羽的进攻虽然猛烈，却是讨不到半分的便宜。

电光火石之间，殿内的两人已经斗了十多招，忽然沧浪一声，祁午和公子羽各自退回了原地，大家定睛看去的时候，却见公子羽面如死灰一般，手中握着的却只是一把断剑了。

旁人倒还罢了，太子亭心中大惊，姬羽所用的宝剑名唤无忧，是父亲郑厉公重金购得，赠与了爱子，自是锋利无匹。

姬羽用此剑打败过多少英雄豪杰，是弟弟引以为傲的资本，今天却被对方的宝剑削成了两段。

姬羽在当地呆愣了多时，一脸惊疑的望向对面的祁午。

“敢问祁午大人，所用的是何宝剑？”对方却是一脸的平静，仿佛一切都是在预料之中似的。

“剑名纯钧，剑长三尺。”祁午沉声回答了出来。

声音虽然不高，但似在大殿之上起了一声炸雷，惊呼之声不断的传了出来。

晋国立国日久，自打晋文公起多次勤王，深受周天子的倚重，百余年来得到过周天子的许多赏赐。

然而这些赏赐之中，最为贵重的宝物却是一把宝剑，相传为上古神兵利器，名唤纯钧。

晋国上下一直引以为傲，从不轻易示人，今日这把宝剑却在郑国的大殿之上出现，而且宝剑一出便斩断了公子羽的无忧宝剑，可见这纯钧剑果真名不虚传。

公子羽呆立在了当场半晌无言，探询的目光望向主席之上的芈建。

芈建的面上却是不似众人一般惊诧，面色沉静似水，不知心里面想的是什么。

祁午一脸的傲色，径直望向了芈建。

芈建轻轻叹了口气，目光转向桑碧，桑碧心中会意，取了手中替芈建保管的宝剑，似是有些不情愿般递了过去。

芈建执剑在手，轻轻叹了口气，缓缓走到了大殿正中。

公子羽见芈建走了过来，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退回到了席位之上。

芈建将手中的宝剑横在了当胸，对着祁午行了个礼，却是不拔剑出鞘。

祁午心中有些气恼，纯钧宝剑天下无匹，是晋国至宝，对方竟然丝毫没有拔剑的意思。

当下沉声提醒到：“纯钧为晋国至宝，相国大人还是小心为妙。”

芈建却是毫不在意：“祁午大人只管进攻便是，芈建自然知晓。”

桑柔在一旁不禁暗暗着急，心中不禁暗自埋怨芈建过分托大了。

再抬首望去之时，芈建已经和祁午斗到了一起。

祁午的剑招老练，芈建却是一直采取了守势，用带着剑鞘的长剑左右支撑。

太子亭和公子羽见芈建所用的长剑，因为有剑鞘相连，难免有些笨拙，心中暗自着急。

同时又是觉得有些奇怪，今日的芈建，身法远远不及当日和公子羽交手之际那般的迅捷。

若是如前些时日一般，祁午定然不是三合之敌。看看宫殿之中的二人却是斗得旗鼓相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