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要坐飞机出差

为林蓉开门的是个年纪在30岁左右的温文儒雅的男人，招呼着不用换鞋、在客厅沙发上坐下；接杯水放在茶几上，温和地说到，“你坐会儿，莉丝就来。”然后走去厨房里。

林蓉拘谨地坐在布艺沙发上环顾四周，这是重庆最早的商品房大三房，超出“小康家庭”的标准配置：制冷饮水机、大彩电、音响VCD、冰箱、电风扇、空调；浅色的现代简欧风装修，这客厅与刘姐的穿衣打扮一样，讲究简洁、大气。

“小林，”刘莉丝挺着大肚子扶着腰从里屋走出来，“放下你的电话，我盘算着有一档子事要忙……”

“老婆！你慢点！”刚才的男人穿得比较休闲，一件卡其蓝衬衫套在白T恤外面，穿的蓝色牛仔裤，戴着金边眼镜；从厨房快步走出来扶起刘莉丝，刘莉丝坐下后，他又快步进入厨房端来玻璃杯，“你说苹果吃不下，鲜榨的苹果汁赶紧喝吧。”

“小林，”刘莉丝端着玻璃杯，“这是我老公彦斌。”

“斌哥，您好！”林蓉反应迅速。

“常听莉丝说起，”彦斌看着刘莉丝喝苹果汁、说着，“见着本人，的确是个机灵讨巧的姑娘。”刘莉丝对彦斌微微笑。

林蓉尴尬地低头，故作镇静地拿出财务核查的现金流量表、和自己预估货款和道具费用的支付及时间的安排表，准备递给刘莉丝。

彦斌连忙接过，“你喝水！”彦斌打破冷场。

彦斌一只手接过刘莉丝喝完的杯子，放在茶几上；一只手递给刘莉丝报表。

“喝水，小林。”刘莉丝应和着，彦斌靠近刘莉丝坐下。

“小林，同时开两店要忙的；你得多辛苦一下了！”刘莉丝说，“我相信你能处理好公司的事务，”刘莉丝是典型的重庆女人，泼辣、豪爽、干练、务实，“做什么，给我打个招呼，就自己放手去干。”

林蓉把货品、道具的对接一一汇报，又详细地说明、请示开店进度的安排。

刘莉丝默默地，自顾自翻阅表单；彦斌在一旁细心地注意着刘莉丝的一举一动，时不时用手帮忙翻页、接住看完的表单。

林蓉偷偷观察了一下，刘莉丝的皮肤保养得很好，怀小孩气色更好，一头大波浪，的确是富贵大姐大；彦斌看起来比刘莉丝年轻，对刘莉丝体贴细致的样子，真是有教养的暖男。

“小林，12月批次的货品有些问题？”刘莉丝心直口快地，“你看，北部商都开业日是12月19日，这批货也在12月19日配发，来不及的！”

“每个店货量150件，能保证展面丰满。我想到了资金周转，没想到货品追加的时间差。”林蓉重新认识了细节把控的刘总，自嘲式吐舌头，“姜还是老的辣，刘姐……老谋深算。” 

“刘老板不老！” 彦斌笑道，“她是驾轻就熟，游刃有余！”

“切！”刘莉丝用手捏彦斌的脸颊，“拿我寻开心嘞！”

“你呀！谈起工作来兴致盎然！”彦斌温柔地眼光注视着刘莉丝，“在家歇不住，还说待着难受。”并用手指轻刮了刘莉丝的鼻梁，“家务活我全包，照顾好你，也是照顾好宝宝！”

两个人亲密地相视而笑；刘莉丝小鸟依人地向彦斌怀里靠，彦斌顺势搂抱着刘莉丝。林蓉难为情地故意低头。

“小林，回头让财务将付款计划、随你的货品调整再安排。”刘莉丝回到正事上，“保守按2倍的周转，每店差不多150件的排面，至少150件的新年、春节的销售保存量；后期根据销售情况再追加。”

“哦……”刘莉丝突然问，“小林！程总是安排这季以配货制？！他们较早开发北方市场，重庆的冬季不比北方，小孩穿羽绒服扶不住……”她又自言自语地，“全款号配货增加他们的销量，万一滞销，押资金的可是我们？！”

“程总安排上市款全配发一手，”林蓉反馈着，“订货单上的货品明细没有图片，我凭着记录，还有代理商们反应好的、选款加到了三手。”

“ 订货会上走马观花，按春节前后开出第一家店的计划，没有预定多少货品？！” 刘莉丝担心着，“合同约定春夏季上市前对上季货品有一次30%的换货，12月两店开业，1月底的春节，正是销售旺季，没有好卖的货，怕是积压、换货再积压，吃亏的还是我们。”

