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玉主身死

府衙老爷思索片刻，对宋家来说，这确实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大家族更在乎脸面，处置得当，反而能为宋家树立良好的形象，这一点也符合大家族的利益，应该也会默认下来。

最终，府衙老爷罚典当行停业整顿三日，判宋家护卫赔偿官差全部医药费，收监半年。

本是略施小惩，但典当行胡掌柜看着封上的大门，面沉如水，心中愤恨，又岂能赔了夫人又折兵，于是离开当铺，直奔宋家而去。

胡掌柜到了宋家，本以为很快就能见到正主，可谁曾想这一等就是一整天，心中越发阴暗，如同那暗下来的天色，这时，下人传他进去。

雅致的小院儿内，一个锦衣华服、面如冠玉的年轻男子坐在石凳上悠闲的摇着折扇。

胡掌柜向男子行礼道，“见过大少爷。”

眼前之人正是宋家大少爷，宋玉扬。

宋家是王朝少数的顶级名门望族，宗族本部在皇城，生意遍及天下，而日出城临海，往来贸易频繁，是帝国的经济重镇，宋家对日出城的生意自然十分看重，于是就派未来的接班人在此历练。

因此日出城的宋家，就是宋玉扬的。

胡掌柜躬身委屈的说道，“今日小的典当行被查封了，咱们家的护卫也被关进了大牢，府衙的人如此不给宋家面子，还请大少爷做主啊！”

说着，便跪了下来。

宋玉扬淡然道，“此事我已知晓，可我怎么听说麻烦是你惹出来的，给宋家丢人的，是你才对。”

胡掌柜没来由的感到一股寒意从地面钻进自己身体里，直冲天灵盖儿。闻言急忙叩首道，“小的是宋家的狗，他们终是驳了您的面子…”

宋玉扬大怒，没等胡掌柜的说完，一掌拍在石桌上，石桌瞬间四分五裂。

“若不是你起了贪心，哪里会丢宋家的脸，你还有脸来找我出头！”

胡掌柜看着碎裂石块儿，额角冒出冷汗，咽了口唾沫，咬牙道，“小的也是为了大少爷您呀，那块玉…是养魂玉。”

宋玉扬突地站起身，“什么？养魂玉！”

宋玉扬有些不可思议盯着胡掌柜，“你确定没看错？那玉是什么样子？”

胡掌柜被盯得毛骨悚然，“小的敢以性命担保。”

“那块玉有鸡蛋大小，像一块锈迹斑斑铁饼，看起来很粗糙，表面有数条乳白色细纹，触手光滑，有微弱的余温，把玩片刻便有头脑清明的感觉。”

宋玉扬微微思索了片刻，便重新落座，恢复了之前的优雅从容。

宋玉扬点点头，“如你所说，却与养魂玉有些相似，不过…”

“啪”，折扇一合，“你去取一万两白银，与那人交易，将这玉给我买回来，他既然缺钱，就给他个高价，到时别说我宋家欺负人。”

一万两！胡掌柜心中打鼓，拿一万两买块玉，若真是养魂玉，自然不止这个价，若不是，大少爷只怕会杀了自己。

此时，胡掌柜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一抹狠辣在眼神中一闪而过。

悠闲的时光总是短暂的，这日，云青歌正在练拳，一个小捕快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云哥，不好了，李…李大年死了。”

云青歌一愣，“在哪？”

“海边！”

当云青歌等人赶到海边时，周围已经围满了人，几个捕快已经在维持秩序了。

云青歌看着李大年尸体，心中先是愤怒，后是悲凉，一时难以名状。

“什么时候发现的？”

“晌午，渔民出海归来，就看到有人趴在沙滩上，走近了看，才发现人已经死了。”

云青歌撩开李大年的衣服，几处伤口已经泡发，然后在他身上一阵摸索，玉佩不在，看来是为了玉佩杀人灭口。

云青歌缓缓站起身，眺望着远方的海平线，思考了片刻，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把尸体带回去，通知仵作，验尸。”

回到衙门，很快，仵作就验尸完毕，指着李大年尸体，开口道。

“云哥，死者肺部没有积水，不是溺水而亡，而身上多处伤口为利器所伤，但都不是致命伤。”

仵作在伤口处比划着，“从这几处伤口的角度来看，是从不同方向劈过来造成的，所以手持利刃的凶手应该是两个人。”

接着指向胸口，“真正的致命伤在胸口，膻中穴，表面看只是一块乌青，但内伤却是心脏破裂，而且胸骨有塌陷。”

说着，在膻中穴位置按压了一下。

云青歌对着膻中穴比划了一下，“这是拳指造成的，应该是第三个人，是个神力境三重以上的高手突袭，打出了致命一击。死亡时间呢？”

“死亡时间大概是前夜，死者被杀后，抛尸弃海。只是有一点小人明白，死者手中有一个圆形的印记，不知道是怎么形成的。”

云青歌看着印记，阴沉着脸的开口道，“那是死者的玉佩，死前抓的死死的。”

仵作恍然，“难怪死者手指有多根骨折，看来是被掰断的。”

云青歌却眉头紧锁，虽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但以李大年的身份，即便生意失败落魄了，日后翻身还不是荣华富贵，不至于为了一块玉丢了性命，除非这块玉价值比命还重。

忙碌的一天悄然而过，云青歌整理着卷宗，也接近了尾声，可是越到后面，越难下笔。

云青歌的眉头直接拧成了“川”字。

让云青歌疑惑的就是那块玉究竟是怎么的玉，能让人不顾一切，送了性命。

其实，这个案子已经很明显了。

前些日子这个李大年就和典当行起过纠纷，次日夜里便被杀，李大年手心的印记证明其对玉佩重视程度，重要的物证不知所踪，显然此刻就在凶手手中，而对玉佩念念不忘的，只有典当行胡掌柜胡掌柜，动机非常充分，凶手就是他。

但这典当行是宋家产业，而宋家又与城主府关系匪浅，人人都知道宋家就是凶手，宋家纵容了典当行的行为，只怕是在向外界发出“闲人莫问是非”的信号。

事关宋家这样的大势力，官府向来不会介入其中，只怕自己即便丢了性命来办这个案子，官府也不会为自己出头。

人生在世，有所为有所不为，这一世既然做了捕快，就一定会维护正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