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讨回欢心

林蓉去财务室完善订单结算手续，彦斌来到程兵的办公室。

彦斌满怀心思地，嘴里问着程兵，“林大哥什么时候能从深圳返回？” 

“林董下午来过电话，说深圳政府扩建城市中心，为巩固罗湖的繁荣和消费，成熟的人民南路商圈会延展到人民北路；深圳作为中国改革开放的前沿，已经有中国第一家麦当劳的东门老街，将是开发打造的重中之重；所以林总让我最迟明天一早过去，实地考察东门。”

程兵又说，“‘望子成龙’品牌创立起始，林总带着我全国各地跑，他对我很是信任。林总有魄力、有担当，是个好老板。”

“你是哪里人？”彦斌问。

程兵操着一口湖北话笑说到，“我是湖北人，”又改回了普通话，“天上九头鸟，地下湖北佬，说的是我们湖北人；精明肯干谈不上，这两年，不是在厂里，就是在出差，我就春节回了一趟家。倒是，我跟着林总见多识广了！” 

程兵夸夸其谈起来，“我给你说， 上次陪同林总去深圳，人民南路的国贸大厦，楼高160米，共53层，赫赫有名的中国第一高楼啊！群楼是国贸商场，商场的管理层多来自香港，听他们说话，就能学习到国外的现代的百货经营管理。林总这次去，一是关心国贸商场的‘望子成龙’专柜的销售，二是通过郑总认识更多的商界政要。” 

“政府发布出来的信息，投资几个亿新建的罗湖商业城，明年9月开业；还有深圳本土的一家房地产企业捷足先登零售业，在将要打造的东门商圈，开出第一家大型百货；林总敏锐地感受到深圳零售业的加速发展，拜托国贸商场的郑总帮忙约好了相关资源的人；明晚组了局，我不得不去帮衬着林总啊。”

彦斌心里暗喜，从“愁上心头”到“舒展眉头”，程兵提及麦当劳，他就想起宾馆电视的麦当劳的广告，于是盘算着晚上带林蓉去吃麦当劳，讨回欢心。

 “我们明天回重庆，就不来公司了。” 彦斌设想今晚的缓和，明天能和林蓉轻松愉快地离开广州；嘴里一本正经地说，“就此跟你道个别，程总，感谢一如既往的关照，重庆市场交给我们理思公司，我们会全力以赴的。另外，不能当面感谢林董，请你帮忙转达一下。” 

“你们几点的飞机？”

“中午12点的飞机。” 

“难得来广州，晚上一起吃饭，再安排娱乐一下。”

“不客气、不用了，你明天是自己开车去深圳吧？！”彦斌连忙推脱，找好托词，“ 你一早赶路，今晚得休息好、养足精神啊？！待会儿，我们自行活动，到处逛逛，多了解一下广州这座城市。”

“也好，”程兵想了想说，“那，下次再见?!”

“再会，再会。”

的哥问，“去哪里。”

彦斌扭头看向面无表情坐在后排的林蓉，回应司机，“的哥 ，拉我们去麦当劳吧。”

彦斌的手牵住林蓉纤细的手，他手劲有力，林蓉无法挣脱；正是晚餐时间，63层国际大厦的麦当劳门口排着长龙，排队的多是“崇洋媚外”的年轻人，三三两两的，穿得新潮、前卫的女人自豪地挽着手拿大哥大的男子；满怀新奇、热情地张望着、说着话。

“待会儿进去，你负责找好坐位……”

“阿美上次来过，说吃汉堡就要吃巨无霸。”

“奶油冰激凌最好吃的……”

“亲爱的，这就是全球连锁的西餐……”

彦斌对林蓉耳语，“丫头，我特意带你吃重庆没有的，这是刚进入广州的麦当劳。”

林蓉自顾看起热闹。麦当劳门头正中坐立着大大的一个小丑样的洋人雕像，两边竖立着黄灿灿敞开着的金拱门标志；用完餐的西装革履的商旅人士，心满意足地站在门口摆拍、合照。

餐厅里沸腾着，坐满了用餐的人。服务员穿着红白条纹工服，几个点餐台挤满了人，服务员们快速地接待、提供食品。林蓉看到一名女服务员站在一个大餐桌前唱着生日快乐歌，穿得时髦的一家人围坐着边吃边说笑，有个小男孩向旁边烫了头发的阿婆炫耀着手里的玩具，穿着法国“梦特娇”亮丝T恤的男人招呼着两个穿得像公主的小女孩，有个女孩的头上带着寿星皇冠，林蓉第一次感受到充满仪式感的生日聚会。

