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骗财骗色

“原来你就是陆大娘的侄子？”

陆得胜一脸谄媚地笑道：“是啊，我就是陆得胜，公子有何贵干啊？”

“是这样的，十年前家父有幸吃过陆大娘做的菜，一直念念不忘，本想聘请陆大娘做我家的主厨，可惜她已经被太清山的人请去了。昨日，家父在街上再次邂逅了陆大娘，知道她现在的境况不太好，就想着把她接到家里去，看她年纪也大不能太过操劳，只需给家父一个人做些饭菜即可，这锭金元宝就是陆大娘三年的工钱。可是陆大娘是个有债必偿之人，她说欠了这位姑娘的债，要先还上钱再跟我们走，可是这位姑娘说金元宝差不多有十两重，她实在找不开。陆大娘就说她的钱都是由你们保管的，如果你们愿意出这三十两银子，她也就愿意把金元宝再交你们保管，毕竟她到了我府上，吃穿都不用愁也没有什么花费。 ”洛煜不紧不慢地说清了原委。

“还，是得还。”陆得胜看着那闪着金光的大元宝，笑得见牙不见眼。“杏子，还不赶紧去拿三十两银子出来？还给那位姑娘。”

妇人小跑着进去，一会儿又小跑着出来，将银两交于阿厌：“姑娘，这是三十两，你数数。”阿厌仔细看了看，就收进了怀里。

妇人又看着洛煜的手，急切地道：“公子，姑母年纪大了容易犯糊涂，这金元宝我们替她保管再合适不过了。”

大娘怒气上来：“在你们眼里就只有这个金元宝吗？得胜，你小的时候，你爹在皇宫里做厨子，你娘体弱多病，是不是都是我这个姑母在帮衬着你家？你小时候的尿布我洗得比你娘都多，半夜你发烧生病是不是我管着你？你娶媳妇时，那聘礼是不是有大半是我出的？你口口声声把我当亲娘，其实是想把我的每一文钱都刮走，我被你媳妇骂、在街上要饭你都不闻不问。现在还想要我的钱？你良心被狗吃了吗？”说到最后，老泪一颗一颗滚落。

隔壁的邻居们探头探脑地走过来，冲着陆得胜夫妻俩指指点点。“陆大娘，别难过了，既然他们这么不孝，你这金元宝还是自己留着吧。”阿厌帮她擦着泪，要扶她离开。

“不成！”陆得胜冲过来拦住她们，“扑通”一声跪下，抱着陆大娘的腿说道：“姑母，从前都是我不好，我以后改还不行吗？我现在还没找到活干，家里真没什么钱了。你让这位公子把金元宝交给我吧，我会给你养老的。”

“不用了，你家的门太难进，我这辈子都不会再来了。”陆大娘已经铁了心不再搭理这个侄子了。陆得胜抱着她的腿不肯放开，大声哭嚎起来：“姑母，我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到底是你的亲侄子啊。”

洛煜笑嘻嘻地走上前劝道：“陆大娘，别伤心了，还是给令侄一个机会吧。”说着冲陆大娘眨了眨眼。

 陆大娘无奈地说道：“行，那我再信你一次。”

洛煜将手中的元宝交到陆得胜手里：“那就有劳陆兄替陆大娘保管了。”

“好好好！”陆得胜眉开眼笑，手捧着元宝摸了又摸。

洛煜摇着扇子，笑意盈盈地离去，其他三人也紧紧跟上。

回到小院，阿厌将三十两银子交还给陆大娘，问身边两个男子：“陆得胜手上的金元宝是真的吗？”

“当然不是真的，这是少君在路边随便捡的一块破石头，这个时候障眼法应该失效了，陆得胜肯定捧着这块破石头在哭了。”全福笑得前仰后哈。

阿厌有了陆大娘做陪，心情一日比一日好，菜式上也是花样频出，什么地方菜，宫庭菜在陆大娘的指点下做得更加用心。这做饭之事，洛煜之前从未操过心，如今见到，觉得甚是不易，从买至洗、切、蒸煮炒、出锅，吃完还得洗碗刷锅，没一两个时辰下不来。怕阿厌辛苦，便提出隔日来吃一顿晚饭。全福虽然老大的不情愿，也只得从命，但整日叨叨，将少君惹烦时，少不得头上要起几个包。

陆大娘本是个闲不住的，腿好之后，就在村里到处走，很快就认识了附近很多村民，尤其是一些年龄相仿的妇人。阿厌倒也有空去清泉山上走走，此山果然多温泉，到处有冒着雾气的泉水在汨汨流动，虽比不得太清山雄伟，却也处处透着灵秀。只是问了几个砍柴的樵夫，都说这里没有道观，哪里来的清泉道长？不禁大失所望。

陆大娘气色越来越好，面颊也丰盈了些，偶尔还会带一个新认识的姐妹过来，阿厌唤她张婶，看上去挺和气，通过她的嘴倒也知晓了不少村里村外的事。

这日买菜回来，就见堂屋里坐了一位陌生的大爷，正跟陆大娘谈得热切。阿厌打过招呼，也没怎么在意，不想那大爷此后竟天天过来闲聊，还不时带些零食摘些野花来，陆大娘偶尔脸还会泛着红光。

阿厌上了心，一再追问后，陆大娘才不好意思地说出实情。原来陆大娘在年轻时就认识这个李大爷，大爷还小她一岁，当时在同一家酒楼里干活，日子久了就相互有了情愫。但陆大娘家里不同意，因为一个是御厨世家，另一个只是普通农家子弟，门户不当。陆大娘的爹娘为免长女泥足深陷，立刻寻了一个门第相仿的人家把她嫁了出去，只是命运多舛，嫁去没两年，丈夫就得急病死了，又一年，唯一的女儿也夭折了。夫家嫌她克夫克女，就把她赶回了娘家。如今通过张婶，知道邻村有个叫李厚顺的老人年轻时也在酒楼里做过厨子，这才逐渐联系上了。

李大爷有个女儿，早已出嫁，老伴已经去世快二十年了。这一来二往的，就又起了心思，大爷每天赶着驴车过来看陆大娘，说上一会儿话就走。

阿厌心里忐忑不安，只得悄悄将此事同洛煜说了。洛煜大笑：“这不是好事吗？一个鳏，一个寡，那么多年以后还这么彼此惦记，那可是天都拆不散的缘份啊！ ”

“可我怕陆大娘又被人骗了。李大爷那么多年没见了，万一他也是装出来的怎么办？陆大娘若是被骗财骗色，她一定要哭死啦!”

洛煜见她一脸担忧的认真样， 实在想笑：陆大娘总共也就这么三十两银子，一个年过半百毫无姿色的老年女子，也只有阿厌才会日夜担心她被人骗去财色。他还是点点头说道：“你说得也有道理，明天我让全福化成农夫，去邻村打听一番，若是李大爷居心不良，我们就设法让陆大娘看清他的人品。”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