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咱们俩各论各的

“钱大哥请看，这就是净衣丹的方子。”

钱员外双手接过纸张，但眼神总是不自觉的瞟向《暴富宝典》。

“那老弟啊，为兄才疏学浅，这上面的字……有些认识，有些不认识，还有些好像认识，又好像不认识啊。”

纸上写的全是简体字，钱员外看懂肯定是能看懂，但只能看个一知半解。

秘方这东西，一字之差就是天壤之别，钱员外不敢有半点马虎。

“这是仙家的文字，钱大哥你看不懂很正常，来来来，我念给你听。”

那小艾翻译了一遍，钱员外懂了八成。

又翻译一遍，钱员外已经牢牢记住了。

“为兄这就回去实验一番。”

“哎，等等！小弟只是有个不情之请。”

“那老弟你说，你请说，你尽管说！”

“钱大哥炼制净衣丹，肯定要杀不少猪，猪肉要是吃不完，能不能卖给小弟呢？当然，价钱方面肯定不会能让钱大哥吃亏，就按市场价，如何？”

钱员外心中暗道：如果自己炼制净衣丹，肯定得杀很多猪，自己却吃不了那么多肉。

要是往外贩卖的话，很容易被人猜测出猪和仙家宝贝之间的关系。

那小艾能买再好不过，不怕秘密泄露了。

“那老弟肯接，再好不过啊。以后猪肉就全给那老弟了。”

方子本来就是对方给的，肯定不怕秘密泄露什么的，有这层关系作掩护，自己多杀几头猪也说得过去了。

“钱大哥，小弟还有个不情之请……”

说着，那小艾把那个纯金扳指塞回去。

钱员外连忙推辞，“那老弟你这是干什么，为兄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来的道理？”

嘴上这么说，手指头却泥鳅似的钻进了扳指中，并且立刻弯曲，紧紧扣住。

那小艾呵呵笑着说：“小弟暂时没钱，就用这个扳指抵账吧。钱大哥刚才说这个扳指值多少钱来着？一百两是吧？那就按钱大哥说的数，预支一百两银子。”

钱员外瞬间僵住。

这扳指顶天了也就值十两银子，自己是小小的吹了一下牛皮。

这种事在生意上很常见啊，卖方抬高货物的价值，买方拼命贬低。

只有傻子才会相信这种话。

偏偏那小艾这个傻子信了。

但是钱员外感觉，自己才是傻子。

“钱大哥，小弟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钱员外瞬间向旁边横移三步，远远避开那小艾。

刚才就是一个不情之请，让自己亏了一百两银子，现在又来。

“那老弟，你说，你尽管说。只要不是太过分就行。”

“不过分！肯定不过分！就是想问问，周围谁家轮窑多，砖瓦多。”

“那老弟，这是想要什么？”

“钱大哥有所不知，我们村下一步计划就是盖房子，需要的砖瓦有点多。本来也能自己解决，可是我们的人干活太快了！”

钱员外点了点头。

可不是嘛，那家村的村民一个个都像打鸡血了似的，不知疲倦的干活，自己家的佃农、长工要是也能这样就好了。

“所以呢，我们的砖瓦供应速度有点跟不上，需要从外面买点。”

钱员外本能的攥紧口袋，心中暗道：你找谁都行，可千万别找我，再也不想跟你们姓那的做生意了。

“那老弟啊，卖砖瓦的我倒是知道几个……”

没等对方说完，那小艾激动得一拍巴掌，“太好了！不过我这手上没有现钱，希望钱大哥能帮忙说说，先赊欠一笔货。钱大哥不用为难，我可以用净衣丹的方子给他们做抵押。”

钱员外瞬间炸毛了。

拿净衣丹的方子做抵押，这是你抵押啊，还是我抵押啊。

被外人知道了这个独门秘方，我还赚什么钱，发什么财啊。

不行！

坚决不行！

“那老弟啊，不就是砖瓦嘛，小事。交给为兄处理。”

“钱大哥，这怎么好意思呢，你也知道，我没现钱。”

“那老弟无需客气，咱们谁跟谁啊，先欠着就是了。”

“哎呀，钱大哥敞亮，是小弟格局窄了。以钱大哥的为人，肯定不会计较那些许的利息，我就不提了。”