“做代理商就是夹板肉，与商场和厂家打交道，拿捏好要有经验的。”彦斌帮忙分析，“不卑不亢地，找说得起话、做得了主的老板谈，要大胆争取时效。”

“听你一说，我想……重新去厂里展厅看实物选款吧？！”刘莉丝慎重考虑着，“小林……广州治安......一个女孩子单身出门……”

刘莉丝若有所思地朝着彦斌说，“老公，林董来重庆几趟，每次是你开车接送他，他对你安排下馆子、吃地道的重庆菜，是津津乐道，临走时给我说再来重庆还吃‘南方花园’的‘蒜泥白肉’。”她乐呵呵地问，“你能安排出时间吧？！你代表我去趟广州，你去厂里见林董，他会卖些面子；你和小林商量着，遇事儿有个照应。”

刘莉丝果断地朝着林蓉说，“小林，你斌哥在银行工作，算算账的能行。你按搭配、陈列效果选款，他在旁边算账快，方便现场下定单、补定金。我们这点儿货品对生产线没有任何影响，主要看林董和程总怎么调配处理；亲自去、斌斌和林董拉拉话，你就技巧互动，让林董承诺保证我们需要的货品。” 

“……你的身体……”彦斌有些为难的说。

“你不用担心，我妈说好月子期间、她来家里照顾我的，提前把她接来吧。”

“预产期倒是有一段时间，” 彦斌仍然犹豫着，“万一……”

“要不……”林蓉想了想公司有送货员兼面包车司机老罗、库管周红兵，两个人每天配送加盟商的货品；财务李姐年龄大、身体不好，加盟商的进出货单据要她审核、结算，好像没人合适，话到嘴边没说出口。

“好吧，好吧。”彦斌说着，“重庆到广州的火车要坐20多小时嘞，我先定好飞机票，向银行请两、三天假吧。”

刘莉丝拉着彦斌的手，用自己的手拍了拍彦斌的手，满满的幸福感，“就这样！”

“小林，你把身份证号告诉斌斌，他再提前和你联系起。”刘莉丝没忘记安排好林蓉。

林蓉没留下吃晚饭，想着去渝都商场买身出差穿的衣服。

在渝都商场3楼逛了一圈，经不住法国“美格”青春女装的导购员的热情介绍、说“美格”是年轻女孩子时下最喜欢的海外大牌，高档、洋气。林蓉选了一件粉蓝色飘带领衬衫，热情的导购员搭配了一条白色直腿裤，林蓉穿上身，职业又时尚、优雅又舒适；看了七百二十元的价格有点儿犹豫，导购员说一分钱一分货，林蓉想着要坐飞机出差，计划着攒下的几个月工资付完这身体面的衣服钱，剩下一百多元钱路上零用，便爽快地买下。

回到家，老爸林淑明唠叨林蓉又乱花钱，林蓉解释着为坐飞机出差专门添置的。老妈李福来笑哈哈地夸奖林蓉，“我们家幺妹有出息了，能坐飞机出差！” 也不忘提醒自家姑娘出门在外注意安全；老爸在老妈的鼓动下，给了一百元钱让林蓉带着路上用。

第二天下午，彦斌打电话到办公室时，林蓉在库房抽盘，财务李姐接了电话转告；彦斌定好周三、五的往返机票，让李姐提醒林蓉带上身份证，有什么不清楚地让打他的大哥大。拿着李姐记录的号码，林蓉敏感地嘴里念叨出“一生就爱莉丝一生一世”，隐隐有些被震撼，这就是爱情？！

周五下班前，林蓉和二姐通了电话，林秀贴心地解答了林蓉的疑惑，详细地告知了坐飞机的流程和注意事项；也不忘提醒林蓉、广州白天气温跟重庆差不多，晚上温差大、得多添加一件外套；最后一句“晴带雨伞，饱带干粮”，关心林蓉手头不宽裕。

林秀带着女儿周末赶回娘家，说来看望林淑明和李福来、为二老添置了天凉能穿上的上海“金兔”羊毛背心；特意地瞒着人塞给林蓉三百元钱。

周一彦斌又打来电话。

“小林，周三上午十点一刻的飞机，你记得提前两小时到值机台见面。”彦斌关切地说道，“身份证一定带上，另外你让老罗送你到机场吧！”

“我坐出租车，坐出租方便。”林蓉感激彦斌合情合理的安排，心悦诚服地说着，“斌哥，您放心，我会准时到机场和你碰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