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我能替你赎身吗

燕州毕竟是州城，比善缘县那种穷乡僻壤强十倍百倍。

这一点不仅体现在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上，还体现在鳞次栉比的建筑上。

最主要的一点，那小艾在临街商铺上看到了“饴”和“糖”的招牌字样。

这简直就是上辈子的顶级奢侈品店，也就省会城市有，下面地级市都不一定见过，更别说十八线小城市。

还有就是青楼。

那小艾一直以为，这种地方就是做皮肉生意的，先天的反感和抵触。

但是跟着程大路到了一个装饰典雅、素洁幽静的大院之后，那小艾终于明白自己错得有多么离谱了。

自己之前想的那种干低端生意的，叫窑子。

青楼是喝茶吃酒、谈天说地的，类似于高端会所。

这里的女人不仅相貌出众，而且都精通一技之长。

卖艺不卖身，就是指青楼的清倌人。

当然，有能耐领出门，甚至养在家中的，那是自己的本事。

看着程大路熟门熟路的样子，那小艾忍不住说道：“经常来？”

程大路也不尴尬，“大家都是男人嘛，有没有娶亲，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再说了，娶亲以后更得来，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那小艾咳了咳，“程兄尽管招待，我来付账就是。”

“看不起为兄？来到燕州我的地头上，让你花一个铜板，就是在削为兄的脸面！为兄以后还怎么混！”

进到雅间之后，已经有一胖一瘦两个人在里面等着了。

寒暄几句，程大路拍了拍手。

几个小厮立刻托着红底描金边的牡丹纹托盘走过来，每个人面前都有一个小厮，每个小厮的托盘上都有八个写有名字的玉牌。

那小艾有点好奇，“翻牌子？”

程大路一听顿时哈哈大笑，“原来兄弟不是什么都不懂啊。”

那小艾干咳两声，“听说，纯粹是听说。”

程大路立刻向屋中的两人引荐道：“这是我的兄弟，善缘县人士，那小艾。”

两人立刻拱手说道：“久仰久仰！”

那小艾也连忙站起身，向众人拱手行礼。

“善缘县有一个天才风水师，脚往地上一踩就知道下面有没有墓，眼睛看一下就知道风水好还是不好。一直想前往拜访，却没想到借程兄的场子见到了。甚好！甚好！”

“善缘县风水师创了一个土地公保平安的生意，看风水阳宅、住持丧葬祭祀，捉鬼驱邪、转福运补财库，不知什么时候把分号开到燕州，我们也能捧捧场。”

那小艾连忙说道：“这生意就是我一拍脑门想出来的，能不能成，还得等个几年，大家都熟悉了、认可了才能向着向外发展。如果能进入燕州，一定提前向邀请二位进场。”

“哈哈，好！”

“咱们一言为定！”

寒暄几句之后，那个胖胖的青年说道：“善缘县的独轮车火爆得不可思议，听说家家户户都有一驾，现在燕州地界都能看到善缘县的人推着独轮车做买卖。小车在路边一支就是个摊位，卖完了就撤摊，买上其当地的货物再回去卖。那兄弟这车有没有打算往外卖啊？”

程大路指着正在说话的人介绍道：“这是袁通兄，他家里是开车行的，所以对独轮车特别上心。”

圆通？

那小艾立刻拱手说道：“久仰久仰！圆通之名真的是如雷贯耳啊！”

袁通兄见到那小艾这么夸张，有点不好意思了，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晕，打开折扇掩饰自己的表情。

程大路又指着一个仙风道骨的青年说道：“这是孙丰兄，他家里有个镖局，生意遍布关内关外，做得很大。”

那小艾再度震惊，“顺丰兄，久仰久仰，真是久仰啊！”

孙丰有点意外，自己是专门打听了那小艾，所以才了解，那小艾在进门之前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

可是看他一脸震惊加激动又不是装出来的。

孙丰不禁飘飘然的想到：“莫非……我真的很有名？”

程大路打断几人的商业互吹，说道：“干正事！干正事！”

袁通和孙丰二人嘻嘻哈哈，不正经的说道：“没错没错，干正事。”

随即，几人开始翻牌子。

也不知俩人是客气还是不客气，总之，孙丰翻了三个牌子，袁通翻了四个牌子。

程大路不客气，全翻了。

那小艾数了一下，这间点了十五个清倌人，于是跟面前的小厮说道：“他们点的够多了，我就不点了。”

另外三人连忙制止。

“不行不行！我们翻的是我们的，你翻的是你自己的。”

“对对对，我们三人都有人陪，你自己坐那喝闷酒，不知道还以为我吝啬呢。”

“朋友妻不可欺啊，莫非那兄弟是想从我们这匀几个过去？”

那小艾无奈，只能硬着头皮看向托盘。

小厮立刻说道：“这位爷，要是没有满意的，小人再给您换。”

“不不不，我先看看。”

说着，那小艾随手拿起一个玉牌。

玉质莹润，细腻油润，玉肉饱满，层次分明，是上品的和田玉。

在这玉牌上写有一行行娟秀的蝇头小字。

内容大致是清倌人的姓名、年龄，以及擅长的才艺。

琴棋书画、吹拉弹唱、品茗论酒、投壶捶丸、插花描眉等，只要是当今流行的娱乐项目，她们都很娴熟，甚至精通。

那小艾看到一个擅长“机关术”的，立刻学着其他几人，将这个玉牌横置。

“就她了。好了，快去唤来。”

小厮点头，躬着身向后退去。

袁通起哄道：“就一个？那兄弟，你是对自己的腰不自信，还是对程兄的腰包不自信？”

那小艾咳了咳，“小弟初来乍到，没有经验，多听多看即可。”

这时候，门外出现绰绰的身影。

门开，一排莺莺燕燕的女子鱼贯而入。

每个女子身边还跟随着小丫鬟，帮忙提着蒲团、棋盘、书箱、琵琶等物。

只有一个女子例外，是拖着一个精致的小木车而来。

女人站成一排，齐齐躬身，随后便各寻各家，各找各……的客人。

“公子，想听点什么？是先听我唱一曲儿，还是听其他姐姐们说书，或者念文章？”

“公子，想喝点什么？”

“公子，想看点什么？”

十几个清倌人围着三个男人，询问需要什么服务。

只有那小艾这边孤零零的。

那位擅长机关术的清倌人打开小木车的箱盖，向两侧翻开之后，中间立刻升起一个平台，抬升到与两侧的箱盖水平的高度。

三者整齐划一，严丝无缝，就像一整块木板。

清倌人指着平台上的小玩意，说道：“公子，您想看点什么？如果这里没有，我也能现场雕刻、制作。”

那小艾摆了摆手，“你把箱子合起来。”

“再把箱子升起来。”

“再合起来。”

“再升起来……”

那小艾的古怪行为立刻引来满屋人的注目。

程大路有点不好意思了，“兄弟，你想玩什么花样，尽管说嘛，别在那卖关子。”

那小艾看着木箱开合、升降，甚至还把耳朵凑上去仔细听了许久。

“姑娘，我能替你赎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