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造反王爷的谋士

  “大丰收啊！大丰收啊！真是前所未有的大丰收！”  善缘县的人们全都陷入癫狂之中。  天可怜见，种了一辈子地，什么时候见过这种程度的丰收啊。  “一个麦穗就有半两，看这麦粒，一个瘪壳的都没有。”  “好啊！真是好啊！这麦籽吃在嘴里都是甜的！”  “一亩地能收八百斤。”  “产量翻了四五倍啊！”  “关键的是种地方便了，一个人就能种几百亩地。”  “三五个人把全村的地都种完了！”   “那仙师真是神仙手段，神仙手段啊！”  “最主要的是，那仙师还收粮食，给的价钱也高！”  “是啊是啊，也不踢斗，该多少就是多少，现钱现结，敞亮！”  新粮丰收，装藏入库，那小艾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这两个月就像过山车一样，忽上忽下，心肝就没有一颗安宁。  现在，终于可以放回肚子里了。  善缘县不仅是扛过了这一次粮荒，未来很多年里都不会再为粮食而发愁。  钱员外翻着账本向那小艾汇报收获的粮食总数。  “主人，咱们上次不是送了一批品相好的麦穗往京城么！那些王爷不知怎么也得到了消息，现在都扎堆来到咱们善缘县，说要买咱们的种子。”  “哪个王爷？”  钱员外将手掌掩在嘴边，小声说道：“就是那些造反的。”  那小艾瞬间了然。  朝廷虽然没有派兵征讨，但也没有公开谴责那些造反的王爷，双方都保持着诡异的默契。  那局面就像麻杆打狼，两头怕，谁也不敢先动手。  或者说，双方都需要时间来发育。  程大路需要肃清内部反对力量，把朝廷实力凝成一股。  反王们需要合纵连横，游说朝廷要员。   眼下这个不战不和的局面正合双方心思，谁都不愿打破。  但明眼人都知道，这种局面维持不了多久了。  一旦一方正合完内部力量，必然会开战。  所以，双方都在尽一切可能的囤粮筑城，厉兵秣马。  那小艾不假思索的回答道：“让他们回去吧。我们……我们终究是和太子殿下更熟悉。”  钱员外点了点头。  虽然徽帮一直在针对善缘县，可徽帮并不能代表皇家。  钱员外也觉得曾经跟自己坐一桌吃饭喝酒的程大路更熟悉一些。  可是没多久，外面一阵吵闹。  “传闻那仙师悲悯天人、心怀天下，如今一看也不过如此。”  唰唰唰几道身影冲入院子里。  伴随的还有砰砰砰砰的拳打脚踢声。  尉迟钊虽然实力强大，可对方人多。  只需要派出一人缠住尉迟钊，其他几人就能从旁边掠过。  “可恶！”  尉迟钊一声怒吼，随即身上爆发出磅礴的气息。  原地一跺脚，便见足下泥土如水纹般荡漾着向四面八方冲击出去。  周围所有人都感觉脚下的地面猛一下沉，立足不稳之下身体左右摇晃，头晕目眩站都站不稳。  眼看要血溅当场，那小艾连忙喊道：“小钊，回来！”  尉迟钊立刻飘然后退，守在那小艾身前。  那几个强闯的人全都后怕的吐了口气。  他们知道……  如果不是那仙师出声制止，恐怕自己一行人全都要撂在这。  “那仙师，我等绝非有心冒犯，还请仙师恕罪。”  那小艾摆了摆手，“你们的来意我已经知晓，不过良种关系到我们善缘县的商业利益，不能轻易出售。几位，请回吧！”  看到那小艾转身回屋，一个中年文士大声喊道：“仙师，请听在下一言！”  那小艾回头，笑着说道：“你说！如果你能口绽莲花，便是售予你也并非不可。”  话是这么说，可那小艾心中压根就没指望对方能说出些什么好话。  中年文士倒是自信非凡，一拱手，开始了自己的演讲。  “仙师所虑，不过是我等出身，生怕我等得了良种，为祸天下。”  那小艾点头。  这个道理不用赘述，把高产的良种卖给反贼，不就是在资助他们造反么。  “仙师，在下乃赵王府上门客，而赵王乃先帝第六子，由先帝亲口册封，食邑万户，节制赵州军政，可任免三品以下一众官员，并可制定律法、兴办教育、遴选人才……”  文士口若悬河，述说起了藩王的权力。  而他说的句句在理，没有半点假话。  “所以，我家王爷只是在履行先帝赐予的权力，并无悖逆之心，更无反叛之举。只是外界对我家王爷有所误解。”  那小艾仔细一想，还真是这样。  “好吧，你说的没错，赵王他们确实没有竖起反旗攻打朝廷，朝廷也没有将赵王等人定性为反贼，一切都是民间谣言。”  在场众人全都感激的拱手，“多谢仙师！”  “不过……这并不能让我卖给你们良种。你还需要继续说服我。”  “仙师，善缘县良种亩产六百斤，最高的能达到八百斤。而寻常麦子，亩产不过一百多斤，便是精心照料，也不超过三百斤。”  “没错！”  “仙师，按照当前佃租，最低的是善缘县，不收分文。其次是云州，只收二成，燕州三成，我等蜀州、梁州、赵州大都在四成，然而江南富庶之地，佃租都在五成以上，有些地方甚至达到七成。不知仙师是否有所耳闻？”  “听过！”那小艾点头，“除了佃租，还要上缴朝廷的农税。很多百姓通常是忙碌一年，交完佃租和农税，剩下的都不足以养活一家人。”  旁边的钱员外也叹了口气。  他是地主出身，知道这里面的猫腻。  一亩地收两百斤粮食，其中五成当做佃租，交给了地主，剩下的还要交朝廷的农税。  朝廷农税是固定的，说多少斤就是多少斤。  比如农税一亩地八十斤，那么亩产两百斤，交完剩下二十斤，这就是农民辛苦一年所得的口粮。  可如果当年老天爷不赏饭吃，收成不好，亩产达不到两百斤，只有一百斤。  五成交给地主，当做佃租，剩下五十斤不够交农税，也就是说农民辛苦一年，还要倒贴三十斤。  别说填饱肚子了，还得卖儿卖女还债。  通常情形下，老百姓种地使用的种子、农具全都是租借地主的，这些也是付钱或者给粮食的。  这么一连串骚操作下来，就造成了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的局面。  中年文士拱手说道：“仙师！如果您将良种售予我等，我等回去之后必定大力推广，让所有百姓都用上良种。并且，我等保证，让我们王爷颁布法令，限定佃租最高数额为三成，并且不得超过两百斤。”  原本已经打定主意不卖的那小艾心中砰然一动。  “你确定？你确定你能做到？”  中年文士坚定的点头。  “赵州田产，一半以上是我家王爷名下，其他几位也都差不多。若是仙师不信，我等可以修书一封，让王爷先颁布法令，晓谕天下。”  那小艾之所以不愿意将良种出售，就是怕这些良种又称为地主剥削农民的工具。  劳动成果的分配方式不改变，再怎么大丰收也无济于事，老百姓根本享受不到这其中的好处。  真要种上亩产六百斤的良种，地主就敢把佃租提升到八成九成。  要知道，现在江南某些地方就已经有七成的地租了。  可如果那些王爷能颁布法令，以律法的形式固定佃租，就能极大保障农民的利益。  “行！你们若能做到，我可以给你们提供良种。还有精钢打造的农具，也可以低价出售给你们。”  “好！我等现在便修书一封，请求我们家王爷昭告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