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彩云易向天空散

莫虎三两下吃完了面条，哀怨的向墨青衿伸出手：“给我点银子。”

墨青衿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下意识的抓紧了腰间的荷包：“干嘛？”

“我买点儿东西。”莫虎举着手，吊儿郎当的晃了晃，“快点儿。”

墨青衿顿了顿，从荷包里掏出一堆碎银子，看了看又在里面挑出最小的一角银子。

“多给点儿，抠死你算了。”莫虎不满的看着墨青衿的动作。

墨青衿停下动作瞪大了眼，后者立刻变得低声下气：“求你了。”

墨青衿又犹豫了一下，才不乐意的掏出另一块碎银子拍到莫虎手里，一字一顿的提醒道：“省着点儿花！”

“好嘞。”莫虎银子一到手，立刻生龙活虎起来。

面店的老板得空闲下来，在旁边的长凳子上坐下，乐呵呵的看着莫虎和墨青衿两人的互动，片刻后才打趣道：“小兄弟，你们家里是你媳妇儿管账啊？怎么给你管得这么严？”

莫虎闻言，也不解释，只是嘿嘿嘿嘿的笑起来，似乎是有些无奈又有些甜蜜。

墨青衿的脸色有些难看，她站起身转身就要走。

“哎哎哎，青青，我错了，我错了，你别生气。人家老板不知道情况，误会了也不是故意的。”莫虎上前，干笑着想要抓住墨青衿的手腕。

墨青衿收回手腕，冷哼了一声，走在前头。

等她走出了一段距离，莫虎才咧嘴一笑，回头对老板无奈的耸耸肩：“她的脾气不太好，见谅，见谅。”

老板这才回过神来，愣愣的点点头。倒是没想到那小媳妇儿脸上有伤脾气又大，这个男人还这么宠着她，也算是得遇良人罢。

两人一前一后的行走在拥挤的街道上，墨青衿在前面买东西，莫虎就自觉地在后面把东西装到独轮车里。

墨青衿在酒铺给莫木匠打了酒，转身去西市挑了一些布匹和甜点。

她犹豫了一会儿，又把甜点放回去了。

这些酥点里面填了红豆沙馅，一个也就龙眼大小，看着普通，但是却很好吃。就是价格有些贵，却要二十文钱一斤。寻常人家也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回买一些回去。

她抱着买好的东西正准备放到身后的独轮车里，却发现推车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墨青衿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人群里始终不见那人的声影，不由得蹙眉，微微垂下眼睑。

“买完了么？”忽然，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墨青衿一回头，就看到莫虎站在身后。

“你去哪儿了？”墨青衿的眉头略微舒展开来，抬头看着他问道。

莫虎嘿嘿一笑：“方才瞧见个摊子很有意思，就多看了一会儿。”

墨青衿半信半疑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把手里的东西都堆到了独轮车上，才问道：“你看看还有什么要买的东西没有？没有的话就回去吧。”

莫虎想了想，转身又回到方才墨青衿发呆的点心铺子前面，直接把柜里的点心都要了一斤。柜子里也不过七八种点心，最贵的也就二十文一斤，算下来也就花了两钱银子。

墨青衿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老远就看到你眼珠子都要看掉出来了。”莫虎笑了笑，“钱花光了再赚就是，倒是喜欢的东西是一定要买的。”

墨青衿嘴角动了动，最后冷哼了一身，转身就走。只是转身以后，嘴角微微勾起。

莫虎嘿嘿一笑跟在她身后：“是不是更加喜欢我了，觉得我这个人还不错？其实你要嫁给我的话你会发现我更不错的……”

墨青衿眼底的笑意收敛，表情再度恢复了冷若冰霜的淡然。刚才有一瞬间觉得这个男人还不错的她一定是鬼迷心窍了。

从县城回去的时候，两个人变成了四个人。

田芳芳和她的娘田婶子因为卖菜晚了，错过了村子里的牛车，只能步行走回去。两人刚一出城就遇到了墨青衿和莫虎两人，连忙跟他们打了招呼，人多一些走回去也热闹些。

田芳芳常常偷着给莫虎送些自己做的葵花籽、落花生和地瓜干什么的，见莫虎也不拒绝更是殷勤起来。如果不是墨青衿阻止，只怕让这小丫头把自己家里的厨房搬过来她都没有意见。

尽管田婶已经告诉过她，莫虎不会喜欢她，但是她依旧把对方放在心里偷偷地喜欢着。一路上，她都低着头偷偷用眼角捕捉着莫虎的一举一动。

发现莫虎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她的心里有些小小的失落。注意到墨青衿无论说什么话，莫虎都笑眯眯的接话，她的眼神更是变得晦暗。

青青个子高，力气又大，还能自己上山去抓猎物。哪怕是脸上破了相，村子里也不缺对她频频示好的青年。相比较起来，自己的确是很不起眼啊。

田芳芳失落的低着头往前走，倒是墨青衿有些奇怪，平日里总是叽叽喳喳像个小麻雀一样活泼的小丫头今天怎么这么安静了？

田婶自然是看出了自己闺女心里的不痛快，也没有点破，只是打了个哈哈敷衍过去了。

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微妙。

忽然，心神不定的田芳芳脚下不稳，踩到了路边的一个石头猛地摔了一跤，同时发出一声痛呼。

“怎么了？”墨青衿忙上前询问，田婶也担心的俯身，打算把她从地上扶起来。

田芳芳的大眼睛里汪着一泡泪水：“别动，娘，我脚痛！”

墨青衿闻言，低头揭开她的裙摆看了一眼，她的脚踝有些红肿，便微微蹙眉道：“脚崴了。”

“这前不着村后不靠店的，可怎么办啊？”田婶子闻言，有些心疼的皱起眉头，蹲下来看着田芳芳，“芳芳，你站起来试试能走不？”

田芳芳闻言，让墨青衿和田婶两人扶起来，试着将自己的脚落在地上，却猛地倒吸了口凉气：“不行，疼得厉害。”

墨青衿见状，道：“婶子，你先扶着她，我来试试。”

田婶子稳住了田芳芳的身子，就看到墨青衿蹲下去，猝不及防的抓住田芳芳的脚踝左右一拧，田芳芳猛地发出一声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