听到这话，钱员外恨不得左右开弓抽自己两巴掌。

刚才明明已经说了，再也不跟姓那的做生意，这才喘几口气的功夫，又接了一个大单子。

这也就罢了，关键是没挣到钱啊。

欠账，连利息都没有。

“那老弟，你这话就见外了。以后有什么好项目，尽管找为兄，这年月人心不古，外人靠不住啊。”

“那当然，那当然，以后有事第一个就找钱大哥。”

那小艾提出了自己需要的砖瓦规格、质量和数量。

钱员外虽然一百个不乐意，可为了独家享受净衣丹秘方，还是捏着鼻子认了。

两人一边说一边走，很快就来到村口。

守候多时的钱柏松瞬间冲了上去，抱着钱员外的腰跪倒在地。

“爹啊！爹啊，你没事吧！”

钱员外一听到这话，整个人都不好了。

损失了一百两银子又一百两银子啊，心都在滴血啊。

“儿啊，爹心疼，心疼啊！”

钱柏松立刻跳起来，怒视着那小艾，“姓那的，你把我爹怎么了？”

结果话音刚落，后脑勺上就挨了一巴掌。

“混账东西，瞎嚷嚷什么，知道这是谁吗？”

钱柏松捂着脑袋，一脸委屈，“爹，你打我干什么？我吼这个泥腿子，没吼你啊。”

“嗬！你小子还想吼我？反了你！”

又抽了两巴掌，钱员外这才说道：“这是你叔！不得无礼！”

那小艾双眼微眯，笑着理了理衣领、袖口，随即双手背在身后。

“大侄子啊，还愣着干什么？行礼啊。”

钱柏松指了指那小艾，又指了指自己父亲，然后指向自己。

“爹，他是骗子啊，他骗了我啊，你怎么能帮他说话呢？爹，你是不是被他蒙蔽了啊？”

钱员外一脚踹在儿子腿后根上，“叫你行礼你就行礼，磨叽什么。”

至于那小艾是不是骗子，钱员外能不清楚？

这一转眼被骗了一百两不说，又口头承诺了三个月交付两百万块砖头。

最可气的是，没利息。

但是这种话怎么也不能说出口。

钱柏松感觉出气氛不对，于是稀里糊涂的磕了俩响头。

那小艾连忙将其扶起来，“乖侄子无需客气，以后咱们各交各的，我喊他大哥，你喊他爹，不耽误。”

钱柏松不敢说话，只是怯怯的回到老爹身边。

“大哥……哦不，爹，咱们赶紧回家吧。”

钱员外一脚踹在儿子屁股上，“混小子，回什么家，你以后就住在这吧。”

“啊？”

“啊什么啊？你自己欠的账你自己还，莫扯老子。”

说完，钱员外一甩袖子向外走，顺便招呼上儿子带来的家丁护院。

钱柏松满脸委屈。

这叫什么事啊，来的时候好好地，结果回不去了。

那小艾笑呵呵的将一块碎银子放到钱柏松手里。

“乖侄儿，今天的麦子呢？”

银子入手，钱柏松本能的紧紧攥住，但是听到“麦子”，他浑身一哆嗦。

“那兄……哦不，那叔，这事咱们再商量商量吧……”

那小艾脑海中又浮现出第一次见到对方时的场景。

庄稼被野猪毁掉的老农跪在地上哀求，可钱柏松不为所动，还是让对方签下高利贷。

另一个老农如数奉上佃租，却被钱柏松“抹零”和“四舍五入”。

类似的事情比比皆是，多不胜数。

“乖侄儿，你和那些农户们商量过吗？你给过他们商量的余地吗？”

钱柏松哑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那小艾拍了拍他的肩膀，“赶紧去筹粮吧，等太阳下山，又是新的一天了。”

钱柏松看了一眼日渐西沉的太阳，浑身上下猛地一紧。

时间不等人啊，不能再耽搁了。

看着一前一后离开的父子俩，那小艾嘴角勾起一抹含义莫名的笑。

自己只是付出了一个肥皂的配方，却解决了猪肉、砖瓦的问题，白得一笔无息贷款。

顺便，又收获一个免费的劳力。

这可比自己累死累活做香皂，然后四处兜售贩卖方便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