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面授机宜

鬼樊楼，阴娘子闺房中。房间里只有阴娘子和唐糖两个人，此刻房间内的气氛已经达到冰点。

“整件事情，你到底还知道多少？”唐糖冷冷问道。

“该说的和不该说的，我已经全都告诉你了。唐糖，你就别在逼我了。自从你来到汴京城，我每天晚上都在做恶梦，每时每刻我都在为自己曾经犯下的过错而懊悔。”阴娘子不再是那个无忧洞的主宰，此时的她如同怨妇一样哭泣着。

“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能怨得了谁。如果不是你，我的父亲也不会，，，”唐糖语气更加严厉。

“三十年了，我以为自己早已经忘记了。哈哈哈，自欺欺人呀！”

“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够了，求你，别在说了。”阴娘子彻底崩溃，哭着说道。

“皇城司那里，下一步具体计划是什么？”唐糖没有理会阴娘子，继续问道。

汴京城外，官道上。

书生凝视着这座雄伟的汴京城，他的眼神开始戏谑、冷酷、杀戮。良久，书生眼神变得坚定起来。他半生几乎都是在奔波，他到过最北方的辽国上京临潢府，到过最南方的大宋琼州（海南岛）。

“出发。”书生不再犹豫，转身朝着北方走去。在他身后，跟随着十余名魁梧矫健的汉子。

“主人，我们去哪里？”一名脸上有刀疤的汉子问道。

“沧州，柴进庄园。”书生冷森森回道。

鬼樊楼，阴娘子闺房。

“我女儿她，还好吗？”阴娘子有些期盼问道。

“你女儿说，这是她长这么大，活得最开心、最自由的时光。”唐糖还是很冷漠说道。

“高尧康被袭击的事情，我会继续安排手下人打探消息。整个鬼樊楼，还有无忧洞，都会跟着动起来。”阴娘子接着说道。

“抓到身份可疑的人，你们不要扣留，第一时间送到太尉府里。”

“我知道该怎么处理，这里还轮不到你发号施令。”

“姑姑，做好你该做的事情。”

“唐糖，请记住你答应我的承诺。”

太尉府，书房，高俅和梁师成的谈话还在继续。

“贤弟，你还记得那位太祖爷时期，六十六天就消灭后蜀国的王全斌将军吗？”梁师成问道。

“怎么可能忘记呢，王全斌将军本该是即慕容延钊后，我大宋开国第一战将。可惜，他被言官弹劾，不但丢掉了官职，还差点被太祖爷砍了脑袋。”高俅遗憾说道。

“当初王全斌将军，皇城司创始人王仁赡将军，刘廷让将军，以及后来的大宋第一名将曹彬将军，几位将军只带领区区五万兵马，用了六十六天就拿下后蜀国。王全斌将军，神人也！”

“兄长，我大宋太祖爷、太宗爷时期，可谓是将星闪耀，好生让人羡慕。”

“当初王全斌将军担心功高震主，不得以使出自侮的愚蠢手段，以求自保。他在巴蜀杀了几万战俘，又公开索贿前后蜀官员，最终激起民变，朝廷用了两年时间才平复巴蜀地区。王全斌他不懂圣意、自侮过了头，太祖爷都没有办法保全这个人。贤弟，你懂咱家的意思吗？”

“弟不懂，恳请兄长指教。”

“贤弟，你身为太尉，管控着全大宋军队。所以，你选择做一名独臣，不结党不站队。又让尧康在汴京城里为非作歹，以这种方式自侮。起初官家他，对你很满意，也很放心。”

“兄长的意思，尧康做的有些过火，惹得官家不高兴了吗？”

“不会的，尧康名声越臭，官家对你们爷俩就越放心。”

“我可怜的儿子呀，为了这个家，你还得忍辱负重继续做一个花花太岁。”

“尧康开那家赌场的想法就很好，找个合适的机会，咱家撺掇太子爷去那耍两把，介绍两个人认识。贤弟，只要尧康不蠢，你们高家可在保百年富贵。”

“多谢兄长提携尧康。”高俅赶忙起身，恭敬说道。梁师成则摆了摆手，示意不用这么客气。

“官家的性子有时候确实霸道了些，你身为端王府老人，更应该清楚。官家给你的，你要跪着主动谢恩。官家不想你得到的，就是放在手心上，你都要丢掉。郓王殿下给尧康保媒的事情，官家非常生气。官家认为，你在朝堂上迟迟不表面自己的立场，就是在待价而沽。虽然你依然跟童贯打的死去活来，原因却是你的家事，而不是朝堂之事。”

“兄长，冤枉啊。朝堂诸公明面上是在争论联金抗辽，实则却牵扯到皇储之争。官家正当壮年，弟实在是不想被卷进这个漩涡。”高俅再次站起来，拱手道。

“就你聪明，朝堂上那些大臣们谁不懂得这里的深意？想想咱家跟你说的王全斌将军的事情，要懂得官家的心思，做事别过了。学学蔡太师，一把岁数了，还天天跟着王黼他们打嘴仗。”

“兄长，官家到底是什么心思呢？”

“那个叫完颜阿骨打的野人才建国几年？侥幸打赢一次辽皇耶律延禧，就以为他大金国天下无敌了吗？我呸，哪天咱家就带领我大宋儿郎跨海作战，我生擒了他。”

“官家的心思，是要资助辽国吗？”

“贤弟，你到底是怎么当上太尉的？官家的意思是，谁也不帮，看热闹，他们全死光了才好呢。有那时间，写几幅字，欣赏一下太湖石好不好。也就童贯当真，做梦都想当王。记住咱家的话，童贯真是当了王，也就离死不远了。”

“多谢兄长提点，弟，知道该怎么做了。从明天开始，我也学蔡太师，就在朝堂上瞎搅合。最终，由官家圣意独裁。”

“贤弟，你到底是怎么当上太尉的！咱家都替你愁得慌。”

“可能是因为气质吧！！”

“官家昨天就在你家里宣布，半年之内，谁也别在提这个事情。你，难道忘记了吗？”

“弟，满脑子就想着怎么收拾童贯，别的，一点没记住。”

“贤弟，还是喝茶吧。”

“尧康遇袭这个事情，该如何查下去？请兄长定夺。”

“外松内紧，引蛇出洞。你把尧康叫过来，咱家跟他单独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