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跳楼

修养了一星期之后，奶奶终于恢复了精神，我也如愿以偿的跟着奶奶进了城里。

“奶奶！你在这有房子！”

我不敢相信的看着窗明几亮的客厅，“你怎么不早说？”

奶奶乐呵呵的笑着，一边忙活着搬行李一边道：“这还是我娘，你太姥姥给我留下来的，一直不去城里住，我就一直把房子在外面租着。”

“咱们家那么有钱吗？”

我兴奋极了，在红漆木的沙发上坐下，摸着把手上的花纹感慨，“你咋不早说啊！”

长这么大，我还只在电视里见过这种小区，还有屋里白净的墙壁、褐色带花纹的瓷砖。

刚进小区的时候，看着满小区的红砖高楼，我还以为我在做梦。

这间房子不算特别大，客厅里摆着一整套红漆木沙发，对面是一个笨重的大电视，挨着客厅的就是一个很宽敞的阳台，阳台用蓝色栏杆围着，站在那里往外看能看老远，颇有书中一览众山小的感觉。

更重要的是，这套房子是三室一厅的，这就意味着我就像电视里的人那样，有自己的房间了。

“奶奶！”

我扑过去殷勤的给奶奶捶腿，“你咋不早说咱家在城里还有房子啊，早来就不用在老家受气了！”

奶奶怜爱的摸了摸我的发顶，道：“奶奶这不是想让你在乡下自在的长大吗？”

哪自在了？

我撇了撇嘴，欢欢喜喜的去看自己的房间去了。

唯一不好的是这里离我学校太远，步行得半个多小时，所以奶奶专门带我去买了一辆二八大杠，可给我美坏了，跟着奶奶去广场骑了一下午，根本不舍得从车上下来，还是奶奶哄我给我做好吃的，我才勉强答应回家。

晚上，躺在柔软的床上，鼻间是好闻的熏香味。

一切美好的好像在做梦。

我有了自己的房间，有了自己的洋车子，还可以跟奶奶一起住在城里，再也不用吃学校食堂那难吃的菜了，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美好到我不舍得闭眼睡过去。

夜深了，我不知不觉的进入了梦乡。

梦里下着大雪，天空是灰的，连着雪都是灰的。

我看到一个女人躺在雪地里，她头上长着一朵很好看的红色的花，在寒风中似乎随时都会被吹落。

我看着女人，她双眼紧闭浑身铁青，四肢瘦弱的如竹竿那样，可肚子却隆起老高，像是怀孕了那样。

死在雪地中的孕妇吗？

我没由来的有些难过，很想哭但是哭不出来。

突然，在寒风中摇曳的花朵旁多了一个少女。

少女墨发白眸，眼白是骇人的黑色，而她一只眼睛里竟然挤了两个白色的眼球！

她随风起舞，我看不清她的脸只觉得她在对着我笑。

“孙儿！孙儿你快迟到了！”

奶奶的呼唤把我从梦中叫了出来。

我茫然的睁开眼看了一眼时钟。

七点上课，现在是……六点半！

“哇！我要迟到了！”

还好，早上路上没多少人，我一路狂蹬不出十分钟就赶到了学校，等我在位子上坐下的时候，班里还没多少人呢。

吓死我了，差点就忘记奶奶新给我买了自行车了。

一想到新车子、新生活，我就忍不住乐。

路过我班窗边的小牛看到我的笑容，吓得差点把书包扔出去。

我俩一个学校的啊。

我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因为我平时在学校不说话也不交友，所以上了两年学连班里的同学都记不清，更别说隔壁有谁了。

渐渐的，班里的学生多了起来，嘈杂的聊天声也变成了忙碌的早读。

我盯着课本默背着，一直跟我没话说的同桌突然碰了碰我的胳膊，神秘兮兮的对我道：“孙威，咱们今天三节数学课！”

我看了他一眼，不解：“然后呢？”

还有一年就要中招考试了，数学课多一点我觉得也没什么啊。

同桌得意的竖起书，趴在桌子上对我道：“你信不信，咱们三节数学课全变自习！”

“不可能。”我想也不想的摇头，“咱们连自习都要被占去考试，怎么可能会平白的不上数学课上自习？”

“也是，这段时间你请假了不知道。”

同桌认真的道，“我跟你讲啊，咱们学校前几天上吊死了一个小姑娘，好像就是因为咱们数学老师她才死的，昨天我还看见咱数学老师带了两个江湖骗子进来了，估计是做法事呢！”

“然后呢。”

我皱眉，“跟咱们有什么关系？《送东阳马生序》你背了吗？语文老师要抽查。”

果然，他不跟我说话了，骂骂咧咧了几句“没意思”，就低头开始老老实实的背书。

死了个小姑娘吗？还跟我们数学老师有关系？

我想了想，我们数学老师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人也和蔼，讲课的时候特别喜欢跟我们开玩笑，硬要说不好的话……可能就是选课代表只选女生，上课也只提问女生，所以学校里一早就流传着他的各种谣言，各个不堪入耳。

但我不信那些，我觉得他课讲的那么好，人也那样的温柔，不像是个会做坏事的人。

语文课后，同桌果然因为背不出来书被罚站了，下一节就是数学课。

我们在班里等了好久都不见数学老师来，同桌兴奋不已，瞪了我一眼小声道：“看吧！”

“万一是老师有事呢？”

我嘀咕着不想搭理他。

同桌气得想打我，在班长的呵斥下又只能蔫哒哒的立正站好。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都有些犯困了，数学老师还没来。

课代表自告奋勇的上楼去找老师，我盯着窗外发呆。

最近天气真好，蓝天万里无云的，要是体育课不被占用就好了，这样就能玩了。

我正想的出神，突然一双死寂的眼睛和我四目相对。

我愣住了，我和那人眼神相接只有一瞬，然后就是一声无比沉闷的声响“嘭！”

一个黑色的人影摔在地上，溅起一片血雾。

我看着他的四肢和头颅在地上震的弹了弹，那熟悉的脸……是数学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