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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月离于毕

第15章 月离于毕

书名:一怒安居作者名:魔中之魔-奇迹小说家本章字数:2530更新时间:2022-04-26 07:12:11

桑碧不愿让芈建过分劳顿,催促道:“今日已晚,明日还要赶路。”

孔丘望了望天井上的夜空,却是叹了口气,“看来明日我等还要困在这个驿站之内了。”

芈建心中一动,这个孔丘倒是有几分才学。

凝神望向了星空,看了片刻,笑着说道:“我看不止明日,三日之内,我们都要在此等候了。”

见弦歌和桑碧不解,芈建指着郎朗月夜,解释道:“今日月明风清,但明月靠近毕宿,所谓月离于毕,必有大雨。”

见桑碧有些似懂非懂,芈建继续说道:”世人只是知晓至此,但从月亮与毕宿的距离,可以推断出所下之雨的情形,照目下二者的距离推算,明日之雨水,当是连下三日,方可停止。“

孔丘听了,一脸的惊异。频频点头:“孔丘自负还有些才干,知天象,晓命理,然而与公子相比,还是相形见绌了,孔丘只知有雨,公子却能推测出下雨的时间,刚才公子对礼乐有微词,孔丘还觉得公子难免孟浪轻狂,现在想来,公子所言倒也有几分道理。”

弦歌在一旁,难免面露不信的神情。

芈建和孔丘却也不再多言,只是相视一笑。桑碧心中也是怀疑,却是依旧安排众人各回房屋休息去了,她心中恋着芈建,只是盼着芈建所说的能够实现。

翌日清晨,果然如孔丘所言,一早便下起了大雨,弦歌盼望着早早赶路,指望雨赶紧停歇,谁料到却应了芈建所说,下起了大雨,雨一直连下了三天方才止住,众人这才相信芈建所言非虚。

孔丘叹服不已,忙向芈建讨教天文历法等事,芈建倒也是知无不言。

大家索性安心住在了馆驿之内,倒是难得的歇息了几日。

孔丘也是精通音律,索性也取了一具瑶琴,与芈建合奏了一曲,有芈建和孔丘奏琴,弦歌纵声合唱,四人过倒是十分欢愉,三日时光转眼过去,雨也如芈建所言,停了下来。

宋国眼下的国君是宋元公,从殷商的国姓,姓子,名佐,在位已经九年了。

按说宋国自宋元公即位以来,未曾发生过大的战事,宋国应该借此机会,励精图治,大大的发展国力,偏偏宋国有两个贵胄之家,把持了朝政,这两个家族便是华氏和向氏。

华氏树大根深,孔丘的先祖孔父嘉便是被华氏的华督所杀,以后又有华元,历经几代宋国君王,把家族搞得树大根深。

向氏也是大抵如此,在朝中和华氏分庭抗礼,不把子佐放在眼中。宋元公处事处处掣肘,自是对华、向二族也十分不满,表面安静的宋国,也是处处潜藏着危机。

芈建所要投奔之人,是华氏的华亥,去年之际,华亥出使楚国,与芈建私下有约,若遇危难相互扶助。当时之时,楚国便传出了平王想要废立太子的说法,而华亥也觉察出子佐对自己的不满,二人便私下结盟,以应对突变。

孔丘此去商丘要拜见的人是宋元公—子佐。孔丘的先祖被华氏所杀,自是不愿投靠,此次重回故国,能拜望故国的君主,自是能了却一番心愿。

弦歌想要投靠的却是向氏,因为出身商贾,向氏门下精于此道,弦歌十分向往,慕名投奔,倒是没有什么渊源。

第四日的清晨,雨过天晴,芈建四人一大早便离开了驿站。

商丘城就在几十里外,遥遥便可以看到,四人却面上均无欣喜之色,弦歌和孔丘均是没有拜会之资,又无高门大姓的贵胄引荐,心中难免忐忑,芈建和桑碧想到此番是去投靠对方,难免寄人篱下,也不禁心中酸楚。