 “太多人了，我点餐，你去搜寻一下，有空位出来，你先坐下。“彦斌试着和林蓉搭话。

“嗯。”没有太多言语。

林蓉好不容易排到一个桌子，看着旁桌一对情侣，你一口我一口地相互喂食着；林蓉守在坐位上，瞩目凝望着挤在点餐台前的彦斌。

彦斌点了17.8元的巨无霸套餐，17.5元的麦香鸡套餐，4.5元的吉士汉堡包一个，一杯5元的冰激凌；费劲儿地一手端一个餐盘，放眼寻找。

林蓉使劲摇手，彦斌开心地靠近她。

“丫头，巨无霸是麦当劳经典，”彦斌帮忙撕开包装纸，递给林蓉，“……专门给你点了冰激凌。”

林蓉斯文地咬着汉堡，说了话，“有点儿酸酸的……”多咬了两口，慢慢端详着手里的汉堡，“里面有酸黄瓜……”

“不好吃？” 咬着麦香鸡汉堡的彦斌关切地停下，又赶紧地撕开吉士汉堡的包装纸，“吃这个吧。”

前来就餐的顾客越来越多，林蓉感觉到有排在长队里的女孩、男子向他们投来羡慕的注视。

“不太习惯这个酸黄瓜的味道。”林蓉不好意思说这洋气的西餐不好吃。

林蓉两手拿着吉士汉堡，奶香的芝士、醇厚的牛肉，伴着香脆的生菜、白色的酱汁，细咬一口，立刻溢出一种难以言说的滋味；她勉强自己把它吃掉。

彦斌吃完麦香鸡汉堡，喝着可乐，有意无意地探询着，“一整天只喝了粥，是不是饿了？！”

林蓉喜欢吃薯条，配上番茄酱，一根一根慢慢咀嚼；彦斌把自己的薯条分给她。

林蓉开始吃冰激凌，舀一勺小心翼翼地吮着；香香甜甜、清清凉凉的滋味在嘴里流畅，令人神清气爽。

彦斌又问，“喜欢吗？甜吗？”

“嗯。”

“我尝一口呗？”

林蓉犹豫了一下，重新舀一勺，递过去；彦斌全含进嘴里，“……喏喏……好冰！” 嘴哈着气，手扇着嘴。 

林蓉被他的神情逗乐了，“有这么夸张吗？！”

“终于笑了！”彦斌心里美滋滋的，用手捉住林蓉拿着勺子的手，舀一勺递向自己的嘴边，吮一下，再吮一下，吃完，回味半天，“多次几口不怎么冰了，……好甜……你笑起来好甜！” 

“你……”林蓉用余光打量着四周，“……甜言蜜语，骗谁呢？！”

彦斌捉住林蓉的手不放，“丫头……你看着我的眼睛……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你很特别，小小的人儿、看起来文文柔柔，又是那么开朗天真、充满青春活力；我很好奇，一个率真、干净、温柔的女孩……不由得吸引我多关注你，想要陪伴你左右……”

彦斌柔情地说，“我很害怕你这样沮丧，不理我……” 

短暂的四目相对，林蓉有些欣喜、心动，一丝微笑一闪而过，垂下目光。

彦斌坦诚地说道，“莉丝是办理公司开户时认识了我……她介绍客户给我，我对她……她一个女人挺不容易的, 她让我帮忙去修修电灯、调试电视……她大我三岁，当初跟她在一起……你知道的，她是个能干、有主见的女人，莉丝……她说我挤住在单位宿舍不方便……她独自坐轮渡到涪陵乡下看望过我父母后，隔三岔五地跑去给他们送钱买礼物的，我父母认为莉丝能主动和我结婚，是我修来的福分……”

林蓉难以掩饰自己，“我……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

“为什么？”彦斌拉着林蓉的手，眼睛追逐着林蓉躲闪的目光，“……”

林蓉像犯了错误的孩子，摇了摇头，嘴里说着，“……我……不想对不起刘姐，我不想伤害……” 

彦斌饱含真心地说，“你没有伤害谁，是我……我对你，和她不一样……我和她没有爱情，我对她……是感激,她像我一个特别尊重的姐姐、亲人……”他无奈还没有勇气，又急迫地想要表达；吸吮着可乐。

林蓉沉默着低头，舀一勺冰激凌，慢慢舔一口又一口。

彦斌迸发出激烈的想法，“丫头，我是……真的喜欢你!我会好好待你的。”

林蓉顿时抬头，眼里有惊讶、有焦虑，也有期待、有不舍。

彦斌终于斩钉截铁的说，“等莉丝生完小孩，我和她提离婚。”

林蓉眼睛看着彦斌的深情、坚定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