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借钱

“妈啊！在忙啥呢？”父亲亲切的问道；

老母亲爱答不理的“你看你弟弟多厉害！眼看还有两月就能考上大学了；眼看就要熬出头了！你看看你………”

“我这不是国企改革老婆下岗，我这点工资你又不是不知道；妹妹呢？”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带着你逃难来到这个地方嫁给一个工人，就你妹和你弟生活都艰难的很，要不是你妹嫁的好，你还指望当初有钱读高中”老母亲埋怨道，都是你那不争气的爹；干啥不好非要做臭老九，现在知道呗！搞成右派，搞得妻离子散，偌大一个家族搞得成现在这样！不知道你父亲现在是否还活着；大姨太是否还好；老母亲念念有词道；

“妈你别想太多了，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你看咱们孙子多乖啊，你可不能袖手旁观啊！”父亲委屈道

“知道了，要多少吧！你得注意一下你那老婆三代贫农，别什么都往人家家里塞，自己得掂量着点，以前我们都是世代地主，那些穷苦老农没一个好东西……”一边唠叨着一边把裤袋里仅剩的二十元给了父亲；

“站住！哥你都已经有老婆孩子的人了，怎么还好意思问妈要钱啊！”妹子大吼道；

“是啊！这么个怂样取什么老婆”妹夫也跟着附和；

父亲巴不得找个缝钻进去，正巧不巧碰到妹子也来看妈；这怂得认啊！随机附和道：

“哎！屋漏偏逢连夜雨，谁家还不得碰上点事啊，只要人健康是好的，这钱我会慢慢还给妈的；你放心好了！妈养我们三兄妹也不容易……”

“你知道就好！”看着穿着破烂的上衣的哥哥轻蔑的吐槽道；

“是啊！你看你妹嫁到我们家哪里受过什么罪啊！看看这上衣这高跟鞋也是咱们小县城最新款哟！”妹夫斜着眼睛看着丈母娘嘴却对着哥冷哼道；

“哎！晚上大家一起吃个饭吧，你们几兄妹也难得在一起！”老母亲安慰着喃喃道

“妈，妹妹，妹弟！饭就不吃了，家里几口还等这买米下锅你又不是不知道？”父亲推脱着

“什么呀！你现在读出来了，厉害了，妈的话你也敢不听！”小妹厉声喝道；

“好好好，我去买菜，给妹弟，妹妹，接风洗尘！不知道妈今晚想吃点啥？”父亲这丢人不丢场的气魄一下拿了出来；

“行了，行了，随便买点吧！记得你弟弟最喜欢麻辣兔头，回头给他也备两个，免得晚上下课回来又吵又闹的；也枉他读书那么厉害一直都是全校前几名!这次高考估计也是榜上有名，就当提前庆祝一下啦！”

话说两头：小姨男朋友借钱可就没有这么轻松了；先是晃晃悠悠的来到菜市场，九十年代的菜市场可是现金流最多的地方；正直下午各个摊主都在打着瞌睡，准备着半夜起来好收农民大老远送来的新鲜蔬菜；晚上再守一波做晚饭的家庭主妇；正巧碰到姐夫过来买菜；

“你在这儿干嘛？猪肉卖完了！”父亲亲切的问道；

“也就那样，刚收了新猪今晚去拉，货款都刚刚够，今晚交了收猪款，就没钱了，妈的！家里米也没有拉，这个过来瞧瞧看有那个兄弟手里宽裕一点，先借点周转一下！”

看着妹弟，踌躇的样子；又摸了摸手里那仅剩的两张十元大钞票，

“这样你看行不？我等下买了菜，剩下的你拿去，先把家里那几口这几天先应付过去！”

“什么？”面露难色的妹弟踌躇了一下；“好吧！”

“你别多想，我另外还有事，忙完了，我知道的，家里什么情况……”

“你买肉去菜市场门口第三家买，那里便宜肉又好，那个摊位是他们自家的，菜的话别去摊位上买，到菜市场门口那些挑担子的人手里买，要便宜一半！”

“知道了！你跟我一起吧！这片你熟一点；缺斤少两的事你也门清。走吧！”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

“这一杯是敬妈的！”父亲端着酒杯，大声道

“行了！你就别在这丢脸了！”妹妹斜着眼看了看她老公；

“还是先敬一下我们家这位姑爷吧！”老母亲恭敬道；

“不至于，都是一家人别客气！小弟啥时候回来啊？”

“老妈叫你喝，你就喝呗，晚上我开车就好了……”妹妹说着又看了看父亲；

“是啊！巾帼不让须眉啊！”父亲附和着；

说着大家一饮而尽，这酒感觉跟毒药似的姑爷呛的直咳嗽，接着又摸出牡丹牌香烟恭恭敬敬的递给老母亲；缓和一下气氛；

“哥！近来家里还好吧！当初我都说给你介绍一个高干子弟的，你非要找个农民…………”妹妹在旁边立刻打断道

“孩子都两岁了，你说这些干嘛！难得聚一下就不能让妈高兴高兴”

“是是是……我哥那边最近还搞的不错，听说最近国企改制，准备收购一些产业；人手方面也可以安排……”说着看着父亲

“哦！我这两天忙完手续办好了，就打算去深圳找个外企试试”父亲也不示弱；

“好了！都是一家人有个什么长短，在家里好有个照应；出去了也不一定好！”老母亲不舍的劝慰着

“我看新闻，说现在改革是国内的试点工程；我想趁年轻去搏一搏；混好了大家日子也好过点……”一副无所谓畏惧的父亲尽量挽留着年轻这唯一一点的资本，也是年轻唯一的一点面子吧！

“出去闯闯也好！外面的经济确实比家里好些！”妹妹心里望着哥哥有点出息，至少在夫家说话能硬气一点；

“是啊！要是你在外面混好了，弟弟也多条又宽又长的路！”妹弟也鼓励的；毕竟这个年代人多活儿少，地方又小，办点事很麻烦的；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酒过三巡；便各自散了；月下照人，月圆人却要离；短短回家路却感觉无比沉重……踏着那双磨破的皮鞋，感觉更是如灌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