几十里的官道两个时辰便到了尽头,抬眼望去,商丘城已清晰可见,行至城门前,一行众人却是面面相觑,原来城门竟然是关闭着的,城门之外聚集满了百姓。

弦歌赶紧拦住了一位农夫,探问究竟。询问之下,众人不禁都皱起了眉头。

原来半个月前,宋国身居高位的华亥,竟然身染重病,宋元公子佐被华氏挟持了九年有余,这次终于见到了机会,心中万分高兴,但表面之上却是焦虑万分,安排众公子赶到华府探视,顺便探探虚实,看华亥何时归天。

然而派去探视的公子却是均被华亥的家人留置在了华府之中。

两日前,华亥突然病愈,围攻了子佐的宫殿,原来华亥一直都是诈病。眼看宋元公巍巍可及,却不料这子佐也早有准备,将华亥的儿子留置在了宫中,一时之间竟然形成了双方互相劫持人质的态势,宋国国都商丘大乱。

向氏素来与华氏交好,此次看双方僵持不下,担心宋元公请来其他诸侯相助,索性便关闭了商丘的城门,任由双方对峙交战,城内的百姓为求活命,都纷纷逃出城外,刹那间,偌大的一座商丘城已经变为了空城。

望着关闭的城门,芈建、桑碧、孔丘和弦歌都犯了难,孔丘叹了口气,“本想重游故国,以孔丘之才,在宋国能谋求一官半职,不负所学,谁知宋国却是这般勾心斗角,危机四伏,真是让人失望。”

弦歌却是擦了一把头上冒出的汗水“多亏这几日的大雨,不然我等此刻已经被困在商丘城里,项上人头能不能保得住还未可知。”

众人心中一凛,知道弦歌所言不错。芈建低头想了片刻,说道“我看这宋国已经成了是非之地,再去商丘城已非明智之举。宋元公与华亥二人无论谁占上风,宋国都会动荡不安。索性孔丘、弦歌和我芈建在此地均无羁绊,不如早早离开宋国,投奔他国也就是了。”

孔丘和弦歌听了芈建所言,也都抚掌称是,孔丘皱着眉:“我本想游历天下,游说君王,一展所学,但是此番看来,天下已乱,纷争不断,不如先回到我们鲁国,仔细研习周礼,增进学识。”

芈建赞道“孔丘心思质朴,日后终究会成大器,芈建自愧不如。”

孔丘却是正色道:“虽然只是相处数日,但公子之才远远在孔丘之上,如此谬赞孔丘,实在是令人惭愧。”

一旁的弦歌笑道:“二位兄长才高志远,弦歌所不能及,弦歌行事简单,返回郑国也就是了。”

桑碧笑道:“恰好芈建公子也有去郑国之心,桑碧本是郑国之人,这回结伴而行,有弦歌的歌声合着公子的琴音,一路之上,断然不会寂寞孤清了。”

弦歌一听,知道要与芈建同行,自是欣喜万分,孔丘心中难免一酸:“白头如新,倾盖如故,孔丘与二位一见倾心,谁知转眼便要分别在即。”

弦歌读书不多,搔着脑袋,一脸疑惑。桑碧见状,解释道:“孔丘先生是说,有的人从出生到白头一直相识,但都不能了解,有的人在倾倒伞盖的瞬间便成为故交了。”

弦歌商贾出身,自是读书不多,听了桑碧的解释方才明白,不由频频点头:“不说芈建公子,就是桑碧姑娘也是满腹书卷,以后的这一路上,弦歌却是又要受益了。”

弦歌质朴烂漫,毫不掩饰,孔丘和芈建听罢也是面露微笑,一时之间感伤之情减少了许多。

官道之上,四个人洒泪分别,芈建望着孔丘远去的背影,心中一阵感伤,脑海中不由浮现起师父往昔的话来,“人生之中,离别苦短,生于世间,到底是福是祸,真的难以预料。”不由叹了口气,竟忽然有些理解当年师父的心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