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天命人（下）

    “呆瓜，你歇会儿吧，当初母上见那些天命人的时候，都是这样的。”殷语陌跑了过来，安慰着这个委屈的男孩。

    “这一定是场梦，等我醒了我一定要写本小说，谁能想到一座荒废的城市还有个地下空间，还有一群龙住在这里，这东西写成小说能不火吗？你说是吧。”文凡看着殷语陌，侃侃而谈，而他自己也知道，这些话不过是说给自己听，从没一个人生活过，也没有一个人面对过如此离奇的事，他只得不断地从主观意识上去逃离眼前的一切，让自己紧绷的神经稍微松弛一些，才可以得到一些慰藉与平静。

    “哎～”殷语陌深深叹了口气，她年纪尚小，从小在族人的庇护下长大，没有体会过孤身一人的感觉，经历有限，耐心也有限，自然是不想再多说些什么，她觉得只要相信母上，就好了，这种安全感，为什么文凡这个呆瓜感受不到。

    文凡对着壁画自言自语着，不时又笑着，不想再展示自己脆弱的一面，只是倔强地粉饰着境遇，在这未知的时空里踌躇不前。靠在石碑前的殷语陌则是睡得香甜，身上不知何时还多了件衬衣。

    不知过了多久，殿门再次打开。

    “年轻人，请进……小陌你也一起进来吧。”

    “好！”殷语陌揉了揉睡眼，打了个打哈欠，泻了点龙焰出来，发觉到这一现象的她一脸娇羞，捂着嘴笑了笑，随后看向文凡。“呆瓜，快过来！”

    文凡抬起头，看着比自己高了十几米的殿门，深吸了口气，快步地向前走去，那扇巨大的殿门渐渐关闭。

    起初是一片漆黑，方才一直存在的风声消失了，周围再没有其他的声响，只有文凡的心跳声在提醒着他自己，时间还在流动，他也未曾被黑暗吞噬。

    两束烛火亮起，眼前是石材砌成的甬道，烛光有限，看不到顶端。

    “跟上！”

    殷语陌瞧了他一眼，便走向前，沿途的烛火双双亮起，似乎每走两三米，就会亮起新的烛火，文凡走到烛火前，细细端详着，那烛火的托盘上有类似于蜡烛的白色柱状物，看不到灯芯在哪儿，那小白柱似乎也不会随着燃烧而被消耗，莫非，这是尸油？从那些丧尸身上提取出来的，文凡想到这儿，不禁心底一寒，看来这世界的势力划分，恐怕十分复杂。

    跟着殷语陌走了一会儿，那烛火突然剧烈摆动了一下，文凡急忙拉住殷语陌，她的脚边，滑落下了一些石头，发出了一些石头相互碰撞的声响。

    “好险，这里的甬道改向了。”文凡蹲下身用手摸了摸那甬道的边缘，粗糙的石尖有些扎手，的确是走到了头，该转向了，但是这烛火，只有走近了才会显现，他继续摸着另外两边，仍是扎手的石尖，再看向身后那微弱的烛光，勉强能看清上一格石道已不见了踪迹。

    “嘶～”正处于沉思的文凡听到这一怪声猛地一回头，一个丧尸突然就怼到了脸上，那毫无生气的面孔上，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肉，能看得到大致的骨架。

    “嘶啊～”那丧尸张大了嘴，上下牙床上满是尖牙，附带着几缕散发恶臭口水正朝着文凡咬过来。

    “我去！”下意识地后退，文凡一脚踩空，才反应过来这一格早已空了，开始直直地往下坠落。

    “呆瓜！”殷语陌猛地一回头，发现正在坠落的文凡，一个跳跃抓住他的手。“你怎么跑右边去了？”

    “救……救我！”

    “我抓着你了……”

    “救命！我求你了抓紧点。”

    “我抓住你了，别叫唤了。”

    “快救我上去。”

    “以我现在的人类形态，恐怕够呛。”

    “那怎么……怎么办！”

    “我试试！”殷语陌深吸了口气。“我数到3，你就放手！”

    “放……我不放，放了我必死，你别玩我啊。”

    “1……”

    “喂！”

    “3……”

    “2……呢……”殷语陌把手一放，文凡大吼着落了下去。

    殷语陌紧闭双眼，空气中浮现了许多金色的颗粒，不断往她的体内汇聚着，随后睁开双眼，金色的光芒覆盖了眼白，她朝着文凡坠落的方向纵身一跃，两只龙翼展开，头上长出了极长的龙角，身上的衣裙随着金光一闪消失，幻化成了一条金色的龙，双翼一挥，身旁的空气便被扇出了几声极响爆破声。

    文凡只觉得一道金光闪过，随后便被托起。

    “这是……”

    “吼……”

    文凡看着身下骑着的庞然大物，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油然而生，那龙脊的沟壑地带，赫然写着三个字：殷语陌！他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龙脊上的字，是龙的姓名。

    “龙……暮……雪，我一定会找到你的。”文凡在心里念着。

    金龙带着文凡飞过了那甬道，落到了一个洞口，文凡小心翼翼地走下来，想摸一摸龙头，却被金龙一个甩头躲开了。

    “那个，你别误会，我就是，我从来没摸过龙头，就是好奇一下。”

    金龙以前爪指着那洞口，示意文凡进入。

    “好，那你呢？”

    金龙站在原地没有动，静静地看着文凡。

    “行吧。”文凡深吸了口气，拍了拍胸口，刚坐了次“跳楼机”太过于刺激，要平缓一下心情。“我来了！”

    文凡走进洞口，里面的空间豁然开朗，有些许月光落下，但只能看得清出洞后那十来米长的椭圆形平台，他缓步踩上那看起来不太牢靠的月色石板，身后的洞突然被一块落下的青铜门封死。

    “喂！殷语陌！是不是你干的！喂！”文凡慌张地拍打着青铜门，但显然，并没有什么用，他只觉得自己的手肚感受到了一阵强烈的疼痛，不出意外的话，手肿了！

    “真是个冒失的年轻人。”那语速很慢，还带点平舌的南方口音。

    “母上？”文凡试探性地问着。

    “欢迎！第一千位天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