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头之日

津城医院的太平间里，5岁的男孩赵一鸣哭喊着..

“妈妈...爸爸.. 快.醒.醒....我..要..回..家..啊.. ”  

漆黑而空旷的房间里，似乎放大了哭喊声，但逝去的父母和所有死去的人，没有回应。

就在孩子的两只小手扒着床弦，想拍打着妈妈，哭的满脸通红的时候，

咔...咔...咔 .. 一串高跟鞋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越来越近，哭声越来越小...

来到孩子面前，蹲下，取出纸巾擦了擦他满脸的泪水，抱起他掀开了死去父母的丧幡，看到闭着眼睛的爸妈，赵一鸣又仰天哇哇的哭了起来，女人没有阻拦，只是把孩子搂得更紧，哭累了，又往前走掀开了一位死者的丧幡，女人泪流满面泣不成声，懂事的赵一鸣也给这位大眼睛的阿姨擦拭着泪花，离开了医院太平间，女人带着赵一鸣走向了一个破旧的民宅区。

一年内父母先后得肺癌离世，袁园读了几年书一直帮父母在码头上拉煤渣挣钱，灰尘粉尘致使劳工早逝居多，20多岁了一直没嫁人，总觉着身边没好人，父母在世也是老生气着急，当她成为孤儿看到幼小的赵一鸣，因车祸夺走父母生命也成为孤儿时，同命亦相连。

到了一间漏雨潮湿的低矮小平房里，袁园把怀里的赵一鸣放下，孩子望着陌生的环境，又想起了爸爸妈妈，又哭了起来，袁园给他一块糖也不要，给他一个小弹弓才止住哭声，这是袁圆在码头上捡的，他一边玩着，随后给他在大木桶里洗了个澡

一鸣调皮的说“妈妈说过，要把小鸡鸡洗干净，”

圆圆温切的笑着说“好，一瓢水好好冲冲”

“噢，好舒服呦”，一鸣仿佛忘记了刚才的悲痛嘎嘎笑着

没有给孩子换的衣服，就把自己的衣服给一鸣穿上，简直就像一个小木偶，又给他熬了一碗红枣汤，赵一鸣大口的喝着

“红枣甜不甜 ” 袁圆说

“甜，好甜” 一鸣囫囵吞枣的说。

“枣是园的，以后叫我园阿姨好吗”

“园.阿.姨” 一鸣一边思考一边说出口

“诶，好棒！”

就在袁园给赵一鸣竖起大拇指的时候，几个壮汉推门而进。

“喂，袁小姐，你爸妈生前借我们的钱买拉板车，后来又先后

得病，又借了一大笔钱，那可是有高利贷的，你得马上还”

码头上一位穿黑衣服的大哥，叼着烟斗咧着嘴高调的说着。

“大哥，再等等，我尽快还”，袁圆恳求道

“尽快还？父母不在了，你还能去拉煤吗，马上给我还！”

说着几个随从把屋里最值钱的一个大花瓶抱走，作抵押，啥时还钱啥时再给你。

“那可是祖传下来的呀，不能拿呀！求求你们啦”圆圆苦苦哀求着，扑过去想夺回来，一个大汉将她推倒在地，扬长而去，吓的赵一鸣站在一旁哭着扑到了她的身上

“园阿姨，你起来，你起来 .... 啊.....”

大伯大婶大姐大哥早啊....收垃圾啦收垃圾啦.... 没有了工作，袁园拉着父母留下的哪辆板车，带着赵一鸣从早到晚挨家挨户摇铃收又脏又臭的垃圾赚点份子钱，每到田家大宅门前收垃圾，都能看到一个清秀的小女孩坐在庭院里郎朗读书，赵一鸣也到上学的年龄，这是他最羡慕的，可他没钱读书，这家吃剩下的饭菜会捡一些回家。

 一天一位中年男士找上门来，问：“这是赵一鸣小朋友住的地方吗？”圆圆说：“是的呀，您是”？

  “哦！我是孩子父母健在时的朋友，一鸣父母突然车祸离世后，家里仅剩的一些东西变卖了，拿这些钱给他们买了墓地，还欠的房租我也帮他还了，只有这封信是孩子的爷爷写个父亲的，给你们送来，里面有一个祖传金币留给赵一鸣，还有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的照片”

       “谢谢，您贵姓呀？”袁圆问。

       “我姓孙，你就叫我孙哥吧！是从医院打听到您收养了孩子才找来的，这是给孩子买的零食”

        “一鸣快谢谢孙伯伯”

