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谋变

其实庄妃心里也明白，若是自己真的可以笼络得了心有所属的陛下，也不必使出这样的手段来，说来也是要感谢那搞出夜半闹鬼事件的人。

不过许萍至今没有身孕，就算太皇太后允诺可以给许萍位分，到底也是可以不兑现的，便是陛下再有意许萍，到头来也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姑祖母，我只是这心里头不舒服嘛，在这宫里头，与我亲近的人就只有姑祖母了，旁人不是为了攀附权势，就是阿谀奉承，又有几个是真心的。”

太皇太后无奈地笑了笑：“你总是这般端着架子，一副眼高于顶的模样，又有谁愿意亲近你，收收你那些傲慢的气性，也许就会有收获的。”

对此，庄妃其实并不以为意，毕竟自己个儿无论出身还是才貌，都并非一般人能比，特别是那些所谓大户出身的女子。

只不过对于太皇太后的吩咐，庄妃终究是没办法忽视，也只能硬着头皮慢慢改变了。

在这后宫之中，庄妃觉得与自己出身相仿的，也就只有如嫔和姜思竹，可这两个人都喜欢和自己对着干，着实不愿和这两人多接触，那就唯独与出身低些的人练练手。

想了许久，庄妃便想起了梁羽若，思来想去，就硬着头皮传来了梁羽若。

仿佛梁羽若已经不被赐婚出宫的事情所困扰，今日一见竟是容光焕发，让人挪不开眼去。

“莫不是遇上了什么喜事，瞧你如今真当是让人眼前一亮呢。”

梁羽若眉毛微微一挑，虽然不是很猜得透庄妃找自己来的用意，可多多少少能猜得出，庄妃肯定有什么目的。

“娘娘说笑了，妾身蒲柳之姿，又怎会突然更加美貌呢，不过是想着既然无法改变，不如坦然接受，何况嫁给王爷也是妾身的福气。”

庄妃掩嘴一笑：“你也不必这般说，以你的聪慧，若是嫁到蛮荒之地，岂不是埋没了，如果你愿意，不如本宫替你谋划谋划？”

原本庄妃不愿替自己出头，如今却突然来这么一出，显然是有目的的。

梁羽若转念一想，多少也明白了几分，庄妃虽然出身颇高，可在宫中可算是孤立无援，这恐怕是想给她自己拉拢些关系吧。

“既然娘娘这般说，那妾身便却之不恭了，只是若能选择，妾身更愿留在京城，往后也能为娘娘有所助力不是？”

听到这一番话，庄妃眼前一亮，这倒是一个不错的主意，若是自己身边能笼络些官眷，自然也是助力，便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庄妃准备了些首饰和香料，送给了梁羽若，而梁羽若只是看了一眼，却连连表明自己不敢收。

“娘娘对妾身甚厚，妾身又怎敢再收娘娘这般贵重的物件，再者娘娘尚需这些东西傍身，往后需要用这些的时候还多呢。”

见梁羽若不愿收，庄妃也并不勉强：“也罢，本宫一向瞧你最舒坦，往后不管你是不是嫁出宫去，本宫这儿都会为你开着门。”

两人散去之后，梁羽若抬头看了眼漪云殿的匾额，冷冷地笑了一声。

当梁羽若哭着跑到合欢殿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蓬头垢面，脸上还有十分明显的巴掌印。

许萍眼见这个一直都不喜欢自己的人，这般狼狈地出现在自己面前，有一瞬间的失神。

“你，你怎么会是这副模样，再怎么样，你也是婉媛，谁会这么对待你？”

梁羽若抽抽噎噎的，一副受了极大委屈的模样：“我，我只是言语之间冒犯了庄妃娘娘，庄妃娘娘一气之下，便让身边的人掌掴于我，直到娘娘解气了，这才放了我出来。”

姜思竹摇了摇头，也不知是觉得不相信，还是在叹息，因着梁羽若这般惊慌地跑来合欢殿，姜思竹便跟了过来，听到梁羽若这般说，才有了这方才的举动。

“庄妃娘娘可不见得是这般暴虐之人，虽说脾气秉性是有些骄纵，可按理说，便是要为难，也不至于为难你这样一个无权无势的婉媛才对。”

梁羽若本只是想凭着现在这副模样来博得心软的许萍的同情，可一时间竟忘了，合欢殿中还有一位姜思竹。

只见梁羽若怯生生地看着姜思竹：“我，妾身不过是区区婉媛，无权无势，又不得宠爱，便是真的无错，上位之人想要责罚妾身，妾身也无法去问询缘由。”

还没等到姜思竹再说话，梁羽若跪了下来，拉着姜思竹的袍脚：“昭仪娘娘，妾身以往为得庇护不得不依附庄妃娘娘，如今庄妃娘娘这般不将妾身当人看待，妾身如今是幡然醒悟，愿为昭仪娘娘和许婉媛效犬马之劳！”

许萍第一次看到还有人会如此卑微，竟为了求自身安稳，能够如此卑躬屈膝。

“别别别，你可是说过的，只要有你在一日，都不会让我好过的，你现在这样子，实在让我慎得慌，再说了你恐怕也是其身不正，不然怎么会被掌掴。”

上巳节时梁羽若的一番话，让许萍至今记忆犹新，此番却忽然来示好，也难怪许萍心里会不自在，一旁的姜思竹也是忍不住抿嘴一笑。

梁羽若愣了一下，自然也是想起了自己以往是如何说的，如今倒真是无法自圆其说。

“妾身自知从前轻狂，可如今妾身已是悔过了，两位若是不信妾身，妾身也是无话可说，但妾身是真心的。”

其实梁羽若心里也明白，此番这般也不过是苦肉计，得不到旁人的信任也是寻常，不过也能对她俩的态度探知一二。

也不知怎么的，宫中好不容易才止住了谣言，这昭林馆夜半亮灯的事情又开始了。

“你倒真是乐此不疲，怎的，这是要放弃霍家，改投别处了？”

黑衣人拿剪子剪了烛心：“谁有用我便拉拢谁，霍家虽还有几分余威，可终究只是靠着太皇太后撑着，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我总得替自己谋划好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