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戍守

姜墨予刚进来这会子，只见太皇太后正与一位穿戴华贵的中年妇人言笑晏晏，见着姜墨予前来，这才看向了姜墨予。

“怎样，你与姜柱国可是说过了，姜柱国对这桩婚事有何看法？”

“回太皇太后的话，父亲知晓太皇太后的旨意，自是感恩戴德，只是长姐自小被娇养在闺中，从不识中馈之事，只怕便是有太皇太后的赐婚，也会让夫家瞧不上。”

太皇太后只是摇了摇头：“罢了，婚姻之事本就要你情我愿，到底是哀家操之过急了。罢了，你先行退下吧。”

直到姜墨予离开之后，太皇太后皱了皱眉头，似有不悦之色。

“姑母，姜柱国虽说是老臣了，可多年来只是虚职罢了，又何必这般笼络着姜家，这姜家二小姐倒是贤名在外，瞧着也是个有能耐的，若是可用，留在身边即可，可那位……”

太皇太后斜睨了那贵妇人一眼：“你懂什么，朝堂的局势从来千变万化，便是多年能领着虚职平稳度日，便是这位姜柱国的本事。”

也不知是谁说漏了嘴一般，姜墨予才回宫没多久，便有人来见她。

“前几日便想来寻你说话，问了翠柳才知道你回府去了，今儿个你回来，翠柳便往我那儿告诉我了，你看，我这不就来叨扰了吗。”

许萍歪着脑袋看着姜墨予，一副十分喜乐的模样。

翠柳是个有眼力见儿的，只是不知何时与许萍这般亲近了，这倒是让姜墨予始料未及。

眼见许萍已经到了，翠柳便端了几道精致点心过来，芝麻芋蓉卷，豌豆黄，枣泥山药糕，核桃酪，并两盏清茶。

“是不是你们这些官宦人家都喜欢喝茶啊。”

许萍只是轻抿了抿茶水，这一句话本也只是无心之言，只是姜墨予还是上了心。

“怎的，一盏茶罢了，也能换来你这一句牢骚？莫不是谁拿着茶水给你排头吃了？”

只不过许萍倒是有点儿嘴硬了：“哪有，我哪会让人欺负了去，只不过呢，近来我心情好，便是有人想气我，我也当做视而不见了。”

见许萍不愿意说，姜墨予自是不会去多问。

此时，就见许萍神神秘秘地往姜墨予身边靠拢，轻声问道：“你说，陛下他是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啊。”

这一问倒是把姜墨予问愣了，这样的闺房私话，难道不应该去问陛下吗。

姜墨予微红着脸，看着口没遮拦的许萍：“这话，你难道不应当去问陛下吗，问我做什么。”

在姜墨予的心中，若是许萍真有有孕，若是诞下皇子，自是能为她在后宫立足多一助力，只是若是公主，才能在宫中更安稳一些。

想到这里，姜墨予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惊疑道：“莫不是你……”

许萍掩嘴一笑，道：“其实我也不是很确定，若是真的请了太医来请脉，闹了笑话岂不是惹人嘲笑，我啊，只盼着能够诞下皇子，可以让我在宫中有所依仗。”

“不管是真是假，你可仔细着些，若真是有了身孕可马虎不得。”

“你呀你呀，怎也如此嘴碎，只是在这宫里，我便最相信你了，旁人还不知道呢。”

只因着许萍的这番猜测，姜墨予提心吊胆的，只怕许萍有什么闪失，将人送回合欢殿，又细细交代了许萍身边贴身侍奉之人，这才放心了些。

翠柳见姜墨予闷闷不乐，问道：“许婉媛若真的怀有身孕，那应当是件喜事啊，怎的承徽却不高兴呢。”

姜墨予扯了扯嘴角：“她的出身你也是知晓的，若她出身高些，也不至于到如今还是婉媛，她虽是陛下发妻，可宫里终究容不下她。”

原本姜墨予还想说下去，可转念一想，便知晓自己已经说的太多了。

一转眼，已经将近端午，天气已然愈发炎热起来。

宫中的宫人们都已经换上了夏日的轻薄衣衫，一眼看去都是一道道风景。

姜墨予摆弄着手中的一个香囊，绣着鱼戏莲花的图案，样式虽然有些陈旧，但保管的十分妥帖。

忽然，翠柳从外头跑了进来，头上已经有了一层密密的汗珠，还大口喘着气，也不等姜墨予问话，便一口气灌了一壶茶下去。

“承徽，今儿个宫里头热闹了许多呢，我听熟识的小内侍说，因着过些时候各地的王爷要进京来，宫里便调任了许多护卫呢，如今已经在轮值了！”

对此姜墨予并不觉得奇怪，宫中护卫何等紧要，又怎可以疏忽懈怠。

翠柳见姜墨予对此并不在意，便觉得无趣起来，只是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又说道：“听那些小宫人们说，有一位入宫戍守的侍卫十分英武，而且面如冠玉，见之令人忘俗呢，好像是姓张。”

姓张？难道是易安侯府的那位小侯爷？姜墨予摇了摇头，只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很幼稚，怎么可能让易安侯府的小侯爷入宫为戍卫。

“以往怎不见你有这般能耐，不过才半日便打探得如此清楚，往后让你去各位婉媛身边去打探消息，岂不是事半功倍？”

翠柳抿着嘴，似有些不满：“承徽又取笑我，真觉得我可欺吗！”

宫中戍卫严密了不少，总是让人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好似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一般。

是夜，夜风比之白天清凉许多，姜墨予手持团扇，在镜湖边纳凉。

只因镜湖在漪云殿附近，便少了些巡查的戍卫。

“这儿果真是个好去处，这一湖的莲花含苞欲放，所谓佳人在水一方，想来便是这般美景。”

忽然听到有男人的声音，姜墨予猛地站起身来，回头一看，竟是相识之人。

姜墨予此时还有些惊魂不定，好一会儿才道：“原本听身边的小宫人说起，宫中多了许多戍卫，还有一位张姓的侍卫，原本我以为不是你，没想到你竟也入宫了。”

“职责所在罢了，父亲告老卸职，我也不能毫无建树，再者……”张焱淡然一笑，“如今这般，也并无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