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钓凯子是技术活

  善缘县中，双木茶馆的真香面火爆无比。  靠着这种美味的小吃，双木茶馆门前一直是车水马龙、摩肩擦踵。  林家大公子每天都笑眯眯的看着自家门口。  或是站在高楼，推开窗子居高临下打量，或是乔装打扮，装成普通人的模样去排队买面。  不仅如此，他还跟周围的人主动搭讪。  “大家伙说说，林家这个真香面香不香啊？”  “香啊！”  “大家伙再说说，林家这个真香面有什么不足之处需要改进的不？”  正在排队的人们闲着也是闲着，纷纷打开了话匣子。  “面不焦！要是再炸焦一点就好了，最好带点糊味，好吃。”  “我觉得油炸的不好，烘干的才好。”  “面无所谓啊，我觉得那个蔬菜干里面香菜太难吃了。”  “啐！香菜才是最好吃的！”  “香菜难吃死了！闻着就恶心！”  很快，现场就变成香菜好不好吃、能不能吃的论战。  林家大公子听了一会儿，感觉有趣，还加入其中辩驳了一番。  只是这时候，售卖真香面的店员喊了一嗓子：“喂！你们几个，还要不要买了！”  林大公子身边的人们愣了一下，瞬间跑空。  “买买买！”  “我买我买！”  林大公子绕后门回到店内，第一件事就是招来掌柜的。  “本公子方才出去调查了一番，善缘县的人对咱们林家还是比较认可的，林家在人群中的知名度还是很高的。”  掌柜的心中暗道：这算什么！如果有人天天卖给我廉价的食物，我可以立个牌牌把他供起来。  “不过呢，本公子觉得咱们做得还不够好，还有很多需要改进，并且可以改进的地方。”  掌柜的一甩袖子，双手垂在大腿两侧，上半身微躬，一副垂首聆听的模样。  “诶好的，大公子您说。”  “是这样，很多人说这个香菜的问题。”  掌柜立刻点头，附和道：“香菜确实是个问题，依老朽看，咱们不放也罢。”  “不，本公子的意思，咱们可以分成两种，一种是包含香菜的蔬菜干，一种是不包含蔬菜的蔬菜干。”  “呃？大公子，这会不会太繁琐了？咱们的真香面本来就……就是为了博取好名声的，这样太复杂的话……”  掌柜是想说面饼本来就不赚钱的，再搞得复杂一点亏损更多了，可是一想到大公子的性子，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  林大公子仿若未觉，“不仅蔬菜包，还有这个牛肉粒也有人反应！”  “什么？还有人嫌牛肉粒太小？这……大公子，这可不能惯啊！”  掌柜心中暗骂，自己家的牛肉粒已经够大了，够便宜了——不，分明是不要钱免费送的，怎么还有人不知好歹，嫌少嫌小呢！  林大公子说道：“是几个吃斋念佛的人说的，他们希望真香面能够用素油，不加牛肉干。”  “呃……好办，这个好办，现在就办！”  林大公子又说了一些自己的“调查结果”，掌柜的听一半丢一半。  能降低成本的，全都虚心接受，比如有人不吃牛肉干这件事。  至于不能降低成本的，只当没听见，比如有人不喜欢吃香菜，要单独弄蔬菜干。  大公子可以不在乎钱，但是掌柜不能。  这门生意真要赔的底掉，这金牌掌柜的名头算是丢光了。  终于没什么可说的了，林家大公子端起水杯润嗓子。“好了，暂时就这么多，你先办着。等本公子忙完，再出去调查调查。”  掌柜的这才直起身，抬起头，说道：“对了大公子，最近市面上有一个作坊，能制作一种防水的油纸，使用油纸包裹面饼可以防止受潮，老朽琢磨着咱们可以买点油纸，把咱们的真香面包装包装，卖到外面去。”  林家大公子摆了摆手，“在善缘县做买卖就行了，外面无所谓，本公子才不在乎那点小钱儿。”  掌柜的心中暗道：真香面在善缘县根本卖不上价，卖一个赔一个，就是赔本赚吆喝，就指望着卖出去挣点钱回本了。可是大公子这倔驴脾气，牵着不走打着倒退，难办啊。  掌柜的眼珠子一转，“大公子，是这样，还有一家作坊，能制作一种铁皮盒子。咱们把油纸包裹的真香面装到盒子里，可以当做馈赠的礼物。而且买的多的话，铁皮盒子上还能带字儿，可以把咱们青州林家的字号打上去，随着咱们的货流传出去。”  “这个好！这个好！你去办吧！钱无所谓！一定要把这个事儿给本公子办妥了！”  “诶，好的公子，老朽这就去办！”  掌柜的算是弄明白了，自家公子不是没有追求，只是他追求的东西跟自己不太一样。  不过人呐，有追求就好。  再倔的毛驴，也能用一根胡萝卜哄着走。  没多久，那小艾就收到了双木茶馆的图纸。  掌柜通过中间人送来的。  之所以要走中间人，是因为林家大公子对那小艾没有好感，一切和那小艾沾边的东西，都反感。  那小艾也很不喜欢这种人，但是那小艾想挣钱。  没办法，只能找一个跟自己毫无瓜葛的人，开一个跟自己没有任何联系的金属制品作坊，然后通过这个作坊接林家的单子。  那小艾忍不住自嘲道：“这也算是空壳公司了吧！专门生产空壳的空壳公司！”  双木茶馆要的东西很简单，就是真香面的外包装铁盒。  不需要多厚，也不需要多坚固，一层薄薄的铁皮就行。  唯一的要求就是上面得有青州林家字样。  就连这几个字都送来了，一看就是名家出手，大气不凡。  那小艾心中琢磨着：我不但能给你压出来青州林家这几个字，还能给你再设计一个徽章和标志。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间接接触，那小艾也明白了林家大公子这个人。  人傻钱多，挥金如土。  不怎么看重利益，但极其注重脸面。  上辈子时，这种人有一个专门的称呼——凯子！  钓凯子，是发家致富的第一捷径。  那小艾觉得，自己可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