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巧换颜色

“谁说我的湘儿是孽种？”淏玄愤怒至极，剑尖“唰"的一下指向韩越心口，洛煜伸指一弹，“咣当”，剑从淏玄手上掉落。

韩越一声冷笑：“不长眼的东西，还护着妖孽？何不将你的妻女带上殿来，让我和她们当面对峙？若我有半句虚言，就向你负荆请罪。”

水君大手一挥，立刻有亲信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就带了一个女子来。那女子面如梨花，长着一个尖尖的下巴，一看就是那种我见犹怜的娇弱女子，她怀里还抱有一个熟睡的婴儿，正含着自己的大拇指嘬得啧啧有声。

韩越睁大一双环眼，突然喝道：“大胆狐妖，见了本天将，还不下跪？”

晴霜吓得一哆嗦，双腿一软跪倒于地。韩越高昂着头，显出天将的威势来：“你这小妖，倒也有能耐，竟然混入东海龙宫嫁给了水君的二公子。说，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哪有什么目的？我与夫君两情相悦，只想相夫教女，过些平常日子罢了。”晴霜战战兢兢地说道，看起来更加楚楚可怜。

“难道不是想生下孽种，将来替魔帝厉雍报仇吗？”韩越身后天兵将刀一横，明晃晃的刀光照到晴霜脸上，使得她花容失色，一片惨白。

“这位将军，您一定是搞错了。我们小妖寿命不长，能活到一两千年就已经很好了，我今年也不过两百多岁，厉雍是十万年前被擒的，我祖上都死了几十代了，我也不知那时候的先祖究竟是谁？妖林里有那么多狐妖，将军怎么就认定我就是厉雍的后人呢？”

“无凭无据，我怎么会亲自下来抓人？”韩越嘴角浮起一丝狞笑：“厉雍被抓后，跟他相好的妖狐产下了一个女儿，幼狐通体雪白，唯独尾巴是黑色的，此后，幼狐的每代后人都有一条黑色尾巴。而据我们往年所灭的厉雍后人来看，他们身上也都有一处是黑的。你敢不敢现出原形来，让这里所有人都好好看上一看？”

晴霜一听，大颗的汗珠从脑门冒出，身体也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

韩越得意地大笑数声，从怀中取出一物高高举起，只见一道白光从此物射出，照住晴霜全身。众人屏息一瞧，那光晕之中，一只硕大白狐颤身跪着，怀中抱着一个吮指婴儿，长长的尾巴卷起，努力往屁股下面缩去，但众人已看得分明，的的确确真真切切就是一条黑色的尾巴。

“带走！”韩越收起照妖镜大喝一声，他身后的天兵立即带刀上前。

“不行！”淏玄冲过去，挡在了妻女前面。水君苦着脸走到韩越身边，勉强挤出一丝笑来：“韩将军，这都怪小王糊涂，没有事先查清狐妖的底细。将军把她带走我没有半句怨言，可你方才也瞧见了，我那小孙女在照妖镜下丝毫没有变化，说明她并非妖类啊。”

“哼，你这小孙女虽然没有变化，但她仍是半妖半仙之身，将来是妖是仙还说不准，还是得带回去让常大元帅裁决。”

“韩将军，你一路赶来辛苦了。小王已经备下薄礼，还望将军在常大元帅面前通融一下，我们可以去母留子，让孩子自小修习仙道，绝不会做出让将军和常大元帅日后为难的事来。”

韩越眯了眯眼睛，悄声说道：“还得给常大元帅也备上一份，不然我这口也不好开啊。”“那是自然，这些小王都懂。”水君嘿嘿地陪着笑。

几名天兵走上前，将淏玄推到一边，又将小婴儿夺过往淏玄怀里一塞，湘儿受到惊吓，大声啼哭起来，眼看一场母女生离死别的惨事就要上演。

却听一声娇叱：“慢着！”洛煜一看，竟是身边的阿厌，知道她又要打抱不平，就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如今证据确凿，已经无力回天了。”

阿厌也小声耳语：“我还有个法子，可以试一试。”

韩越听见这一声“慢着”，便傲慢地走了过来：“你是何人，敢当众喧哗？”

“那你又是何人，敢当众质问我？”阿厌也骄傲地抬起了头。

“这里谁人不知，我乃是常大元帅的部下韩越？”他得意洋洋说道。

“我就不知。”

韩越一听这话，气得当场翻起了白眼，常秋毫除了自家儿子，最器重的就是他，走到哪里身边之人无不都是逢迎拍马，竟然还有人说不知道他？

阿厌仿佛没看到他的表情，继续说道：“你可能也不知道我吧，我是旻德天军的参将阿厌，我的上将就是统领旻德天军的洛煜大将军。我们旻德天军人数虽少，却也是支独立的天军，你们常大元帅虽然有百万天兵，但在等级上跟我们洛将军也是相差无几。你一个小小部将，见了我们洛将军怎不行礼？莫非常大元帅没有教过你们这些礼数吗？”

韩越心中一凛，按照等级，他确实要主动见礼，只是他向来跋扈惯了，忘了这一茬。如今被阿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堂而皇之的提出来，他却不能不尊礼数，只得弯腰屈膝，向洛煜行礼：“韩越见过洛将军。”

“免了吧！”洛煜下巴微扬，摆出一副上将的派头。

“方才韩将军拿着照妖镜的样子实在神气，全然是天庭大将应有的风范。可惜我站得太远，还没看清楚晴霜夫人的原形是何模样，能否劳驾您再照一遍，让我见识一下这照妖神镜的厉害？”阿厌躬了躬身子，十分真诚地说道。

“看在是同僚的份上，就让你再瞧一次。”韩越被她突如其来地一阵吹捧，心里倒是受用，立时又掏出照妖镜举过头顶朝晴霜照去。白狐原形又现，阿厌探头瞧了瞧，突然露出古怪的神色:“这不对啊，韩将军。”

“哪里不对？”韩越不耐烦地问着，这小女将还真是少见多怪。

“你瞧，”阿厌指着那条狐狸尾巴说道：“晴霜夫人的尾巴并非黑色啊。”

韩越揉了揉眼睛：怎么回事？什么时候这条尾巴变成了暗红色？

洛煜瞬间想到方才从瑞霞台出来时，阿厌同他说过织女教她如何自云霞中取色移色的方法，莫非……他目光移向阿厌，她今日穿着一身合体的暗红色军袍，而那双同色军靴早已神不知鬼不觉的变成了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