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我们得多做准备

  林家大公子不想呆在善缘县，或者津门县了。  因为索然无味。  在经过数个月的针锋相对之后，林家大公子已经深刻了解了那小艾的为人。  虽然不愿承认，但林家大公子心中隐隐的有点折服。  尤其是这段时间在天文学堂看到的一幕幕，更是深刻感受到那小艾悲天悯人的胸怀。  所以他要离开了。  没意思，小爷不玩了。  可是在林家大公子即将动身前，家族来了一封信，勒令其即刻回家。  林家大公子的脾气瞬间就来了。  腿在小爷身上，想去哪去哪，要你管？  可是没几天，家族一连送来十二封书信，一封比一封言辞激烈。  林家大公子没辙，如果再不去回去，母亲就要过来抓人了。  对于母亲，林家大公子是生不出忤逆之心的。  所以只能用这种方式来告别。  不过林家大公子也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如果不是家族危在旦夕，根本不会搞出这么大的阵仗。  可如果家族危在旦夕，不应该让自己赶紧跑路吗？  刚进家门，都没坐下，林家大公子便直奔母亲的院落。  “娘！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林家主母宠溺的看着儿子，左手招了招。  林家大公子立刻向前几步，来到母亲身前蹲下，仰起脸。  “儿啊，看你这脸，瘦了一圈。眼圈也黑着，是不是路上没睡好啊。等会儿什么也别干，赶紧休息休息。想吃什么，娘让厨子做，等你睡醒了吃。”  说话间，纯白的丝绢在儿子脸上连连擦拭，然后把手绢展开，让儿子看看上面的土灰。  “娘，孩儿没事，孩儿好着呢。”  林家主母抬手示意了一下，周围伺候的奴仆立刻躬身退下，临走前还不忘带上门。  看到这一幕，林家大公子心中一咯噔。  “娘……”  “嘘……”  即便周围没人，林家主母依旧将声音压到极致。  “咱家没事，一切安好，为娘身体也无恙。之所以叫你回来，是因为……太子薨了……”  太子？  薨了？  这当真是石破天惊的消息啊。  “娘……这是怎么回事？太子爷不是身体康健的很么？去年还拉着孩儿一起逛……咳咳……”  话还没说完，后脑勺就挨了一巴掌。  “去年辽国不是送了个公主，说是和亲么。”  “是有这么回事！”  林家大公子对这事非常清楚，更知道那位辽国公主下榻善缘县客来居天字号房。  自己定了天字号房，结果被那小艾抢了。  “奇怪的地方就在这。说是和亲，也把人送过来了，可是与谁婚配，何时完婚一概没有敲定。”  “还有这事？”  林家大公子目瞪口呆。  如果是和亲，肯定在出发前就已经商定好了婚配对象，以及婚期。  公主送到，就直接走流程了。  如果什么都没定，直接把人送过去了……  那就是说，你们爱咋咋，爱谁谁，无所谓了。  以前大宋弱势的时候便是如此，直接把公主送过去，辽国随便指给谁，哪怕赏给手下将领也无所谓。  大宋除了忍气吞声，视而不见，也只能不能不痒的谴责几句辽人失礼数。  “娘，孩儿怎么听说那位公主是要入东宫，即便不是太子妃，也是太子嫔。”  林家主母笑道：“为娘还听说，是入宫侍奉圣上的。你还真敢信啊！”  “这……京城也没出来辟谣？就没个准话？”  “如果咱们大宋国富兵强，倒也不用在意辽国的态度，直接把婚事办了，给那边回个话就是。可问题，咱们不是不如辽国么，所以得问明白对方什么意思。这一来二去……”  “一来二去怎么了？”  “那位公主薨了，都没翻过新年。”  “孩儿怎么没听说？”  “宫里把消息封锁了，你能听到才怪。”  “那太子呢？太子跟她有什么关系？”  林家主母嘴角抿起，不屑的说道：“咱那个太子爷贪花好色，你又不是不知道。”  “孩儿知道，怎么不知道。”  不出意外，后脑勺又挨了一巴掌。  “也不知怎么的，太子爷强闯鸿胪寺，想要见一见那位公主，然后公主受了惊吓，直接就没了。太子回来之后也举止失常，高烧不退，在床上躺了几个月，也没了。”  林家大公子心中一寒。  他终于知道家族为什么这么急着让自己回来了。  无论是大辽死了一个公主，还是大宋死了一个太子，都是天下震动的大事。  更何况这俩人的死还有些牵扯。   “娘，无论那位公主怎么死的，总之咱们朝廷都是摘不清关系了。大辽会不会以此为借口，对咱们用兵？”  青州北边就是燕云，一旦燕王挡不住，青州就直接暴露在大辽的铁蹄下。  这一瞬间，林家大公子莫名的想起了在善缘县和津门县的所见。  圆楼！  一旦遇到战争，那就是最好的堡垒。  圆楼中囤积好物资，坚守不出的话，扛个几年还是没问题的。  再一想到那小艾和燕云钱庄合伙搞出的房贷，借钱盖圆楼，林家大公子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  “用兵倒不至于。辽国所图，也就是钱财，咱们朝廷服个软，低个头，给上一些岁币，这事也就过去了。为娘担心的是，咱们朝廷接下来怎么办。圣上膝下无子，这大统该交给谁呢。”  “娘，您太乐观了！”  “怎么？”  “娘，这场仗肯定会打起来，而且战火一定会烧到燕州，甚至咱们这。”  “儿啊，你是舟车劳顿，太过疲惫，胡言乱语吧。”  “不，娘！孩儿说的是真的！”  “好，那你说，凭据在哪？”  林家大公子哑口无语。  他的凭据就是，那小艾在一年前就开始做战争的准备了。  之前看不懂善缘县的种种，现在全都明了了。  那家村的圆楼就是为了应对战争！  丁家村养马也是为了应对战争！  独轮车也是一盘大棋——劣势时能够集体跑路，优势时能够帮着朝廷大军运送粮草。  至于罐头、真香面等，摇身一变全都是军粮。  燕王出海，还有成立船厂……  怎么看都意有所指。  只是自己眼下看不出来。  “娘，咱们不能把鸡蛋放在一个箩筐里，无论这一场仗打不打得起来，咱们都得多做几手准备。”  “我儿倒是聪慧不少。你说得对，咱们得多做准备，眼下朝野之中呼声最高的几个王爷，咱们都得想方设法接触。”  之前林家结交的是太子，林家大公子每次去京城时都能得到太子的宴请和招待，关系非同寻常。  现在太子没了，肯定得换一个大树。  林家大公子无语半晌，“娘，孩儿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哦？那些王爷你都不看好？那行，你说，谁最有希望继承大统？”  林家大公子沉吟半晌，说了一句自己都难以置信的话。  “娘！孩儿能选燕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