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双赢就是赢两次

  双赢，就是那小艾赢两次。  但那小艾并不会告诉对方。  “胡掌柜，你想想，这个真香面如果包装起来，放入铁盒中，是不是可以当做一种高档的食物，贩卖到其他州郡？”  “真香面虽好，但是当成高档食物还差了点什么。而且买它的都是贩夫走卒，提价的话肯定就不买了。”  “胡掌柜说得对！可是胡掌柜有没有听过一句话——穷家富路？在家当然是千般好，有厨子做饭，有厨娘熬汤，还有丫鬟喂饭。可是出门在外呢？如果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呢？”  胡掌柜瞬间说不出话来。  茶馆里那些说书的总会说什么，某大侠下河摸鱼、草里逮兔子、树上捉鸟。  好像无论走到哪都有吃的一样。  实际上，哪有那么多好事儿。  猎户带着几条狗上山溜达几天，运气差的话，也是空手而归，更别说大侠了。  还有厨艺。  野兔子肉柴费牙，没有油水剌嗓子，味道也膻得齁人。  如果在家中倒还罢了，可以各种调料腌制，压住肉中的异味。  可是出门在外，两手空空，连盐都不一定有，凭什么料理野兔、野鸡和野鱼？  能不能掌控好火候把肉烤熟都两说，就算烤熟了，那也肯定没法下咽。  尤其是那些在家里富足惯了，吃不得苦的少爷小姐，如何受得了这个罪？  随身带点糕饼或许能充充饥，可毕竟不能当饭吃。  这时候，铁盒装的真香面还真就派上用场了。  只要能烧一锅开水，就可以做出一碗色香味俱全的面条来。  而烧水，好像真没什么难度。  “那仙师，您说的对，真香面还真可以当做一种高档食材来出售。只是光凭这一点就涨价……”  那小艾摆了摆手，“面粉，咱们用精选小麦粉，这个小麦是优质良种，口感跟寻常面粉不同，味道也更好，这个小麦是咱们农村土地合作社培育出来的，而且还在不断改良中，也只有我们善缘县能种出来。”  “那仙师，面粉这东西，不稀奇吧？我们青州也有特产的小麦，味道也很好。”  那小艾笑而不语，“我们这些小麦真的是优选良种，而且是在土地庙里供奉过的，受到土地公赐福的，不一样的。”  胡掌柜直接把这句话过滤了。  善缘县的人什么都好，就是信土地公这一点不好。  那小艾继续说道：“蔬菜干，可以用优质的蔬菜，这些蔬菜也是农村土地合作社培育的良种，目前只有我们善缘县有种植。”  “又是土地庙里供奉过的良种吧？”  “对！没错！除此之外还有特制的料包。大骨熬汤，精选萃取出来的精华，只需要撒到面汤里，就能重新释放各种美味。这个料包可以大做文章，弄出各种配方，各种口味，适应不同的人群。”  胡掌柜不断点头。  他甚至琢磨出，可以在蔬菜干换成名贵的中药，把牛肉干换成各种山珍海味，如此一来，不就是高档的真香面了么，涨价也是理所当然。  “那仙师，这事情好像只对我们有好处，如何双赢呢？”  “我有一个条件，那就是你们的真香面只能在善缘县制作。离开善缘县的每一个铁盒子都得是盛满的，而不是空的。”  “这……”  胡掌柜想了想，好像没什么不妥。  相较之下，姓那的就是挣了个铁盒子的钱，算是辛苦钱。  而林家却能挣大钱，顺便赚取天大的好名声。  虽然跟那仙师合作有可能导致大公子不满，但是一想到这次合作技能挣钱又能赚名声，而那仙师什么好处都没捞到。  大公子就算知道也不会生气，反而会夸自己能干。  “成！就按那仙师说的做！我们每个月要十万铁盒子！就这个形状的！如果顺利的话，后面再增加！”  说着，胡掌柜从众多样品中挑出一个自己最顺眼、最满意的。  那小艾点了点头，“契约……”  “那仙师，您也知道，老朽没法与您签订契约。