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如此还债

已是深夜时分，月光还是那样皎洁，庭院深处的中年男子，仍然在痴痴地望着天上的月亮，默默地想着自己的心事，杂沓的脚步声传了过来，打破了中年男子的思绪。

男子抬头，却见天机等七人踉踉跄跄的走到了身边，抱拳施礼，男子见众人身上皆有血渍，不禁皱了皱眉。

天机沉声说道：“属下无能，本来便要得手，但横空杀出了一名剑客，自称是要离，以一人之力，只一招，便将我们全部击败，白虹剑没有落到我们的手中，属下恳请公子责罚。”

中年男子表面上是水波不惊，但心中却是暗自惊讶，天机几人之能自己心中十分清楚，居然不是对方的一合之敌，对手的实力实在是恐怖。

当下也未责备，安抚了天机几人几句，便让几人下去养伤去了。

望着天机几人远去的背影，中年男子的脸色却迅速阴沉了下来，良久，口中只是重重的挤出了两个字“蠢材!”。

别院之中，月光照射之下，拖出了两个长长的身影，瑶光轻轻的抚着天机的背心之处，声音有些颤抖。

“师兄又何苦如此，师兄的性命抵得上瑶光一百条的性命。”

天机沉声回道：“天机的心中，瑶光才是无上至宝，纵是白虹剑和三大宝剑加在一起也是万万不及。”

瑶光心中一颤，不自主的从身后环抱住了天机，幽幽的说道：“那师兄还是要为公子做那件事情。”

天机叹了口气，顺势将手搭在了瑶光环绕的手上，慢慢的抚摸着。

“做成那件大事之后，我若侥幸不死，定然娶师妹为妻，隐遁山林，做神仙眷侣，终老一生。”

瑶光轻轻的说道：“人生苦短，何必辜负韶光，师兄若决意替公子做那件大事，随时便会殒命，瑶光只望师兄没有缺憾。”

说罢轻轻将天机的身子扳了过来，面向自己，天机的身子变得火热了起来，两个人的影子缠绵在了一起，庭院之中泛起了浓重的喘息的声音。

清晨的姑苏城，一片清爽的气息，端木云和手下正在整理着离去的行装。一众手下都是劫后余生的感觉，心有余悸之余，对望之时，脸上都是浮现出几许庆幸之色。

端木云心中懊悔不已，此次姑苏之行，搭上了许多手下的性命不说，好不容易得到的白虹剑又被要离抢去，心中总是觉得不甘。

但总算是保住了性命，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宅院的大门之外，响起了叩门的声音。

端木云示意手下前去开门，正自疑惑的时候，开门的手下却是大张着口，一步步的倒退回了院子。

抬眼望去，端木云心中顿时也紧张了起来。原来是昨日拿走了白虹剑的要离，一步步的迎着倒退着的手下，走进了院子。

端木云和院中的手下心中均是一凉，不知要离返了回来，要做什么。

要离却只是一步步的走向了端木云，端木云心中泛起了一丝绝望，若是要离起了杀心，以要离的剑法，那这满院之人都要命丧黄泉。

端木云正自绝望的时候，走到近前的要离却忽然跪倒了下去，倒是把端木云和众人吓得不轻。

要离俯首下去，一字一顿的声音传了出来：“要离身为天下第二的剑客，昨夜却夺了先生的白虹剑，要离把玩一夜，爱不释手。“

”要离一夜未眠，思来想去，又是身无长物，无法与先生交换。要离膝下只有一女，聪明伶俐，可以陪伴先生五年光阴，五年期满，要离自会领回女儿，以偿先生赠剑之德。”

端木云一听，哭笑不得，看眼前的要离又矮又丑，想来女儿容颜也不会秀丽，漫说拿白虹剑去换，就算白送自己也要赶紧拒绝。

眼见这要离今日身畔未曾携带白虹剑，显然没有打算归还此剑，却找了这样的一个方法来交换，也只有要离这等不通人情世故的人，才能做的出来。

要离却未顾及端木云等人的感受，直直站起身来，走向了门外，片刻之间，牵着一个小姑娘走了进来。

众人的眼睛却是一亮，进来的小姑娘年纪约在十四、五岁的光景，两眼闪闪发亮，五官长得极其精巧，搭配在一起，秀丽中透着玲珑，跟要离站在一起宛如仙鹤与乌鹊一般不相匹配。

众人心中不禁均生出一个疑问，这个小姑娘真的会是要离的女儿？

小姑娘却是落落大方，走到端木云和一众仆役跟前一一见礼。

“天下第二的剑客要离的女儿要樱见过各位大叔，请诸位大叔以后能多多照应。”

端木云正待推辞，抬头望去，要离已经走到了门边，片刻之间消失了踪影。

众人分明看到，要离离开之时，肩部竟然轻轻的抖动了几下，仿佛是在无声的哭泣一般，端木云的心中陡然升起了一丝怜悯之意。

端木云对着自称是要樱的小姑娘连连摆手，“要离虽然取走了我的白虹剑，却是救了我等的性命，小姑娘，你不必陪在我这个老头子的身边，赶紧找你父亲要离去吧。”

哪知对面的这个小姑娘却是十分的执拗，昂起了小脸：“要离是天下第二的剑客，又怎会食言，说好五年，便是五年，五年之内要樱随侍左右，五年之约满后，要樱自会和父亲相会。”

提起父亲是天下第二的剑客，要樱一脸的骄傲，面上闪出了一抹神彩。

众人昨夜见过要离的剑术，心中并无丝毫的不服，只是心中不免有些疑问，以要离的剑术，自称天下第二，那天下第一的剑客到底又是谁呢？

端木云还在犹豫之际，唤作要樱的小姑娘却是落落大方，开始帮助众人收拾开了行囊，一边收拾还一边和一众的仆役有说有笑。

众人一小子喜欢上了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姑娘。院子之中不时传出了阵阵欢笑，似乎昨夜的生死恶战没有发生过一般。

车声辚辚，凉风飒飒，一大早，端木云的车队便离开了姑苏城，队伍之中，有了要樱的加入，气氛轻松了许多，不时传出了欢笑声。

一名仆役调笑道：“要樱，以后端木府中洒扫之类的重活，便全都交与你了。”众人跟着哄笑了起来。

要樱脸色一整：“天下第二的剑客要离说过，若是有人欺负要樱，便把他的舌头割了下来。”

众人心中一寒，想到昨日要离如鬼魅般的剑法，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要樱眼珠一转，却笑了起来，“要离告诉我，让我好好和诸位大叔相处。”

一众人等这才长出了口气，端木云面上浮现出了一丝笑意，心中却是暗想，这个要樱古灵精怪，不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忽然，从远方的树林之中，传出了阵阵洞箫的声音，声音出奇的悠长悦耳，与人们平素听到的乐曲似乎有着什么区别，却又是无法言明。

洞箫之音延绵不绝，要樱的神色激动了起来，在车上扶着车辕，冲着树林的方向大声喊了起来：“那是父亲要离，是要离。”

要樱不停地大声喊着，倔强的小脸上渐渐的挂出了泪花，洞箫之声始终在树林的深处响着，却是随着队伍的行进渐不可闻。

树林之中始终没有人影走出，要樱赌气似的擦了擦脸上挂着的泪花，一把抢过了身边仆役手中的鞭子，赌气似得狠抽了马匹一下，队伍瞬间加快了速度，一行人向着端木云的故乡---卫国的方向驶去，身后留下了滚滚烟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