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指掌之间天下权

“道门的历史可以追溯到三皇五帝了，你听过九天玄女吧？”

那小艾自然是知道的，只是怕自己知道的版本和耶律觉说的不一样，于是摇了摇头。

耶律觉笑了笑，讲解道：“轩辕黄帝与蚩尤大战，屡战屡败，后来天降神女，传授轩辕黄帝诸多战技兵法、招募精兵强将，还指导其铸造神兵利器，这才击败并斩杀蚩尤。”

“照你这么说，九天玄女就是道门，是道门左右了天下局势？”

耶律觉点头，肯定了那小艾的话。

“年代久远，很多历史都面目全非，但九天玄女改变战争的结果总归是不会错的。之后类似的还有周克商，民间祭祀的很多神仙大都出自这个时期，你应该有耳闻的吧？”

那小艾心中暗道：这不就是封神大战吗？

“经常在茶馆里听到这个时代的故事，倒也不算陌生。你的意思，周灭商也是道门推动甚至主导的？”

“比推动主导还要直接，他们是亲自下场参与的！”

那小艾想了想，的确是这样，封神大战与其说是世俗的战争，不如说是那些修行者的决斗。

“我一直以为，封神大战是传说中杜撰的故事，没想到是真的。”

“传说确实有夸大的嫌疑，但空穴不来风，无风不起浪，归根究底总是能找到蛛丝马迹。”

“后来呢？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这些神仙都不见了？”

“那一场战斗后，修行人士死伤惨重，元气大伤，很多门派甚至道统断绝，天地之间也出现了很多变化。不得已，道门纷纷进入世俗，传播自己的学说，吸纳人才，于是有了百家争鸣。”

那小艾感慨道：“原来百家争鸣是这么来的！那个时期还真是圣贤辈出，旷古绝今啊。如果不是这个原因，世俗之人估计也接触不到那么多高深的知识。”

耶律觉点头，“后来秦皇一统天下，焚书坑儒，汉皇独尊儒术，罢黜百家，表面上是对读书人的整治，实际上是对道门的打压。也正是这个时代开始，道门不再高高在上，不能为所欲为，而是被世俗皇权打压得喘不过气，成为朝廷鹰犬。”

“道门不会就这样忍气吞声吧？”

“所以有了天公将军，一声‘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天下道门纷纷响应，信众席卷天下，差点颠覆了汉家江山。”

那小艾没有说话，而是在仔细思索耶律觉的话。

她口中讲述的是道门，那小艾听的却是历史。

仔细一想，历史还真像耶律觉说的那样，从被道门操纵，再到被道门左右影响。

“之前的道门这么刚硬吗？直接跟朝廷叫板？可为什么后来道门成了与世无争，隐遁山林修身养性的性子？”

“这就要说到佛家了。魏晋时期群雄并起，中原逐鹿——当然，在你们南方汉人狭隘的历史记载中，对这一时期应该叫做五胡乱华。”

提起这四个字，那小艾心中无名火起。

“那些胡人烧杀抢掠，将汉人从几千万杀到几百万，差点亡族灭种，五胡乱华有什么不对？”说到这，那小艾冷哼一声，“如果我没有记错，你们契丹人的祖先鲜卑人，就是五胡之一吧！”

耶律觉没有否认。

“乱华这一点确实没错，但五胡乱华，就需要打一个疑问了！”

“怎么？罄竹难书的罪行，你还能洗白？”

耶律觉笑了，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海棠初绽的亮色，这光芒却看得那小艾一阵心虚。

她笑得那么自信，没有半分悔愧，难道错的是我？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这是所有汉人都不能忘记的黑暗历史！

耶律觉轻轻拉动身上的被子，将被沿盖过胸口，身子微微蜷缩，就连眼睛也闭合了一些，显得慵懒困倦。

那小艾满腔怒火遇到这副惫赖的模样，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胸中憋得更加难受。

“我承认乱华，但不承认五胡乱华！你应该想想，如果没有领路人，没有扶植者，这些野人怎么打败汉家的军队？又是怎么在中原腹地一路畅通无阻的！”

那小艾嗤笑一声，认为耶律觉是无稽之谈。

但是很快，那小艾就收起了笑容，面颊紧紧绷住，脸色一点点变得铁青。

汉朝灭亡的时候虽然军阀混战，但每一个军阀单独拎出来都能打得周边异族跪地求饶。

为什么胡人的实力瞬间膨胀起来，直接碾压汉人？

还有就是，为什么一直争斗不休的胡人突然放弃矛盾，全都目标明确的要南下，要灭了汉人？

很多听都没听过的异族也不远千里的跑过来凑热闹。

其中不乏羯族这样金发碧眼的种族。

他们是怎么得到消息的？

又是怎么在没有导航的时代没有迷失在茫茫戈壁中？

耶律觉说道：“我们大辽的祖先是鲜卑人没错，所以这件事情是我们最有发言权。当时中原的道门邀请我们南下，给了我们地图、兵器、铠甲、功法、丹药等，甚至还有许多人一路接应。与我们类似的还有很多势力。所以你明白了吧？”

“这不可能！他们为什么这么做？没道理！”

耶律觉淡淡说道：“就像九天玄女一样，帮助我们的部落瞬间强大起来，击败了曾经做梦都不敢为敌的对手。她当初为什么帮助轩辕黄帝，就为什么帮助我们！以你的聪慧，应该不难理解吧？”

确实不难。

雪中送炭和锦上添花，是两个概念，也是两种待遇。

支持蚩尤一方，对道门没什么好处，或者说，没有那么大的好处。

但支持弱势的轩辕一方，等同救命恩人，收获到的好处难以想象。

那小艾猛然抬起头，“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耶律觉也瞬间收起慵懒的表情，“道门太上忘情，谁坐天下对他们都没有影响，汉人也好，胡人也好，都一样。再说了，汉人也是他们一手缔造出来的，既然如此，再重造一个有什么不可？”

“你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跟我说这些？从我进这个门，你就很奇怪！很莫名其妙！”

耶律觉呵呵一笑，并不回答，而是继续说道：“世俗政权过于强大，强大到可以打压道门，所以道门引五胡入中原，极力削弱汉人的实力，到时候再引五胡争斗厮杀，道门就能稳坐钓鱼台，制衡天下，重新变得高高在上。只是他们算漏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