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混沌初世

每当夜幕降临，卡曼森林深处的幽灵就会飘游出来。

他上次与音语的交手，并没有让他充分了解喵族人。

但此时，他依旧按部就班地行事。

他顺着自己留下的光斑，寻到了一处村落。

随即低下身子，潜伏到村口仔细观察着里面的动向。

这时正有两个族人一边说话一边朝他藏身的地方走了过来。

刎灵的眼睛有道不易察觉地光闪过。

等到二人刚刚走过，他便用尾巴将其中一个绊倒，还没等其喊出声，那人的喉咙已被刎灵撕开。

另一个人虽然及时地发现了身边的族人遇袭，但在他想要作出反应之前，刎灵再次抬起自己的尾巴，穿透了他的脖颈。

刎灵这一套杀招仅用了十几秒。

他往村子里看了看，舔了舔自己的尾尖，把两具尸体拖到了一旁。

自己又回到原地，等待新的“猎物”。

当晚，这个村子共有六个人惨遭毒手，所有的尸体都被刎灵运回了自己的山洞里。

刎灵将病毒注入尸体之内，暗紫色的光，流进了它们的嘴里……

那些尸体周身开始泛起紫色的光，满身的毛发随着脱落而化为灰烬，身上的伤口也开始迅速愈合。

它们相继睁开眼，浅灰色的眼球上没有瞳孔，无光无神。

带有传染病的黏液会时不时地从獠牙上滴下来。

因为声带都已被毁，所以它们只能发出“嘶嘶”声。

忽明忽暗地暗紫色光毯，能够给它们温暖让它们平静，一旦脱离，就将会变成无痛觉无嗅觉无意识的杀戮机器。

刎灵满意地看着这些自己“创造”出的新物种，眼球上有光掠过。

此时的卡曼森林上空乌云密布，闷雷声穿梭在厚厚的云层里。

虽然是白天，但森林内部却已暗如黑夜。

突然！一道闪电从黑云中钻出，将洞外的一棵杉树斜劈成了两截！

点点火星马上爆燃开来，股股浓烟直冲云霄！

刎灵的耳朵抽了几下，走到山洞口看着熊熊火光，皱了皱眉。

这时！一道荧绿色的光，把火焰绕住，正要蔓延的大火彷佛被控制了一般，生机渐渐消失，直至燃烧殆尽。

刎灵看着眼前被烈火烧残的枯枝和满地焦土，他陷入了回忆……

……

刎灵，诞生在卡曼森林中。

那棵最古老的雨杉树，见证了他的成长历程。

他的身型较其他“同类”而言，要小得多。

皮质软皱，毛发稀疏，只在脸部、四肢和尾尖长有少量绒毛。

巨大的眼睛，约占了半个面部，几条暗色的细线纹把口鼻部的边缘勾勒得十分清晰，显得他的嘴异常巨大。

在世界上第一声啼鸣，就犹如挽歌般凄凉。

他依靠着林中的清溪泉水和植物果实成长。

这个林中的精灵，所到之处，都会留下熠熠闪耀的暗紫色光痕。

他的整个幼年时期，都生活在漫无边际地卡曼森林里，足迹几乎遍布整片森林。

成年后，开始对森林以外的世界产生好奇。

当他轻快地跑到森林的边缘，躲在矮木丛中窥看外面的世界时，发现那些生命似乎与自己并不是“同类”：那些生命身材魁梧，步伐自信；他们的眼神坚毅，目光清澈；他们身披长且厚重的多彩皮毛，甚至连他们的尾巴看起来都那么地光鲜亮丽……

此刻，他才知道，自己是多么地与众不同。

他悻悻地走回自己所熟悉的区域。

在小溪旁，看着水中的自己，他默默地转过了头。

忽然，他踩碎了水中的倒影，向天空、大地、岩石、溪泉唱出了自己的哀怨。

空灵且高亢的声音，在纯净的空间里四处游走，像个迷失方向的旅者。

暗紫色的光，从他的瞳孔中发散出来，悠悠然萦绕着周围的万物，似乎在与这世界交谈。

几个在森林中探险的喵星人无意之中看到了他，立刻就被吓地逃跑了，并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告诉了其他人。

传言越传越广，也渐传渐邪，直到外面都在说卡曼森林里有个眼睛会发紫光的怪物，被他看到就会浑身溃烂，被他抓到就会死于魔爪，他的声音会让人变得疯狂……

孤独的灵魂，看不到自己的未来，也无法定义自己生命的意义。

他深知自己与外界的格格不入，便索性不再去理会那些流言蜚语。

渐渐地，他发现只有在夜幕降临时，才会获得快乐……

每当他唱起哀怨的《林之挽歌》时，浑身上下就充斥着暗紫色的光芒，萎靡的植物因他而变得富有生机；冷峻的岩石因他而变得温暖热情；湍急的河流因他变得平缓宁静。

直到有天，彤云中钻出一道闪电，击中了他栖息的古老雨杉。

引发的大火吞噬着他的家园，他静静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火焰每向前一步，他则后退一步，当他无处可退时，暗紫色的光从他的眼、鼻、口部喷出，与愤怒的火焰对抗着……

最终他赢得了这次持续数周的对抗，但他也因此失去了白昼，黑夜赋予了他更多的光明。

他离开了满是灰烬与尘埃的焦土，鼓足勇气再次走到森林的边缘，希望融入外面的世界，算是对自己的妥协，对曾经的和解。

可是，其他人并不这么想……

他们不希望和这个丑陋的怪物接近自己的家园，更不想和他有任何交集。

他们纠集勇士对他进行驱赶，进行欺辱，自命正统与高贵的他们，将所有的轻蔑与不屑一股脑的扣在他头上。

他对社交的愿望，令他放下仅剩的尊严，忍受着、退让着……

……

奥拜看见各族成员都在有序的备战，他自觉待在此处没有用武之地，便向华虎说明了自己的想法，并提出也要去前哨站。

这时灵汐走了过来，手中拿着一张图纸：“奥族长，这是小型防御工事图纸，可以用在前哨站，正好那里也有我族工匠，他们可以协助建造。”

奥拜收好图纸，“好嘞！那我这就出发！”

他只身一人，同样是沿着森林边缘行走，两只耳朵如雷达般不停地变换着方向。

奥拜双耳尖部天生各缺失一块软骨，在软骨处生长的茸毛密而长，这种特征使他听觉异常敏锐，哪怕是一丁点儿的响动，他都能接收到。

他日夜兼程的赶路，越离卡曼森林越近，他的尾巴就越疼。他忍着巨痛走着，回想起他进入森林的原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