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叫我林大哥”

重庆的九月阴雨绵绵；闷闷的天气，明天可别下雨了，调了闹钟，林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默念着“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隐约感觉妈妈李福来来为自己盖过被子。

    闹钟响的同时，李福来来叫醒林蓉；林蓉勉强吃了几口妈妈准备的早餐。

秋高气爽的，林蓉穿着一身新衣，心情愉悦；林蓉坐上出租车，感觉没有睡好、头昏脑胀的。

林蓉远远地看到站在值机台前的彦斌，彦斌穿着清爽的竖条纹衬衫，深蓝色西裤，挽着一只皮质手提箱，正用白色手绢擦拭那副文艺的金边眼镜，显得绅士又稳重。

林蓉快步走过去，“斌哥。”

彦斌戴上眼镜，打量着林蓉，见林蓉被他盯得有些不自然；把手绢折叠好放入裤袋，说，“身份证给我吧。”

林蓉从白色小挎包里拿出身份证递给彦斌，彦斌又说，“你的背包一起托运吧。”一只手提了林蓉肩上的牛仔背包。

林蓉轻松自然地跟着彦斌，彦斌在值机台做了手工登记、办好托运，取得登机牌；彦斌让林蓉拿着登机牌先通过安检通道，注意提醒着林蓉把身份证放好、背好包，自己拿上两张登机牌，两人进入候机厅。

林蓉端庄地坐着，含蓄地眼观四方，有分寸地与彦斌聊了聊具体的日程；林蓉担心与林登科的面谈，彦斌说刘莉丝有提前与林登科通过电话。

登上飞机；彦斌让林蓉坐在靠窗的座位，他坐下教林蓉系好安全带后，开始闭目养神。

随着起飞的轰鸣声、飞机抖动得厉害，机舱里传来男机长安慰的声音，“……飞机起飞，请您系好安全带、在座位上坐好！如遇飞机颠簸请不要惊慌！……有什么需要，请呼唤乘务员！”

漂亮地乘务员不断地安抚着有些情绪的乘客。

林蓉紧紧地抓住扶手，整个人僵硬地靠着椅背，头重脚轻地；飞机升空，林蓉从耳鸣到耳朵疼痛，后来喉咙发痒地咳嗽了几声。

“是不是耳朵不舒服了？”彦斌张开眼睛看着林蓉紧张的样子，“你先深吸一口气，再按压耳朵试试。”彦斌示范着，林蓉照样做了，感觉好受一些，想说话又咳嗽了两声。

彦斌呼唤乘务员送来一杯温开水，乘务员安慰林蓉慢慢吞咽、身体放松。

飞机平稳地飞行，林蓉开始昏昏欲睡。

林蓉自觉晕机没有恢复，全身酸胀；默默地随着彦斌下飞机、取行李，直到程兵接机上了丰田皇冠，程兵热情地招呼着。林蓉本能地回应着，女士优先、坐在副驾驶要求自己放松身心；程兵陪着彦斌坐在后排，一路寒暄。

一个多小时到达一座现代化的高楼，门童一声，“欢迎光临白天鹅宾馆！” 林蓉欣喜若狂地东张西望起来；宾馆大厅人潮涌动，有当地民众、外地客商、还有外宾；大厅正中央一个标志性的格调庭院，亭台瀑布、流水潺潺、别有洞天，非常豪华、气派；有拿着相机的帮忙一众有身份的人拍照。

程兵为彦斌和林蓉预定的同一楼层的标间，一晚650元的房费相当于林蓉两个多月的工资，林蓉心跳到嗓子眼了；彦斌要抢着付钱，林蓉好奇地看着程兵拿了一张卡刷。    

程兵在大厅等候，贴心的服务员帮忙拿行李，陪同上楼。

奢华的卫生间里明亮的灯光，洁白干净的洗手台、抽水马桶，林蓉用手去摸了摸金色的水龙头；枕着有弹力的枕头，躺在舒软的沙发床上，面对窗外无敌的江景，令林蓉心花怒放，可以不出门，呆在酒店里美美地睡一觉该多好。

程兵带着林蓉和彦斌到二楼，程兵介绍着广州的第一早茶店，饮茶“直落”人均花费在150元，算高消费；宏图府却座无虚席，如今舍得花钱的人是越来越多。

程兵说这个点儿，是饿了；程兵推荐着早茶三件套，足料大只的虾饺、鲜香无比的烧卖、软滑酥烂的凤爪；点了能饱腹的云吞、地道的广式粥、充满荷叶清香的糯米鸡、鲜美爆汁的小笼包；中餐茶点摆满一桌，三个人大快朵颐一番。

