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化友为敌

“这是因为……因为那天你走后，她一直提到你还有你的那位上将，还说很想跟你做朋友。据我所知，她为人有些傲气，一个闺中密友都没有，只有你，她很想结交。我想由你帮我进到常府去，帮我问问到底是为什么。我现在根本见不到她，只能来求你了。”

看他如此可怜，阿厌叹了口气：“那行吧，我替你去走这一遭。”

文涛欢天喜地带她去了常府，向门口卫兵报上名字后，立刻有一个仙侍领着阿厌进去。常大元帅的府邸果然华贵非凡，远非他们现在住的府邸能比，光是外门内门就跨过了十几道，弯来绕去才到了后花园。

花园里奇香扑鼻，令人心旷神怡，常芸坐在园中玉石凳上闭目养神，一个侍女正在给她捏肩，听见脚步声，就睁开眼一挥手，示意侍女停下。她笑容满面迎上来：“其实我也想去找你呢，你倒是先来了。”

阿厌奇道：“常芸仙子也要找我吗？”

“是啊，那日我同你一见如故，还想去你府上拜访呢。”常芸一瞥旁边的侍女，那侍女很有眼色地下去了。

阿厌有些受宠若惊：怎么就一见如故了？都还没说过几句话。

常芸笑道：“阿厌将军快坐下，我们坐着聊。”

阿厌依言坐下，常芸自己也坐好说道：“你别看我才第二次见你，可你的大名我几年前就听过了。”

“几年前？我那时还没当上参将吧？常芸仙子是如何知晓我的？”

常芸开怀笑道：“你还记得在新兵营时的刘直吗？”

“刘直？”阿厌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个人，对了，他就是你家的亲戚啊！”

“什么亲戚？不过是你父亲众多小妾中一个的穷亲，还敢攀龙附凤？” 常芸冷笑一声：“我最看不惯那种小人了，早就想教训一下他。谁知道还轮不到我教训，他自己就栽在洛将军手里，成了一个阉人，我就是在那时候听侍女说起你名字的。当时他那个表姐在父亲面前哭哭啼啼，要他为刘直出头，我父亲才不会为这么一个下贱的阉人出头呢。这事啊，我到现在都还想笑，这么一说的话，我跟你们这位洛将军倒是同仇敌忾了。”

怎么我不知道刘直成了阉人？阿厌挠了挠后颈，纳闷之极。

常芸又羞怯说道：“自从那日瑞霞台上见到了洛将军，他便夜夜入我梦里来，我刚写好一封信，还请阿厌将军帮我带给他。”

阿厌回过神来：她来这一趟是受人所托，怎么变成就帮人带信了呢？连忙说道：“常芸仙子，我今日前来实是因为文涛仙君，他因你不肯见他，没办法才来求我帮他问一问，为什么好好的你就变卦了？他现在还站在你家大门外，可否请你出去一见，把话说个清楚？”

常芸变了脸色：“我的侍女已经跟他说得很清楚，怎么他还来纠缠不休？你去跟他说，我是不会见他的，让他早日死了心。”

“可是我看得出文涛仙君是真心待你好，他刚才都快哭了，你真的这么忍心？”

“可我有更好的人选了，我们女子不比男子，男子可以三妻四妾，我们女子却只能嫁一次，当然要挑个最合心意的。我已经打听过了，你们的洛将军既是统领旻德天军的大将军，还是未来的东海之主，年纪轻轻已是上仙之身，这才是最好的婚嫁之选。我父亲也同意了，若是我们两家结亲，东海和常家的威望就不可撼动，这才是天作地合呢。”常芸意气风发地说道，好像这桩婚事已是铁板钉钉、势在必行了。”

此时，侍女奉上香茗，退到一边。

“常芸仙子，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就不多劝了。我此番来是为了文涛仙君，并非为了我们将军，若是我在此时替你送信给将军，就是对文涛仙君不义。这封信你还是请别人转交吧，告辞了。”阿厌抱了下拳，就径直出了后花园。

身后传出瓷器摔落于地的碎裂声音，接着听到园中之人的一声怒斥：“不识抬举！”她又折返回去，掏出那个银质小盒往石桌上一放：“常芸仙子，看来我们不适合做朋友，这盒胭脂还你，我没用过。”便挺着胸膛踏着大步离开了常府。

见到阿厌出了常府大门，文涛三步并做两步迎上去：“怎么样？常芸仙子怎么说？她愿不愿竟见我啊？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惹她生气了？”

阿厌张了张嘴，想把实情告诉他，可是看他那一脸期待的样子，又实在不忍心说。只好摇摇头，看着天色将黑，也不去大营了，直接回府去。

文涛见她不说话，只得眼巴巴地一路跟着，希望从她嘴里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常芸只是在跟自己怄气。可是一路上，阿厌一直沉默不语。到了将军府门口，阿厌想着：总还是要跟他说的，虽然残忍，却好过他一直沉浸在自我幻想中。

于是清清嗓子，艰难地开口：“文涛仙君，你还是忘了常芸仙子吧，她已经移情别恋，看上别人了。”

文涛顿时暴怒，扯住她的袖子红着眼发问：“是谁？她看上谁了？”

阿厌无奈道：“你别激动啊！就是上一次在瑞霞台我们将军来找我，她就喜欢上他了。”

“是你们将军？洛煜将军？他为什么要横刀夺爱？”文涛走近一步，将她的袖子拽得更紧，声声逼问着，像是突然得了失心疯。

阿厌正想推开他，却觉袖口一松，那只本原拽着她袖子的手已经被将军紧紧握住，他脸色铁青很是吓人，而文涛的脸憋得通红扭曲，看上去十分痛苦。连忙大声劝道：“误会，都是误会！将军，文涛仙君不是要欺负我，因为他今天被常芸仙子抛弃非常痛苦，一时激动才来拽我袖子的。”

洛煜这才甩开文涛的手，文涛踉跄了几步，就这么被人一捏就已痛得龇牙咧嘴，心情更加恶劣。阿厌说道：“将军，文涛仙君真的很可怜，他为常芸仙子做了很多事，原本说好今日定亲的。可他父亲去常府提亲时却被常大元帅拒绝了，常芸仙子也不肯见他。其实这事也跟你有关，因为常芸仙子对你一见钟情，就不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