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转变

“你若是愿意，出了宫之后，咱们便成婚可好？”

张焱的神色十分郑重，一双眸子中皆是期盼之色。

姜墨予低下了头，嘴角浮现一丝笑意，只是依旧嘴硬，说道：“成婚？难不成婚姻大事，只是你这一句话便够了吗，真当是想得简单。”

张焱呼哧一声笑了出来：“之前见你倒是有些冷漠疏远，如今倒是局促起来了，倒是让我有些措手不及了，到底哪个才是真的你。”

一时间，姜墨予的笑意逐渐消失，只是想着这些年来，若非自己担下了府中的中馈之事，想来自己也还是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子吧。

“那你希望，哪一个才是真的我呢？”

姜墨予看向张焱时的眼神之中，充满了希冀和盼望。

“无论是什么样的你，在我眼里都是最好的，还是我记忆中那个喜欢跟在我身后向我要糖吃的小丫头。”

此言仿佛让姜墨予回到了从前，还是一个五六岁小丫头的时候，那时眼前这个人和兄长十分要好，时常一起练武一起读书，姜墨予对他也十分熟悉，也喜欢跟着他们到处乱跑。

不知道什么时候，张焱的手中多了一颗糖，姜墨予眼睛一亮，伸手要去拿的时候，还是忍了下来。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儿，哪里还会被一颗糖给骗了，你还是去哄那些总喜欢围着你转的小宫人吧。”

姜墨予看了眼在不远处躲躲闪闪的小宫人，好似方才就已经来了，只不过姜墨予这会子才发现，好在两人刚才没说什么见不得人的，不然传了出去，真真是让人嚼了舌根。

张焱无奈地看了眼不远处那棵杏花树下的小宫人，如今这些小宫人也是愈发的大胆了。

姜墨予瞥了张焱一眼，也不等他说话，便转身离开了，这也让方才还有些脑袋发晕的姜墨予清醒了不少。

清凉殿中的宴会还在进行，姜思竹的脸色并不是很好，而陛下仿佛不曾看见一般，拉着她品评着歌舞酒菜。

“怎么，今日这歌舞十分曼妙，你看起来并不是很喜欢啊，亦或是这些菜色不入你的眼？”

其实陛下自然是心中有数的，方才广安王当众戏弄了姜墨予，便是这姐妹二人再不和睦，也终究是面上无光，让人觉得下不来台。

“罢了罢了，瞧你这模样，任谁见了你都看得出来你心里不痛快，知道的是你不喜小妹被辱，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不满朕册封你为昭仪呢。”

姜思竹现在才扯了扯嘴角：“各位王爷都也是心不在此，可未曾见过这般无礼的，我方被册封，便有人戏弄自家小妹，这到底是真的太过胆大妄为，还是根本没把陛下放在眼中。”

陛下这时候才冷下脸来，看着姜思竹的眼神十分疏离，甚至还有几分冷意，姜思竹虽然心中一颤，却到底还是和陛下对视。

“有些话，放在心中即可，何必非要说出来，索性歌舞不歇，不然你这几句话，会引起多大的纷乱，你知道吗？”

听了这话，姜思竹立时明白了过来，倒也有了几分懊恼之色。

陛下轻叹了一口气，道：“你这会子便回去收拾一番，即刻搬去合欢殿吧。”

知道自己方才的话犯了忌讳，姜思竹懊丧地低了头，见陛下打发了自己，顿时松了一口气。

庄妃回到清凉殿的时候，姜思竹已经离开了，只是自是有人告诉了庄妃陛下命姜思竹与许萍同住。

听到这个消息，庄妃皱了眉头，原本想着通过联姻来笼络朝臣，也为了让那些原本就依附霍家的人愈发感恩戴德，如今姜思竹被纳入后宫，借由姜思竹与鲁王妃娘家的婚事来拉拢鲁王一家的筹谋，便就此破灭。

原本那么信誓旦旦地应了下来，如今庄妃都不愿多看鲁王夫妇一眼，只怕这会子这夫妇二人早觉得霍家说话不算数，还根本无法兑现自己的承诺。

眼见陛下这会儿与各家王爷对饮，一副十分开怀的模样，庄妃咬了咬下唇，难道册立新妃就让陛下如此开怀吗？

“庄妃娘娘，如今宫中多了姜昭仪，娘娘也可多一位谈心之人，而且今日也是好日子，何不劝劝陛下，宫中这许多婉媛再册立几位，岂不是好事成双？”

开口的是一位王爷的侧妃，只因那位王爷的王妃早逝，又不愿续娶，如今来往赴宴，都只带着这位侧妃。

庄妃又怎愿宫中多几个与自己分享荣耀之人：“陛下如今最希望的，想来是册封许婉媛为妃，其他人只怕并入不了陛下的眼，与其再册立新妃，还不如将宫中的婉媛分赐给各家王爷。”

陛下本就不喜宫中有这般多的女子，难得庄妃的这个提议很合心意，即便只是庄妃一时的气话。

“你这话甚合朕意，朕方才继位不久，宫中蓄养这般多美貌女子，也着实是暴殄天物，分赐给各位王爷，也正好可以凸显天家恩德。”

原本选入宫中的婉媛，都是精挑细选的，只为了能够分散陛下对许萍的注意力，可陛下继位至今，除却册封了庄妃如嫔，也只是在今日册封了一位昭仪，旁人便是连圣驾都难得见到。

陛下斜着眼看了眼脸色微变的庄妃，道：“既然这是庄妃的意思，那么这件事就交给庄妃来处置，务必要小心仔细，可莫要让朕失望，让各家王爷寒心了。”

如此一来，册封昭仪和赐婉媛给各家王爷的旨意一并下达，姜思竹倒也罢了，那些才入宫没多久，还梦想着飞上枝头的婉媛们愈发慌乱起来。

梁羽若本就出身不佳，好不容易才能够被选入宫中，实在不愿被赐给王爷为妾，虽说嫁入天家亦是为妾，却也比身在王府仰人鼻息要好些，自己本就是京郊人士，着实不想背井离乡。

一夜不得安眠之后，梁羽若跑到了漪云殿，那梨花带雨的模样，便是任谁见了都会心疼几分。

“罢了罢了，你来是为了什么，本宫心中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