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偷窥隐私

阿厌又去地里挖了野菜，下河捞了两条大鱼，还打了一只山鸡。忙活一阵后，终于在正午时分摆出了一桌饭菜。

阿厌盛了一碗鱼汤给洛煜，谰夜立即皱眉抗议：“怎么只给他盛汤？不知道尊重长辈的吗？”阿厌只得也给他盛了一碗，双手捧着递过去说道：“前辈，您不是身体好着吗？而且我看你除了胡子多一些，一点都不显老，看上去就跟年轻人似的。”

谏夜骄傲地抬起头：“那当然了！说起来我还不到两万岁呢，从前我也是魔域最受欢迎的未婚男子，走到哪里都有女子对我暗送秋波，情信情诗之类的都不知收了多少？洛煜，你小子长得也不赖，今年多大了？”

洛煜便答：“前辈，我已经虚度了两千一百二十二年的光阴了。”

谏夜瞠目结舌：“两千一百多岁就成上神了？”

又转回头去问阿厌：“那你呢？”

阿厌掰着指头算算：“我十五六岁从凡人修成仙，到今天又过去十年，原来都已经二十六岁了，若还在凡间，我都已经是老姑娘了。”

谏夜下巴掉落：“我在谷中呆了一万年，莫非外面世道都已经变了？看来我真的是老了。”

阿厌见他忽然垂头丧气，虽不知他心中所想，但还看得出他这人挺馋嘴的，就夹了个鸡腿给他：“前辈，你一点都不老。来，你吃点东西就会开心了。”

果然谏夜咬了一口鸡腿后，精神振奋起来：“不错不错，丫头你这个厨艺甚好，不过只给你小情郎补一顿可不够，晚上还得再给他补补，你们今晚就留下来过夜吧。”

洛煜急忙道：“我已经没有大碍，不能再叨扰前辈了。”

谏夜两眼一瞪：“我是过来人，虽然煞神和上神的渡劫方式有所不同，但本质上还是异曲同工的，你现在身体还是虚得很，不适合赶路，得好好歇息，等明日一早再走吧。”

洛煜寻思着：定是他一万年没好好吃饭了，想让阿厌多给他做几顿饭吃，我今日能升为上神也多亏了他赐药之功，不如就全了他这份心愿。当下便点头同意。

谏夜满心欢喜，眯着眼睛直乐：“可惜没有酒，不然，我一定同你痛饮几杯。”

阿厌问道：“前辈，你既是煞神，为何身上全无煞气？跟那个傲什么的完全不一样。”

谏夜神秘一笑：“这是我自幼拜在我师父门下学艺的缘故，我师祖不是魔帝颜卿吗？他曾与离川上神互传本门心法，那太清山的仙法能掩去一切煞气，我集了仙家与魔域的最高心法于一身，不到五千岁就渡劫成了煞神，被现任魔帝三顾茅庐将我请去做了暗夜左使。若不是后来暗夜右使傲丽落在外大开杀界，引得西王母出山将她降住，我也不会被魔帝派来解救她，在这个无名山谷中一住就是万年了。”

阿厌心中一动：“那你本门的心法又是什么？”

谏夜笑嘻嘻地看她一眼：“怎么？你想学啊？不是我卖弄，我这本门的心法可不是人人都能学的。师祖颜卿只教过两个人，一个就是我师父，另一个学了点皮毛去，就是那个杀千刀的厉雍。我师父也只找到我这么一个有天资的人做徒弟。所以本门人丁单薄，我到现在还没找到一个传人。”

阿厌见他啰里啰索说了一堆，还没说到重点，便着急道：“前辈，你怎么还不说究竟是什么心法？”

“急什么？我不是马上就要说了吗？本门心法便是移星离魂诀，可以摄人心魂、滋养魂魄，还可夺舍别人神府追溯别人的记忆，非常高深，没学过的人根本无法意会。”

阿厌一听，便背了几句深刻在脑中的口诀出来：“可是乾坤朗朗，星河辉辉。三魂在上，七魄在下。生灵觉清，乃顺承天？”

谏夜手中的筷子落于桌上，愕然问道：“你是如何知晓本门心法？”

“我是在太清山禁地的石洞里看到的，就刻在石壁上。”阿厌回道。

谏夜沉吟半晌，才道出一句：“天意！”

他面带笑容无比和蔼地看向阿厌：“既然天意如此，那我这就收你为徒，将这移星离魂诀尽皆传授与你。此诀晦涩难懂，若无人指点，练起来必定精神错乱，魂飞魄散。”

阿厌却面露难色：“多谢前辈好意，只是我已拜入太清山济远上仙门下，若是再拜你为师，就是背叛师门、大逆不道了。”

谏夜深感失望，想了想又道：“那你就不必拜我为师，我仍将移星离魂诀传授与你，若我有朝一日身归混沌，也算给这世上留下一个传人，不至让师祖的毕生心血断了根脉。”

午饭过后，谏夜让洛煜仍去床上躺着歇息，只将阿厌留下倾力相授。阿厌悟性很高，一两个时辰后就入了门道，谏夜满意地点头：“你确实很有天赋，这样吧，我不做任何抵抗，你集中精神将自己魂魄探入我的神舍试试？”

阿厌依言将魂魄游离出肉身，小心探入谏夜的神舍，看见了他的一段记忆：

透过簇新的茅屋大门，一个清秀水灵的女子正在轻轻擦试着刀架上一把狭刀，有一绿衣侍女进门去禀报：“桑灵仙子，那位谏夜公子又来找您了。”

桑灵一转头就笑：“谏夜，你怎么又来了？今日你都来三回了。”

一阵脚步声过后，谏夜的声音响起：“我方才看山花开得烂漫，便采了一些来让你插在花瓶里。”然后看见有只手往桑灵发间插上一朵，谏夜又道：“虽然这花很美，但同你一比却立即失了颜色。”桑灵娇笑：“你总是这般油嘴滑舌，定是花街柳巷去多了练出来的。”

谏夜笑了：“怎么可能？我从不去那种地方，我说的这些话句句都是发自肺腑。”

突然间记忆中断，阿厌的魂魄被赶了回来，谏夜尴尬地说道：“你怎么偏偏看我这一段啊？这样偷窥别人的隐私可不好。”

阿厌也不好意思起来：“前辈，我不是故意的，下次定会注意。”

“嗯嗯，天色不早，你先去做晚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