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同归于尽

“湘儿是我女儿，她的命都是我给的，我拿她一个金项圈来戴还不成么？”晴霜嘴角噙着冷笑，毫无愧意地说道。

阿厌扬了扬手上的鸣鸿:“你们的家事容后再叙，几年前她曾给我们下迷药，要吸我和六哥的魂魄，若非我们命大，现在早就尸骨无存了。这笔帐，还是得先清算一下吧。“

说完，便一挥鸣鸿，向着晴霜当头就是直接劈下。晴霜见这一刀比起方才，力道大了许多，那刀还发出雷霆般的怒吼，不由心生惧意。但她生性狡诈，立即退到淏玄身边，将他一把推到身前来挡鸣鸿。可鸣鸿并非寻常神兵，它早知晓主人现在要对付的敌人是狐妖，于是将光芒声势都敛去一半，刀身弯转如一条游龙，贴着淏玄的头皮绕过，竟又向晴霜削去。

晴霜虽然惊慌地再往侧面闪去，却还是无法完全避开这一攻势，她只觉右耳一疼，整个耳廓就飞了出去。下意识地伸手去摸，却只摸到一手的血。她顿时狂暴不已，发出愤怒地叫场 ，随着她腰肢再摇，女子的身形消失，原地出现一只巨大的独耳白狐。

“咦，你已经长出九条尾巴了？”阿厌惊异地问道。众人一瞧，果然在它身后炸开了九条毛蓬蓬的狐尾，一条黑一条暗红，剩下七条全是白色的。这九条大尾巴一起高高竖起甩来甩去，倒也颇有气势。

“厉雍的后人果然身上有一处必定是黑色的。就算之前那条尾巴被阿厌换成了暗红色，现在还是照样长了出来。”东海水君仰着头，叹起了气：“你这吸人魂魄的行径也是跟他学的吧？唉，真是家门不幸啊！”

九尾白狐恨声说道：“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了，我还不是跟你儿子学的？我曾偷偷跟着他出去，亲眼看他吸人魂魄后功力大增。我自然也要向他看齐，好教你们也知道，我晴霜可不是好惹的？”

说着她一爪伸出，就向东海水君的头顶拍下。洛煜见父君危急，立刻挺身而出，手中的洗心又化成长枪，向着狐爪刺去。九尾白狐急急收回自己的爪子，才免了被枪头戳出一个血洞的危险。

她恨声道：”洛煜，你当真对我已无情无义了么？你忘了我当初是如何尽心侍奉你的吗？“

”晴霜，你还真是自大。我从未让你侍奉，是你自己寻死觅活要做我的奴婢。既是叛主的奴婢，我对你又何须存有情义？“本来他根本就不屑于回她的话，但是阿厌就在边上，他不想心爱之人对他又生误会，不得不当众作了澄清。

晴霜本想凭着自己的至高媚术将洛煜引诱过来，也好在天庭有个立足之处。可惜他这番无情的话语打碎了她的美梦，不由得愤恨之极，都是那个元曦公主，是她将淏玄的心抢走，还霸占着洛煜不放，竟连洛煜对自己的最后一丝温情也夺走了！

于是，她狐身一摇，身后的九尾瞬间变得更粗更长，像九条蟒蛇从四面八方像着阿厌缠绕过去。

阿厌摇头叹道：”你这女妖，也太莫名其妙！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手中鸣鸿再次发出阵阵呼啸，东腾西挪形成一朵闪亮瑰丽的雪色刀花，在晨光之中大放异彩，稍后花影消失，阿厌四周全是狐毛，白的，红的，黑的，如同柳䋈一般到处飞扬。再看晴霜的九条蓬松长尾，如今已然只剩了光秃秃的九根尾骨了。

围观的魔军顿时发出哄笑，这样丑的狐狸还是第一次见。

东海水君看见晴霜这副窘样，想着她到底是自己孙女的娘，便好心规劝：“你别再执迷不悟了。元曦公主已经对你手下留情，要不然你这九尾早就已经断了。当初你看见玄儿吸人魂魄、做下如此伤天害理的事，作为妻子你怎不好言规劝？怎么还跟他一般行径？日后待湘儿长大，叫她怎么面对仙界众人？”

“笑话，你有什么资格来责怪我？我这么做还不是因为你们看不起我，嫌我是妖丢你们的脸？我只有变强大了，别人才会对我另眼相看。我在东海一直作小伏低，也曾想做个贤妻良母。可是你和那死老太婆可对我有过好脸色？尤其是死老太婆，处处针对我，时常撺掇她儿子多娶几房妾室。我忍无可忍，才想出了对付她的法子，不然你以为那个炽璟夫人的侍女为什么隐性埋名了一千多年，却突然冒了出来？那都是我买通了下人、千辛万苦打听出来的。你是不是得好好感谢我，否则你的王后又如何能沉冤昭雪？”

“原来是你从中捣鬼，害死了我母亲。你这个贱妇，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你。”淏玄暴跳如雷，不顾身上的重伤一拳打过去。九尾白狐忽又化成一个少女，流泪说道：“爹爹，你不要杀我！”

淏玄的拳头顿时在少女鼻尖停住，他一脸的困惑地问道：“湘儿，你怎么会在这儿？”

羽炫此时早就清醒，也已旁观多时，见到这一幕，便不忍地发声提醒：“据我这些年的查探得知，七尾以上的白狐能幻化出任意一个死于它手上的逝者，以此来迷惑逝者的亲人。”

淏玄面白如雪，身体不由自主地退后一步：“难道湘儿她……她已经不在了？”他暴怒的眼中流出血泪，无法置信地看着化成女儿模样的晴霜，摧着胸发出痛苦的嘶吼：“啊！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杀！”

晴霜下巴高扬、哈哈狂笑：“怎么？终于戳到你的痛处了么？前日你不是口口声声让我回东海做一个安份的妾室吗？想让我替你继续抚养你的女儿，你自己娶新妻做天帝？别做梦了！昨日早晨我还只有八尾，我将那两个天兵分别叫醒，然后吸食他们的魂魄，可若要长出第九尾，还是差了那么一点，怎么办呢？

”正巧湘儿推开了我的房门，她见到我的原形，还有这两具赤条条的尸体，便惊叫着跑了出去，我能有什么办法？她也是我的女儿，可是谁叫她有你这样的一个父亲？你既然这么在意她，那她若是死了，你一定会很伤心吧？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报复了。淏玄，我晴霜不是你说想要就要，想弃就弃的，谁对不起我，他就要出付出千倍万倍的代价。”

淏玄颤着手，想要掐死这个心狠手辣的女子，可是她顶着一张湘儿的脸，又实在下不去手。晴霜却趁着他举棋不定，突然冲过去，一只尖尖的狐爪向着他心口一把抓下。淏玄顿时双瞳聚放，却也不作躲避，只将右手一握，再没有半丝犹豫，猛然击向向那张稚气却又狡诈的脸。几乎就在同时，晴霜的爪子没入了他的心脏，而他的拳头也打烂了晴霜的头颅。

两个人都砰然倒地，一动不动。水君踉踉跄跄地跑过去，将淏玄扶了起来，哀声唤着：“玄儿，玄儿，我的儿啊！你睁开眼看看我啊！”

片刻之后，淏玄果真睁开了眼睛，他的两滴清泪慢慢淌到嘴角，吃力地轻语：“父君，我错了！”随即眼皮再次合拢，任水君怎么哭喊也不会再回答了。

阿厌安静地走到洛煜身边，握住他的手，洛煜沉默不语，微微抖动着的手出卖了他面上波澜不惊的表情。谏夜和羽炫也各自发出一声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