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镇山河

天微微亮，南言蹊睁开眼，静静地盯着天花板。除了一旁轻微的呼吸声，一切都是静的。朦胧中有一阵耳鸣，过后又消散。

“父亲忌惮莫家的水上生意，我到底该如何抢了去？”

南言蹊心里盘算，毫无头绪。

南家势力极大，可这水上生意一直确实莫家独大。要说起这南家，也是四大家族之首，江湖上知晓的，都称呼南家当家南自林一声南爷。黑白生意遍布，南家儿女一半走白路，阳关大道。一半走黑路，步步生辉。

南言蹊是南家原配第四个儿子，从小跟着南自林学习江湖之事。要说黑白两道通吃，那是极为艰难的。黑与白，本来就是对里面的两种境地，哪有人能一半黑一半白。南言蹊就是一脚踏入黑中，这么多年，浸了鞋袜，裤腿，生生的，染成了墨色，吃透了，混熟了，黑得威风，黑得本事，江湖人称“镇山河”。

为了这水上生意，南言蹊盘算了好几日没想出法子。俗称“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南言蹊闭眼，搂着身旁美人睡去。烦恼放一放，别乱了阵脚。

醒来已经下午，岳子箐在一旁，已经穿戴整齐，静静地看书。南言蹊轻轻咳嗽，喉咙有些干燥。

“四爷，来喝点水。”南言蹊接过，岳子箐帮南言蹊按摩头部。

“四爷，刚才非凡来说，莫家要和一个东南亚的人合作水上生意。已经在谈了，那东西的利润，莫家也是把头别裤腰带上了。”

“唉，四爷，我害怕。”

“怕什么”

“你听听，我胸口扑通扑通的。”岳子箐把胸口贴近南言蹊的脸。南言蹊故意靠近，贴着那团丰满。“我是听出来了”，南言蹊顺势躺上。

“嗯……四爷，啊……”

突然南言蹊似是想到了什么，“我去问问非凡莫家的事。”

“四爷，我要……”岳子箐温柔似水，声音酥软。

“四爷我没空，庄园里那么多男人，自己解决。”

“生是四爷的人，死是四爷的鬼。”岳子箐嘟嘴起身，穿了衣服跟了上去。

管家婆端了些面包点心，岳子箐去喊了非凡。

“四爷，非凡哥来了。”

非凡脚踩布鞋，走路生风，颇有古代大侠风范。“四爷，您这是才吃啊？”非凡也不客气，坐在餐桌旁拿起了羊角包吃了起来。

“莫家是和东南亚的一个集团合作，听说是做军火的，叫了歌，其他的也打听不出来。莫家也没敢把船全给了，就十艘。”

南言蹊闻言笑了，南家也要十艘，莫家只给三艘，这老王八看来只给钱的面子。四大家族，南，莫，沈，迟，是从来不碰那凹糟生意的。以前发家，大家也都干过点。现在稳定了，南自林是定了规矩，坚决不能碰那门生意，否则群起而攻之。看来老王八是越老越糊涂了。

“非凡，你再查查辽哥什么来头。”

“四爷，这还得有这时间。东南亚那边的事，我们也不太好查。我们的人是说了，莫家在谈合作，具体的事项没打听清楚。”

“非凡，你扒门缝偷听呗，这不是你的强项嘛。”南言蹊揶揄他，不过非凡这把门缝可是绝活，五米的楼也可以悄然无息的爬上，迷烟迷香更是他的专长。这些江湖上的把戏到了今天，有一些是要被淘汰了。就说现在遍布的“天眼”，非凡的飞檐走壁也用不上了。跟着时代走，非凡也练就了躲开“天眼”的本事。

“四爷，你这气色怎么不太好呀，我昨晚是听见花娘的声音，我给你模仿一下，啊……四爷轻点……”说完非凡矫揉造作的扭动着。

“非凡，让花娘今晚伺候你去。”南言蹊说完，岳子箐就一把坐在非凡腿上，搂着非凡的脖子。“非凡哥，四爷的命令我可不敢不听。”

非凡吓得一激灵“别别，花奶奶，我去做事了。”

非凡脚底抹油，岳子箐笑出了声。

岳子箐一直是四爷的女人，谁敢碰她，不是太岁头上动土！男人有了钱，有了权，那还要女人。岳子箐跟了南言蹊十几年了。南言蹊一个眼神，岳子箐就明白什么事，这种默契，没有长年累月是培养不出来的。

岳子箐帮南言蹊打理赌场生意，大家都叫她花娘，大家也知道，其实这算老板娘。花娘媚眼如丝，却又有一股子正气，像是一个高门小姐入了青楼，一边端方得体，一边又染风尘气息。

“四爷，最近莫家可没少来万象城找事，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高手，每天百八十万是拿了去了。”南言蹊闻言“当是给那老王八买棺材吧，再等几天，还不同意，我直接抢。”

水上的事，南家说来也不擅长。近几年生意洗白了，多是酒店和赌场，还有一些新能源的投资。水上这边是有几个在做生意，每年南言蹊收一下保护费，也算是拿南家当个保护伞。可都是零零散散的，不像莫家主要做船上生意，规模大，门路清。

“四爷可不要坏了南莫两家的交情。” 南言蹊自是有分寸的，他如今已经有了一击必中的打算了。莫家盘踞水上已久，盘子只有这么大，南家想要分一杯羹却是连连受阻，那只能洗牌重发，这盘子南家要定了。

“走，去老王八那里看看那个辽哥是什么人。”南言蹊起身去了莫家。

莫家大门，金漆印上了“莫府”两个字。都说王宫，官府，民宅，一个莫家既不是官宦又没有强权，还莫府。南言蹊心里呸了一下，却笑呵呵的进了莫家。莫爷莫辉兴身边的门生莫傲迎来出来。“四爷，莫爷在谈事情，还得麻烦您稍等会。”莫傲毕恭毕敬，南言蹊坐在大堂，翘着二郎腿“在哪里，我去看看。”莫傲脸色为难，南言蹊挑眉起身，径直去了后花园。

到了花园房，里面绿植缠绕，一股清新的凉意袭来。穿过叶片便看到一个身穿红色连衣裙的女子，黑发红唇，与这清新的花园似是格格不入，却又像极了那娇艳的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