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以后由我罩着你

听到燕王这话，那小艾心中一咯噔。

难道：燕王要拿钱柏松做人质，逼迫自己屈服？可恶！

但是很快，那小艾就心中就平静下来。

这种事情或许不道德，但是很正常。

古代人都是这么干的。

不说别的，燕王的儿子就在金陵城当质子。

看了一眼周围，发现没人，那小艾一拱手，咬着牙问道：“王爷，您真的要造反吗？”

燕王笑着问道：“本王征辟你为军需官，你推辞不就，是不是也以为本王要造反？”

那小艾深吸一口气，“王爷，下官……哦不，草民……草民从没有出人头地的想法，也没有出将入相的意愿。草民只想好好陪伴家人，过完这一生。怕是要拂了王爷美意！”

“那小子，当今圣上要扶程小子继承大统，必然要杀得血流成河。你跟他相交莫逆，必然要旗帜鲜明的站在他一方，甚至，你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能取得他本人，以及他麾下其他心腹的信任。”

“王爷，我们那家村卑微如蝼蚁，怕是无法参与其中。”

“这话你信，本王信，但是其他人信吗？真要刀兵相向，反贼四起，谁跟你讲道理呢？”

那小艾不说话了。

燕王双手叉腰，看向远方的海面，低声说道：“自古以来，造反都是只诛首恶，从者不究。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其中九成都是被裹挟的百姓。他们没有选择的权力，只能跟着反贼一路走下去。”

“我们那家村，应该有自保之力。”

“在乱世中，有自保之力，就意味着有进取之力，你想想，谁能放心你，谁又能放过你？”

“王爷……”

燕王摆了摆手，示意那小艾不要说话。

“你小子也看过三国，喜马茶馆里有很多三国的节目。那你看看，刘备起兵的时候，为什么会有张世平、苏双两个富商顷家相赠？真的只是因为刘备仁义吗？”

那小艾沉默了。

“还有鲁肃，周瑜拜访他，希望帮忙筹措一些粮草，鲁肃二话不说，将家中存粮送了一半出去。三千斛啊，在当时可不是什么小数目。”

那小艾不止一次品读三国。

但是从没有哪一次深思过这些问题。

三国时期豪商巨富众多，也都投资了当时的军阀，有些大家族甚至分头下注。

比如诸葛家族：诸葛亮在蜀国、诸葛瑾在五国、诸葛诞在魏国。

再比如荀氏家族，也分别下注袁绍和曹操。

乱世中，没有哪个家族能独善其身的。

燕王指了指前方正在整理队列的士兵。

“如果到时候，有一队兵马路过你那家村，想要跟你借点粮，你怎么办？”

那小艾没有回答。

“本王知道你们那家村的圆楼坚固厚实，村子里积存的物资也足够坚持十年二十年。但是那些穷疯了、饿疯了、杀疯了的溃兵、败兵呢？他们会不会不顾一切的攻击你们，只为了一口吃的？”

说完，燕王拍了拍那小艾的肩膀。

“那小子，没有谁能在乱世之中独善其身，本王不能、云王府也不能，更别说你。”

那小艾深吸一口气，问道：“多谢王爷。”

见那小艾还不开窍，燕王双眼微眯，缓缓说道：“眼下你可以先做本王的军需官，托庇于本王麾下。待哪天本王不行了，你再改易旗帜，投奔其他势力。总之，你永远不会亏。”

那小艾浑身一震，“王爷，您为何……对草民这般用心良苦？”

“哈哈，本王老了，也没有什么野心。本王只是不忍心你这种人才折损。无论将来谁坐了天下，本王都希望你能辅佐他，为天下万民谋取福利。本王无功于天下，无功于万民，唯一能做的就是保住你！”

那小艾抬头看了一眼燕王。

确实如他所说，头发花白，连一根纯黑的都找不到了。

如果没记错的话，燕王已经年过半百了，在这个时代已经属于老年人中的老年人了。

“草民那小艾，见过王爷！”

燕王满意的笑了，“好好好！很好！”

“王爷，钱柏松他……”

燕王向前方招了招手，立刻有一个穿着新式军服的军官小跑着赶了过来。

“见过王爷！”

“免礼！来，你跟他说说此次航行的事情。”

“诺！”军官转向那小艾，“此次航行最先抵达高丽，斥高丽国主，责其选拔秀女。之后继续向东至倭国，斥倭国国主，责其献上岁币……”

听到这，那小艾愣了许久，然后偷偷观察燕王。

这老家伙不是好人啊。

去高丽国强抢民女，去倭国收保护费。

啧啧……

典型的强盗行为啊。

但是不知为什么，非常解气啊。

“然后呢？钱柏松呢？走的时候程……咳咳，我朋友托你们照顾他的。”

那名军官立刻回答道：“从倭国返航时，分出一批船继续向东，探索传说中的地方。钱兄弟自愿上了探索的船，所以并未与我等一道返航。”

什么？

那小艾如遭雷击。

钱柏松这怂货竟然去探索新大陆了？

“去了多少船？多少人？配备了多少物资？”

“大船三艘，小船八艘，上千人，全都配有刀剑弓弩铠甲。返航的船因为可以在高丽补给，所以只留了少许物资，其余全都分配给了他们，随船的郎中也都分配给了他们。”

那小艾听了这话，长舒一口气。

想当初麦哲伦、哥布林他们，也都是三五艘船去环游世界、探索新大陆的。

燕王的船队虽然没有航海经验，但他们有最精准的地图，最先进的船舶，最丰富的物资，还有望远镜、指南针、六分仪等工具。

发现新大陆应该不难吧。

随即那小艾又紧张起来。

航海九死一生，海上的风暴不说，还有瘟疫、疾病。

一千人探索新大陆，不知多少人能回来。

钱员外就这一个儿子，如果有个三长两短，以后该怎么面对啊。

就在那小艾怔怔出神的时候，军官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

“那公子，这是钱兄弟留下的书信，说是转交给您，或者他的父亲。”

那小艾接过来，立刻打开。

“那叔，小子去探索您说的新大陆了，事先声明，侄儿绝不是跑路了。侄儿要做两件事……”

“一个是用玻璃珠买地，给我们钱家买一片庄园，为子孙后代谋一份家业。另一件事是找寻高产的作物，早日还清欠那叔的债。”

“还有就是，侄儿想看看海外的女子是否如巫幺幺所说的那般姿色靓丽，这次回去，不但要给我爹带几个媳妇，还要给他带上十个八个孙子。”

那小艾看到这忍不住笑了。

如果真是这样，钱员外会是什么表情？

“最后，出发时所携带的东西在倭国非常抢手，尤其是那叔挑选的古玩、字画，在倭国价值千金，这次总共获得黄金十六万两，已经随船托运回去。”

看到这，那小艾沉默了。

十六万两。

黄金。

资金上的缺口一下子填平了。

倭国人小日子过得，还真是不错啊……

看样子得多搞点银子去换黄金。

还有瓷器、古玩、字画……

这些东西在倭国比银子更值钱。

燕王似乎早就知道这些事情，哈哈大笑道：“这黄金，就不用给本王了，你都带回去吧。”

“多谢燕王！”

“好好干你自己的事情，有本王罩着，不敢许你一世安稳，至少三五年内，还是没人敢动你分毫的！至于三五年后，就看你们自己了！”

说完，燕王在那小艾肩膀上重重的拍了两下。

那小艾感觉到了无形的重担。

家！

国！

天下！

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加在了自己肩膀上……

“等等，王爷为何说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