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渡河

还没等萧然将所有鸭子全部烤熟呢，艄公便划着小船悠哉悠哉的从河对面划了过来。可能是因为得了孙子，心情很是不错，划到河中的时候还唱起了小曲！

不过这调子实在让人不敢恭维，虽然萧然没听过他哼唱的小曲，不过却可以确定艄公唱歌跑调！

不想再听他唱了，萧然赶忙喊道：“船家，你可算是来了。恭喜恭喜，得了个大胖孙子！”

“哈哈哈哈！多谢了，今天才来，让客官久等了！”船上，艄公豪迈的笑着道。

似快实慢，看着艄公到了河中心处，就要划过来了。可是真等到艄公上岸，足足等了不到半个时辰。

萧然看着眼前满脸笑意的老人家，不由心生感慨！

老人家看上去约么70来岁，身材很是魁梧，须发皆白。由于微笑，脸上的褶子显得更加更加多了。不过由于家中刚有喜事，面色却是很红润，看起来体格非常健壮，没有一丝老迈之感！

人家挣俩钱也不容易，要价也没有宰客，所以萧然一口直接答应了他的过河价格。

萧然将银子递给了艄公，顺便将孔翕如的也算了进去。

“嘿嘿，那我可不客气了！你们这一单，足足够我忙活三天赚的钱！”

别人都是过河以后才给钱，而这位雇主则是先给钱。艄公也没拒绝，直接乐呵呵的把钱接了过去。毕竟，马的重量可是比人还重，此处共有九匹马，够艄公赚很多钱了。

首先过河的是阿大和一匹马。

因为萧然先过去的话，万一出现什么状况，没人保护可不行。

剩余的人百无聊赖的坐着，萧然默默估算了一下，依照艄公现在的速度，人和马要全部渡过去的话，估计要六七个时辰。照这样的话，要到晚上七八点钟的样子才能全部过去。

那时候天已经黑了，艄公也不可能一直连续工作这么久，所以估计要明天中午才能全部过河。

艄公第二趟载的是阿二和一匹马。当第三趟的时候，已经到午饭时间了。

萧然喊了艄公一起吃点，顺便和他攀谈起来。

艄公不但性情豪迈，而且还挺健谈的。当萧然等人得知艄公才五十岁出头的时候，着实吃了一惊！

艄公倒是不在乎，直接给众人解释起来：

所话说人生有三苦：撑船、打铁、卖豆腐。

作这三件事，都很费力气。这也就导致了从事这些工作的人，身体会比一般人衰败的早一些。

艄公早年从了军，在战场上伤了腿，但幸运的捡回了一条命。至于说国家给的补助，那是一文钱都没见到，估计是被哪个王八蛋给贪污了。所以回到家乡的他靠着一身力气，做起了撑船的行当。

军中的经历，让他学到了些许的炼精之法，虽说看起来衰老无比，看起来像七八十岁的人，但是体格还算健壮，连续撑三五个时辰不成问题。

说到兴处，老爷子拍着胸膛大声将自己最自豪的事情说了出来：“两年前，咱楚国的一个百人小队，愣是被我九个时辰不眠不休的全部撑过去了！只是第二天累的在家歇了一整天，哈哈哈哈！”

“老爷子威武啊！”萧然一脸笑意，看到老爷子兴奋，毫不介意恭维几句来给他助兴。

“嘿嘿，那是！要我说，小子你们这些人马，我卖卖力气，今天给你们全撑过去，免得耽误你们时间！”

“算了吧，老爷子，我们不赶时间！万一再给您累出个好歹来可就不美了！”萧然笑着给老爷子败败火，免得他一时冲动，真就来逞强可不行。

“哎，没事的！有了这个借口，大不了我再在家里休息一天，哄哄孙子，哈哈哈哈！”老爷子毫不介意，爽快的道。

“得，原来您是在这儿等着我呢！”萧然假装没好气的道，引得璃和孔翕如嘿嘿直乐。

“不过……在家里呆着还要借口？老爷子您想哄孙子，家里人还不让是怎么的？”

“唉！”老爷子咽下烤鱼，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情，顿时感觉口中的鱼不香了。

“我也想在家哄孙子啊，可是谁来养活这个家呢！”

萧然等人不了解老爷子家里的状况，也不好接话。老爷子却是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他家有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女儿早已出嫁，大儿子成亲后在城里给人做工，所以也就定居在城里。小儿子成亲一年，儿媳妇刚生孩子。老爷子的老伴早些年便去世了。

所以说，整个家里现在就只剩下他、小儿子、小儿媳妇和刚出生的孙子了。

小儿子整天游手好闲，偷鸡摸狗的，三天两头不着家。以前家里剩下他、小儿媳妇也不太方便，所以每天外出撑船，顺便赚上些钱补贴家用。现在虽说孙子出生了，但儿媳妇要喂奶，他呆在家里更是很不方便。

而且这些年由于撑船太累，自己身体上也出现了一些疾病。就盼着能多干几年，给儿孙留下点积蓄，那时候走的也就放心了。

听完了老爷子的叙述，萧然感觉心里不是个滋味。前世自己死的时候，父母也就五十四五左右，和老爷子的年龄差不多。不知道两位老人家得知自己的死讯有多伤心呢，毕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再回到老爷子这里，萧然想不明白怎么才五十多岁便想着“死”这件事呢，前世自己的父母还想方设法的要“下岗职工再就业”，为社会发光发热。怎么老爷子就这么想不开呢？

如果说身体条件差也就算了，可是老爷子身体强壮的很啊！——虽然，和同样五十来岁的老梆子比，确实“很差”……

其实萧然算是想错了。老爷子抱怨说想给儿孙留下点积蓄，主要是感慨自己儿子的不争气。如果说找个工作，安稳赚点钱也好，哪怕再少，也能积少成多。可是这小儿子却是整日偷鸡摸狗，不思进取，早晚会把家给败了！

老爷子长吁短叹，萧然等人也只好劝他想开些，儿孙自有儿孙福！

反正这饭吃的是心中越来越闷，老爷子索性就不吃了，直接化悲痛为动力，直接撑着船，带着两匹马和一些烤鱼渡了过去。船很小，只容得下两匹马，再多就不行了；至于烤鱼，河对岸还有两个人眼巴巴等着呢！

或许真的是心中的烦闷化作了老爷子的力量，下午摆渡的速度明显快了许多，换做前世时间大概下午六点多一点的时候，老爷子竟然把所有人马全部摆渡过去，这让反应过来的老爷子感到难以置信！

人家给力，萧然也得表示表示，打算再多给一些。老爷子大笑着拒绝道：“看来老夫老当益壮，还能再撑个十几年！”

萧然等人上马，临走时将银子扔到老爷子船上：“就当我给您孙子随礼了！”

众人骑马飞奔而去，老爷子呆呆的看着众人逐渐被黑暗包裹的身影，苦笑着摇了摇头：“唉，这小伙子还真是……哎呦！”

老爷子转身的时候浑身失力，暗叹一声：“以后可不能逞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