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重阳喜信

给刘婉的信中，约定了重阳后就出发，已经雇好了镖局，届时到刘府会合一同启程。老夫人听后难免不舍，想要今年的重阳节过得热闹些，刘婉遂匆匆又去添置了。

文茵靠在哥哥身前，一起看舅舅的回信。“哥哥，舅舅说的试验成功是指什么，还要给你开一个小金库，怎么我没有。”看到舅舅没有给自己准备，文茵顿时觉得家里的男人靠不住了，顿时要哭着向祖母告状。

文博打了一个激灵，糟糕怎么忘了这个小祖宗。遂谄媚道“怎么没有呢，我的零食哪次没入你小荷包。这次舅舅也就没另外分开。”

“小金库怎么就是零食了，哥哥你不要狡辩，你们一定是不喜欢茵茵了。我要跟娘亲告状。”文茵也不是好骗的，哼她已经长大一点点了，哥哥和舅舅别想唬弄她。

老夫人耳背，没注意到两小只战火升级，仍笑着让他们继续玩秋千，她这把老骨头先去躺着歇歇。文茵见寻不到外援，母亲又忙，遂跑回自己的兰溪院生闷气去了。到晚膳都不愿出来，文博只好认输，到兰溪院接人，签下不平等条约才把妹妹哄了出来。看着字据，顿觉养猫熊的愿望任重而道远，欲哭无泪，打不过妹妹真心要不得。

刘婉后来知道了兄妹俩的口角官司，难免将文茵揪来训了一顿，让她不要一直欺负哥哥，兄妹要互相友爱，哥哥让着你，你也要体谅哥哥。文茵哭着鼻子受教，回到兰溪院将自己之前抢过来的卡通猫熊靠枕送给哥哥。“哥哥，茵茵以后不欺负你了，这个猫熊送给你玩。”

文博哪能跟小孩争，看着妹妹那依依不舍的小眼神。假装接过抱一抱便还回去了。文茵想到母亲少有的严肃样子，坚持要分一个靠枕给哥哥，美其名曰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古灵精怪的妹妹对于前世独生子的文博是一个新奇的体验，偶尔闹一闹的感觉还不赖。和好了兄妹俩又可以“和和气气”分重阳糕了。

九月九大早，文博便被青山从温暖的被窝里挖出来，梳头后还在总角里插上一小支茱萸。“九月九日登高日，遍插茱萸少一人”文博蹦蹦跳跳的往妹妹的兰溪院院去，路上看到花园里已经摆上了菊花，争相妍丽，花团锦簇，一点也没有父亲不在一起过节的伤感。要一个现代灵魂体会车马慢，书信远的意境实在有些难，高铁一两个小时就能到，何其便捷，在小小的文博心中，父亲离得很近很近。

而在小小的文茵心中，父亲则离得很远很远，已经很久都没有抱过茵茵了。哥哥进来时正在哭鼻子，看到哥哥高兴便又不高兴了，哼的背过小身子。文博不知哪里又惹到这小祖宗，心虚摸摸鼻子，看照顾妹妹的丫鬟也没个提示，只得怏怏拾起篮子里的茱萸帮妹妹插在小揪揪里，哄妹妹去赏花。

“妹妹，花园里多了好些菊花呢，还有娘亲的醉红素兰愈发鲜妍了，你不去看看吗。”文茵将小身子转过另一边，力气使大了差点栽下来，得亏文博手快扯住了。诶小女子难养也，没想到刚三头身就这么难哄。

无奈只得使出杀手锏“那我先去了，把重阳糕都吃完，你没得吃可别哭鼻子。”

“哥哥又骗小孩，哈哈。”孩儿脸六月的天，哭笑半点不由人，文茵莫名高兴起来，追着哥哥往花园而去。

水亭子上的祭台已经搭建起来，上面摆了贡品还有插着蜡烛九层的重阳塔，在黎明时分的天色下，烛光映衬着重阳糕点，显着点点星辉，看起来十分精致可口，看得文博有些饿了。迟来一步的文茵腹中传来鸣鼓声，熟稔的嫁祸哥哥“娘亲，您听哥哥馋的都叫肚子了。”

太夫人今日很是高兴，招了俩小的还在到跟前，将燃好的线香一一放到手中，指导站成一排祭拜。随后老夫人坐在高座上，刘婉带着文博文茵跪拜敬上菊花酒，说些祝福的话语，老夫人乐的都喝了。文博素来不喜酒味，这回倒没有偷尝，文茵偷觑看哥哥没有小动作不由有些失望，她还挺好奇菊花酒是什么味道呢。

走完前面的程序后，便到了兄妹俩最期待的分糕，刘婉让下人摆上小几，兄妹俩拍拍跪坐在老夫人跟前，老夫人取下重阳糕放在小孩昂起的额头上，举着茱萸拂拭，嘴里念念有词。许久，终于结束，两兄妹待要将手中的糕点送入口中。

刘婉忙阻拦，“凉了放桌上罢，一会儿再吃。”又吩咐人在菊花丛里摆膳食，有可爱的小动物面点，春卷，还有新出锅的重阳糕，冒腾着蒸汽，还有鸡蛋的清香，仆妇摆完后退到一边。丫鬟上前沏了一杯菊花茶，滚茶里上下翻飞着妍丽的菊花，清透的茶汤里烦着一股蜂蜜的甜香，激得兄妹俩腹中齐鸣，文博有些不好意思，一定是起得太早饿了。文茵已经顾不及取笑哥哥了。

兄妹俩吃完后又到菊花丛里辣手摧花，文茵自小手脚有力，不一会儿手中就染满了花汁，看哥哥在一旁拄着下巴打瞌睡，反手糊到哥哥脸颊两边。文博醒过神来，抱过文茵的小脸两边左右脸颊一同摩挲，不一会儿便收获到两只小花猫。孩子的笑闹声吸引在一边聊天的刘婉婆媳俩，刘婉警告道“别霍霍我小花圃里的兰花。” 

兄妹俩连道不敢继续玩闹，看到天际的朝霞明媚，刘婉忧心出门受阻。安排仆妇做好降雨防护，吩咐花匠将小花圃盖上棚顶，修理两侧排水渠。看老夫人和兄妹俩都有些精神不振，忙让回院补眠，老人和小孩早起难免缺觉。

匆匆忙忙间雨幕已经落下，独自一人在正院理事的刘婉难免有些寂寞。叫丫鬟上了果点和菊花酒自饮自酌，想到远在他乡的丈夫难免思念，不知儒郎独在异乡是否孤寂，古人常道每逢佳节倍思亲。

信件已经寄过去，应该快到儒郎手上了吧，知道文博文茵前去探望，想来儒郎应该会很高兴。

一时想到哥哥院中的韩姨娘，扫兴中不免又觉得恶心，有嫂子在希望没闹出什么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