        “谢谢孙伯伯”，小一鸣还礼貌的鞠了一躬。

         孙伯伯高兴的抚摸着孩子红扑扑的小脸蛋，虽然穿的都是补丁衣物，但身体都很好。

“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找我”孙伯伯留下地址和联系方式告辞了。

      打开信封，是一鸣爷爷去世前写给爸爸的一封信：

“我这辈子没给你们留下什么财富，只是留下了你这粒种子，咱们赵氏家族四代单传，香火不旺穷了几代人，但赵一鸣出生那天，祖传的这枚金币发出神奇的光芒，我觉得家族希望在孙辈的身上，好好奋斗，把金币给孩子留好戴在身上就有出头之日”

        袁园心想，一定要把孩子带好呀，先收好以后再给他。一鸣和圆圆生活在一起，越来越习惯，更是相依为命。8年后可怜的她们靠收垃圾还上了板车钱，依然没有换回大花瓶，因为还有治病的钱没还呢。

        收垃圾啦收垃圾啦....依旧是来到田家大宅门前，院落里一张小桌上一摞书，只见那位女孩坐在一把木登上，今天穿着红色的中式上衣，黑色的布裙，白袜子黑布鞋，念到“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赵一鸣的眼神直愣愣的，耳畔再也听不到其它的声音。

    因为勤快能干，田家把赵一鸣雇为佣人，脏活累活苦活都是他的，工钱不错。田家的爷爷那辈就开药铺生意，津城就有十来家，生意不错打下了家业基础，上千平米的四合院就是那时留下来的。到了父辈这一代人，店铺归公，当上了津东大医院的掌门人很阔着，家里就这么一个闺女。每天小姐早晨学习前，赵一鸣都要给她擦皮鞋，有一天正跪地躬身擦着，只听：

“抬头 ”赵一鸣猛然抬起了头

“张嘴” 赵一鸣不知所措的张开了嘴

一块糖扔进了他的嘴里，“嘿嘿，你擦的皮鞋最亮，奖励”！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小姐学习了

赵一鸣一边干活，一边在旁边跟着默读。直到有一天，小姐早晨背诵李白唐诗“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忘了，“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赵一鸣边给花浇水边脱口而出，小姐不好意思的红着脸望着他。

“荡胸生层云，决眦入归鸟”小姐再出诗句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赵一鸣脱口而出

周末上午下雨，父亲带着母亲和爷爷驱车去拜见一位医药界的大亨。小姐晨读没在院落而在卧室里，赵一鸣依然提前给小姐擦鞋，擦完后小姐说脚疼让他给揉揉，这是第一次接触到她的身体，赵一鸣紧张的把手在裤子上擦了好几下，低着头揉着，那精致的脚背就像棉花糖，手感极舒服，小姐一边享受着，背起了唐诗让赵一鸣对句：

“春风十里扬州路” 小姐的声音很有色彩

“卷上珠帘总不如” 赵一鸣小声的回应

“燕草如碧丝” 快点说

好！“秦桑低绿枝” 

那“昨夜裙带解”呢

是“今朝蟢子飞”

你怎么都会呢... 都会呢... 打你打你.....

哎呦，你按得好疼呀，小姐从凳子上倒了下来，趴在了赵一鸣的身上，小姐温柔的酥胸好像让他触到了电门一样，目光对视中，樱桃小嘴送到了他的嘴唇，憋的不敢喘气.....惊魂中，赵一鸣从梦中惊醒，竟发现短裤被撑了起来，他捂住了脸低下了头。

年末的一个冬季早晨，赵一鸣一个人照例摇铃收垃圾，阿姨发烧在家没去。到唐家大院门口没看到小姐，只有书桌和一摞书摆放在那里，他真想拿一本看看，就在这时佣人大妈正搬着一个破纸箱走出来，很沉的箱子似乎搬不动，赵一鸣急忙跑进去说：

“大妈我来帮您吧”

“哎，好嘞”谢谢，大妈就回屋了

赵一鸣搬着箱子，经过小书桌时，看没人竟涨着胆子拿走了最上面的那本书，急促的心都跳到嗓子眼儿，拉着车就跑，汗从额头冒了出来。

《骆驼祥子》太好看了，看了好多遍，他想再有机会还回这本书，再换一本，终于有一天小姐晨读中回屋喝水，赵一鸣迅速把《骆驼祥子》放回，又偷走最上面一本，当他把书放进破旧的衣兜里，一只大手抓住了他的头

“好小子，你敢偷小姐的书”，上次那本书没了就怀疑是你，今天故意叫小姐回屋喝水就等你上钩，你果然重操旧业。

“他二叔呀，别吵吵影响姑娘读书，你去处理好了”小姐的父亲从屋里出来说。“走，去派出所”二叔愤怒的说。

“叔叔，我错了..我错了..饶了我吧”，一鸣苦苦的哀求道

“饶了你，有你瞧得，走...”，连拉带扯带进了公安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