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命中注定的浩劫

“怎么改？”

“用人家的书得给人家钱。”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规矩？”

“这个规矩就从咱们开始！”

老马没有坚持，一来那仙师说的肯定有道理，二来也不是什么大钱，给就给了。

“那仙师，您看，这个价钱怎么给？”

那小艾琢磨了一下。

“两个价格，一个是买断，一个是分成。”

“什么是买断，什么是分成？”

“买断，就是书生把作品卖给咱们，咱们凭据眼光评估这本书的价值，给他一笔钱，以后这个书就是咱们的了，怎么修改、怎么改编以及后续衍生作品都属于咱们。”

老马一听瞬间明白，“这不就跟当铺里的死当一样么？只是当铺里从不收书，就是收也不是按照内容收的。”

那小艾也回过味来，“你别说，还真就跟当铺一样，不过当铺收书都是废品价格，有辱斯文，读书人穷死不当书是有原因的。咱这个不一样，咱们不叫当，这叫买，明白吗？读书人好面子，咱们就得满足他这一点。”

“明白明白！那仙师，您接着说分成。”

“这个分成呢，就按照表演的场次，按场给钱。你刚才不是说了，咱们茶馆要拟定节目单嘛？既然这样，你就拟定长一点，比如十天半个月，提前定好，这十天半个月演出多少次，给多少钱。比如说，一场五十文、一百文。根据作品质量、作者名气以及演出效果，综合定这个价，给多少，你自己看。”

老马一听，顿时急的直挠头，“这个，小人干不好啊。”

他就是个大老粗，两个月前还蹲在火炉边上扇风呢，哪里干得了这种大活。

“怕什么？亏了就调整价格呗，或者干脆砍掉，后面不再说这个书了。亏又能亏多少？”

“这……这倒也是……”

说完，那小艾抬手拍了拍老马的肩膀，“咱们啊，眼睛不能只盯着苦哈哈兜里那几枚铜板，咱们要盯着那些公子哥、阔老爷兜里的银子。他们喜欢什么，咱给他创作什么、表演什么，只要他们肯花钱就行。再把他们花的钱拿出来一点，贴补以往那些苦哈哈的老主顾，贴补像江牧云一样的穷书生，这不就是劫富济贫嘛。懂不？”

老马心中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有钱人最喜欢的是听荤段子，高雅一点的荤段子。

可是那小艾之前说过，喜马茶馆绝不搞这些乌烟瘴气的东西。

放着白花花的银子不能挣，老马心里那叫一个急啊。

但是那小艾劫富济贫的说法打动了老马。

一想到之前那些给自己捧场的老主顾怕涨价，都不敢来了，老马就感觉有人在戳自己脊梁骨，说自己忘本。

“仙师啊，这个书稿，收什么题材的呢？能不能宽泛点？”

“宽泛点？当然可以啊！哎呀，你开窍了，想到我前面了。”

老马憨厚的笑了笑，“不是不是，其实我早就想了，一直都在想，就是怕仙师您不高兴，不敢说。”

那小艾感觉不对，“等等，你说的宽泛点是什么意思？”

“能什么意思，不就是那点意思，还能有什么意思……”

一看老马眼睛里闪烁的光芒，那小艾哪里还不知道这老男人打的什么念头。

“呸！这个你想都别想！”

“啊？仙师您说的宽泛点是什么？”

“我说的是，可以增加点辽国、渤海国、高句丽、扶桑的风土人情，开阔开阔咱们人的视野和格局，别整天就盯着女人做文章。”

一句话把老马臊得脸红脖子粗。

那小艾接着说道：“看看招牌上的字！喜马茶馆，引流潮流！咱们是时代的先驱，至少是文化上的先驱，要想别人不敢想，做别人不敢做。只有别人跟在咱们后面模仿，而不是整天搞那些乌烟瘴气的东西。”

“懂了，懂了。”

那小艾叹了口气。

在这方面，宋人比辽人确实差远了。

辽国疆域东起燕云十六州，西至西域、中亚，影响力甚至抵达欧洲。

也正因此，中亚和欧洲人对东方文明古国的了解和认知都是源自辽国，源自契丹，经济文化交流和往来也更加密切和频繁。

至于大宋，人家根本不认识，也不认得。

或者压根分不清也懒得分。

之前那小艾都是想当然的把自己带入到“宋人”的身份中，视野和思维也都受到局限。

但是认识了耶律觉，见识到辽国人的文化素养之后，那小艾也开始反思。

辽国和宋国，究竟谁是中原文化的正统？

后世在说中原文化正统时，经常会提及“唐宋衣冠”这个词。

放在后世，唐宋衣冠，就是中原文化正统的象征。

可是，放在宋时呢？

是否唐代衣冠才是正统？

如果二者是一样的，为什么还要放在一起？

是否能说明，宋时衣冠和唐时是有区别的？

那么，继承唐代建筑、衣冠、官制的辽国自称中原正统也不算错，至少是有资格这么自称的。

而且辽国境内有一半以上的百姓是唐代遗民的汉人后裔，这些汉人后裔从没有给大宋朝廷交过粮，纳过税。

最重要的，上辈子历史中，辽国和宋国虽然一直摩擦和战争，一度被辽国打到都城门口。

但究其原因，是赵二皇帝一门心思打燕云十六州，先动的手又没打过人家。

辽国反击属于正常。

但他们对宋的战争都是点到即止，不算野蛮。

真正野蛮的是后面的金国，攻破大宋都城，靖康之耻成了汉人永远的羞辱。

论起对汉人的伤害，一百个辽国也比不上金国，更比不上后面的蒙元以及满清。

那小艾一直都在致力于那家村以及周边的建设，修筑圆楼，普及独轮车，驯养马匹，修筑道路等，令善缘县民富兵强，以此带动燕云十六州的发展。

归根结底就是未来的三次劫难。

金人的屠杀！

蒙古的屠杀！

满清的屠杀！

而每次屠杀，几乎都是从善缘县周边开始。

“道门资助金人灭辽、灭宋，又资助蒙古人灭金、灭西夏、灭宋，收割天下。为什么我不能帮助汉人自强？就算不能帮助全天下汉人，只要能让燕云十六州的汉人强大起来，浩劫来临时也能抵挡一二，或者衣冠南渡，或者出海求存，为汉人保留火种。”

“如果能占得先机，就可以先一步削弱金人，削弱蒙古，像之前和云无疆商议的那样，一劳永逸解决北方的边患。让道门无计可施，无人可用，给汉人铸造千年的和平！”

“开眼看世界！一切都从善缘县开始吧！”

雄心壮志缓缓平息下来之后，那小艾幽幽说道：“道门，你究竟在哪里，存在的目的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