不过那仙师放心，该有的钱款，分文不少，或许还会稍稍多上一些。”  那小艾沉吟片刻，“我还是信得过胡掌柜的，就按你说的办！”  胡掌柜舒了口气，“第一笔货款，五万两，对吧？”  五万两不多，但也不是小数目。  自己可以拿得出这笔巨款，但必须得有个名目，否则传入大公子耳中就不妙了。  那小艾善解人意的说道：“胡掌柜，先付一个定金即可，等货物交付了，再付尾款不迟。”  “定金？好好好，老朽现付五千两如何？”  这个数目倒是在职权之内，无需名目也能调拨。  口头约定之后，胡掌柜戴上帽子，压低帽檐之后快步离开了。  尉迟钊看了看门外，又看了看那小艾，没有说话，但是那小艾知道他想说什么。  “你这家伙，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干饭啊。不是跟吃的有关，你估计听都不听。”  “哼！”  “你是不是觉得，我干了一笔亏本买卖？”  “哼……”  “你有这个想法，很正常，那姓胡的也是这么想的，感觉自己占了个大便宜，我吃了个大亏。哪怕以后事情被他主子知道，他也能拿这一点辩解。”  尉迟钊难得的没有冷哼，但他眼睛中满是征询的神色。  看得出，他并不像表面上那般冰冷。  他开始关心吃之外的事情了。  “小钊啊，你想想，咱们通过房贷和商贷，从燕云钱庄拿到了大量的钱财，很多想要雇人开作坊的，都拿到了钱财，开始了梦想。可是你想过一件事没有……”  “嗯？！”  “那就是，咱们善缘县没有物美价廉的原材料。煤炭、钢铁，能从云州获取，兽皮、羊毛，能从漠北和关外获取。但是米面油盐丝绸茶叶这些东西，咱们只能从南边买，说白了就是从青州林家手中买。”  “嗯！”  “如果咱们直接买呢，那凯子大公子肯定不卖，给多少钱都不卖。那么，咱们只能另辟蹊径，能不能让他们主动地送上门来，卖给咱们呢？”  尉迟钊摇了摇头。  “送是肯定不能送啊，但是咱们可以换个方法是不是？给他一点好处，让他感觉占了我们的便宜。如此一来，他不就乐意了吗？”  那小艾呵呵笑着说道：“铁盒装的真香面肯定能卖出去，如果真的卖不出去，我就请燕王，还有云郡主下单，让林家有利可图。”  尉迟钊叹了口气，目光鄙夷的看着那小艾。  就像是在看傻子。  林家都这么对那家村了，那小艾竟然还帮着林家赚钱，贱不贱？  那小艾也不在意，而是反问道：“小钊，你想想……一旦这个生意做成了，林家有利可图，肯定舍不得放弃，是不是？他们得主动给善缘县提供面粉吧？提供蔬菜吧？提供食盐和香料吧？否则这门生意做不起来，林家以及和林家相关的那些资本肯定不乐意！”  “这些东西运进来，光靠运河是不可能的，得靠车子，是不是？用大马车成本高，最终肯定会落到更便宜更好用的独轮车车队身上，这是资本的必然选择。到时候就能修一条运河与善缘县之间的路，这个路，林家肯定会出钱的！”  “各种物资运送进来，咱们那些小作坊是不是就有生意做了？制作面饼的作坊，做一个面饼可以挣一文钱。制作干蔬菜的作坊，晾晒一斤蔬菜干能挣两文钱。牛肉干、料包这些，也都要交给咱们善缘县的作坊。”  “咱们钢铁冶炼作坊有活干，可以持续运转，咱们的油纸作坊有活干，可以继续改进工艺。咱们善缘县的各种作坊也都接到了订单，他们就能活下去，还清商贷，积累技术，总结经验，精益求精，进而厚积薄发。”  那小艾指了指自己的兜，“并不是说装进兜里才是自己的！实际上，那些物资在进入善缘县的时候，就已经在为我创造价值，创造财富了！”  尉迟钊似懂非懂。  他在身上摸索了一下，取出一块油纸包裹的真香面。  嘎吱一口，鼓动腮帮嚼了起来。  “唔……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