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心态转变

休战的时候大约下午四五点钟，这时候天已经约么见黑，于是双方默契休战，并没有再次起冲突。

是夜，用完晚饭的萧然和张良正坐在临时指挥所商议该不该舍弃这座城市转而专心驻守晋阳城的问题。

萧然虽然早就知道慈不掌兵的道理，但是今天一整天的时间里，自己这一方牺牲的士兵不下万余，虽然看上去并没有觉得少人，主要是因为可以连续不断从地道补充。

而且在得知和这座南城互成掎角之势的其余两座城想要从侧面袭击秦军，受阻之后损失了将近三四万人之后，也是非常的心疼。

所以现在萧然的主张就是所有军队撤离卫星城，放下联通晋阳城的断龙石，切断和卫星城的联系，防止秦国军队通过地道袭击晋阳。

而张良则是持反对态度，希望继续增兵守卫五座卫星城。他的观点是，虽然这些城池并没有完全布置所有阵法，但是已久能给秦国的大军造成很大的损失，不必提前退步，让花费重金打造的卫星城完全失去其应有的作用。

就在两人争执不下的时候，萧雪带着阿青和孔翕如、楚云旗三人来了。

“弟弟，我知道守卫卫星城会死不少人。可是秦国来到这里，不打下晋阳城你觉得他们会善罢甘休吗？”萧雪一脸凝重，平日里就散发着高贵女皇气质的她，比萧然更像是一位高高在上的统治者。

“可是这么做的话，咱们会死很多人。倒不如专心守卫拥有大阵保护的晋阳城，若是今天的战斗发生在晋阳的话，他们的炸弹和大炮恐怕根本就起不了什么作用。甚至——”

说到此处，萧然站起身来，哀伤的看着那片白天经历了战斗的城墙失神片刻，接着说道：“甚至连他们的射城锁都不会将城墙给拉到倒塌的程度。这么着，咱们也就死不了这么多人！”

“你还真是傻呢！”

听了这话，萧然一愣，因为说这句话的不是曾经掌握了北荒几个联合部落的萧雪，也不是心思缜密、才智高绝的楚云旗，更不是大咧咧没心没肺的孔翕如，而是阿青！

莫非又是小青附体？

这个念头刚出现就被萧然给掐灭了，因为从语气以及举止来判断，这个人就是阿青无疑。

萧然有些不解：“你以前不是怜悯百姓多灾多难，想要结束这个乱世么，现在咱们死了这么多人，怎么会坚持让士兵守卫这里呢？”

语气有些沉重，并不是因为对阿青的态度不满，而是这个话题本身就是沉重的。

阿青上前拉起萧然的手，轻轻拍着安慰萧然：“大……大姐说的没错，秦国眼看就要一统天下，根本不可能会饶过咱们这里的。哪怕咱们投降，他们也会抢光百姓们的钱财和粮食。他们这么做，百姓们会愿意吗？”

萧然自然知道阿青话中的意思，按照现在的发展来说，晋阳的百姓们绝对要和秦国死磕到底，甚至连萧然都难以制止。

让过惯了苦日子的百姓突然暴富，他们也不过是会作出一些疯狂的行为；可是让一个过惯了好日子的百姓再次回到那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要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虽然萧然的威望在晋阳城极高，可此时若是萧然放话要投降的话，估计除了一小点对萧然极度崇拜的人之外，其他人都不会同意这个决策。

所以说，晋阳和秦国的决战迟早会有到来的那天，时间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而和秦国死磕，也是差不多所有晋阳百姓们的选择——要么生，要么死，谁也不会想做一个明明可以年薪百万的人，却三天能饿八顿。

那仅有的一顿并不是因为他们不想剥削，而是给你一个活下去的盼头，让你维持在不造反的最低线上，永生永世的做一个合格的奴隶罢了。

而既然是双方都要死磕，那绝对不会只损失几万人就能够和解的，必须打到一方向另外一方低头为止了！

一想到这里，萧然的脸色就很难看，很显然现在晋阳城的百姓已经在苟且偷生和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选择中选了后者！

活下去不好么？

可是这一次退了之后，下一次还能退么？

萧然又坐回到之前的位置，揉着疼痛的太阳穴苦苦思索。

“听说，今天一天的损失三四万人？”

不知何时，萧伯和小白也悄悄出现在门外而他们身后不远处，禽滑琪则正往这里小跑过来。

“萧伯来了，快来坐！”

起身给萧伯让位子，却被萧伯按着他的双肩给按了回去。

“然儿啊，百姓们又开始闹腾起来了，你知道为何吗？”

听了这个消息，萧然和张良如受雷击，而刚从晋阳城来到这里的所有人倒是没有什么异常，神色平静。

张良表情颓丧，似乎是在为后方不宁而沮丧。

而萧然则是声音颤抖的问道：“难道……牺牲的士兵过多，百姓们想要和我讨要个说法？”

一时间萧然更加自责起来。

萧伯安慰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缓缓说道：“他们之所以会闹起来，主要是想要参军啊！他们不想失去所拥有的一切，甚至不惜用自己的生命来捍卫这些！”

萧然疑惑：“可是要钱还是要命，两者不应该选择后者吗？”

“痴儿！”

萧伯见萧然已经快要因为士兵的生命而魔怔，只能一巴掌拍在萧然头上：“这里可不止是给了他们吃饱穿暖的生活，而是活下去和繁衍的希望！”

此时萧雪接口道：“没错，天下的百姓几乎所有人看中的并不是个人的安危，而是家族这个集体的延续。有时候一个人会为了家族而牺牲自己，只要自己后代能够延续下去，那自己就是光宗耀祖，会享受万世不绝的香火！”

虽然这几十年生活在这个时代，被这种家族观念影响许久，可是萧然依旧太赞同为了‘大我’而牺牲‘小我’的事情。

若是杀一人可以救万人，那杀还是不杀？

绝大多数人都会选择杀！

可是那个被杀的无辜之人冤不冤呢，谁会替他考虑？

可能自己太过唯我，太过精致利己了吧。

这是观念的冲突，不过因为今天萧伯给萧然带来的这个消息，这群最最可爱的百姓们这种最为朴素的行为，总算是让萧然解开了心结！

既然选择了和命运抗争，那我就带你们那杀出个新世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