下午到厂里；约好的时间，程兵带着彦斌和林蓉去林登科的豪华办公室；林登科说要欢迎难得来的彦斌，邀请进入内室、鉴赏潮州凤凰单丛茶。

彦斌不忘客套一番，“感谢林董的周到、安排，酒店房费是程总给刷的卡；您又亲自沏泡珍藏香茗，真是三生有幸啊；这次来，会给您添不少麻烦……”

 “哎！彦斌言重了！” 林董马上制止，“和莉丝合作这麽多年，那一次去重庆，不是你们盛情款待；你是远道而来的贵客，我敬敬地主之谊，你不必客气。” 

彦斌说；“林董，你知道的、莉丝身体不宜外出了，这次我来学习考察一下；来之前我们行长给我说，广东开始筹备发行国际信用卡了。”彦斌继续说，“改革开放以来，广东是‘遍地黄金’的地方啊，广东开创了信用卡业务；今天我看到宾馆消费几乎全刷卡的，外宾挺多的；重庆内陆城市、长城信用卡普及率还待提升，我回去就给行长汇报、建议，多开展与宾馆、商场的联动业务。”

第一泡冲出来，林登科轻轻抹开茶沫，斟出茶水，冲洗茶具；林登科说，“国家逐步开放广东、上海，形成经济特区，就是要带动沿海区域和内陆城市的经济发展；重庆迎来腾飞的机遇，期待我们的美好未来吧。”

程兵在旁边连连点头，林登科诚意满满地说，“重庆开出两店，你们冲锋陷阵在前，公司必定大力支持!既然合作了，就像一家人一样了。” 

“林董这样说，我就不妨说说……这次来有一事相求啊？！”彦斌以目示意林蓉。

林蓉会意地说，“林董，您还记得我吧，林蓉、我也姓林，我们是一家人嘞！” 

林登科哈哈大笑着，“一家人，一家人！叫我林大哥吧，林小妹。” 林登科爽朗地说，“我们林家人都能干！你是莉丝的得力干将，这次顺利开店，有你、有莉丝良好的运作，相信‘望子成龙’在重庆会做大做强的。”他把第一杯茶斟给了彦斌，又分别把茶斟给林蓉和程兵，“彦斌、彦兄，一家人不见外，有什么直说。” 

彦斌说，“林董、林大哥，莉丝担心重庆两店齐开的效果，这不让我们向你要货来了，‘望子成龙’在重庆能不能一炮而红，希望林董、林大哥在开店货品上多多支持啊？！” 

林蓉接住彦斌的话说，“林大哥！订货会上，我们没有充分考虑开店需求；虽然请程兵总帮忙货品的调配……”林蓉不容程兵插话，技巧地组织着语言，生怕说出一些损人不利己的话，“程总是特别关照调配了所有款号给重庆，正是岁末、怕是青黄不接；冬季的羽绒服不适合太多，春节一过重庆的气候就热起来，而且现在的顾客喜欢提前准备下一季的了；我想着重新选些适合的款、增加订货量，另外，还请公司考虑一下春季货品的抢先上市。”

“董事长！您说过重庆是重点开发的城市，在货源上必须强有力保证，我调配了各城市、店铺的货品，严格把控不积压总库存，所以我没有增加生产线的压力。”程兵有经验地表示出自己的尽职尽责，同时委婉地给予生产线的调整建议。

气氛稍显紧张，林蓉一口喝了茶。

林登科用滚烫的茶水洗杯、斟满，请彦斌一起品尝；彦斌端杯闻了闻，捧起小茶杯呷一小口，程兵随着林登科也细细品香，彦斌又慢慢品一小口，最后一饮而尽，不由自主地叹道，”好香！好茶啊！”

林登科把三个茶杯放在一起，轮流斟茶，来回两轮地品茶；又重新沏泡、热茶洗杯，茶杯分别放在彦斌、林蓉和程兵的面前，然后斟茶三杯，意味深长地说，“茶香四溢惹人醉，同心协力创未来。”

林登科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一家人，理应相互支持、配合。”对着程兵说道，“货品必须保证他们的需求，由你负责跟进落实；‘望子成龙’在全国铺开阶段，类似重庆这样、新的市场，可以不考虑当季的货品动销率，你安排厂长根据重新补单，一条生产线加班加点、保证按时面市；再来……应对市场的不同可以将滞销库存，反季让利、去化。至于春夏货品上市，下来研究看看……是否将一年一次订货会，改成一年两次……春夏季独立，可以开始筹备召开呢？！”

林登科运筹帷幄地做出不影响其他客户、能提升总销售量的决定，而且高瞻远瞩地要打破现有订货方式，听得让人振奋。

大家喜形于色地边聊着边饮茶，茶是越饮越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