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夜梦魇。
三年前的那个夜晚,总是这样不经意的就出现在脑海里,那一夜,她从女孩变成了女人,那一夜,她竟不知道自己身付何人,那一夜,让她对男人彻底死了心。
窦汀儿沿着空荡荡的马路踯躅而行,那个人,就这么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了眼前。
那个男人一把搂过她,在她的耳边急促的说道:“救我!”
慌乱中,窦汀儿来不及看清楚男人的样子,就被男人抵在墙上吻住了嘴。窦汀儿的脑子里一片空白,那可是她的初吻啊,她曾经幻想了无数种可能,却没有一种是这样的。
还没来得及挣脱开来,身边就传来一阵阵杂乱的脚步声,“人呢,去哪了?”
“这一次,说什么也不能再失手了。”
“放心吧,他的白西装很显眼的。”
窦汀儿紧张的气都透不过来,只听声音,就足以知道那些人多么的穷凶极恶。她明白,只要自己一挣扎,眼前的这个男人就一定会暴露,她不想让他陷入危险,可这毕竟是自己的初吻啊,她的内心不停的纠结着。
“喂!”窦汀儿还在纠结,却猛听的头上不远处传来暴躁的声音:“有没有看见一个穿白西装的男人?”
窦汀儿把心一横,一手使劲的环住男人的脖子,变换着头的位置吻着他冰凉的嘴唇,趁机用胳膊和头挡住了他的大半张脸,另一只手随意的往一旁的路指了指。
“追!”一阵嘈杂之后,身边终于安静下来。
窦汀儿犹豫着是不是可以停下来的时候,男人却率先抬起了头,警惕的看了看左右,拉起窦汀儿的手就跑,“快跑,他们还会回来。”
窦汀儿心里一片慌乱,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着他跑,只觉得自己的心脏眼看就跳出胸膛。
男人猛然停住,仔细的听了听,打量了一下四周,“先躲起来。”
男人拉着窦汀儿躲在一边的灌木丛后面,不一会儿,果然听到了嘈杂的脚步声和人声。
窦汀儿惊得浑身一颤,男人却毫无征兆的把她揽进怀中,用力的捂住了她的嘴。黑暗中,窦汀儿看不清男人的脸,只觉得他的眸子异常的闪亮,他的胸膛宽厚而热烈,即使隔着衣服,他身上的热度依然让她觉得温暖,觉得踏实。
等周围再次安静下来,男人拿开手,在窦汀儿耳边压低声音说道,“谢谢你。听我说,他们还会再回来,我出去引开他们。等着我。”
男人的声音低沉而急促,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他那句“等着我”竟让窦汀儿没来由的一阵心头乱撞,她不知道他是谁,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甚至,连他是好人坏人都不知道,可这一刻,她竟然选择了信任。
男人用力的抱了窦汀儿一下,轻轻的走出灌木丛,朝相反的方向跑去。
果然不出男人所料,那群人很快去而复返,“他跑不了那么远,都仔细的搜。”
窦汀儿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忽然,隐约的就听到了远远的那个声音,“你快跑,别管我了。”
外面的人一顿,立马吼道,“在前面,快追!”
等外面彻底安静下来,卓航的电话也打了进来,“你在哪呢,我到了。”
窦汀儿不顾一切的飞奔出来,果然看到了不远处的卓航。他站在一个厢式货车旁边,四处张望着。
窦汀儿顾不上细问,招呼卓航快开车,朝着男人逃跑的方向追去。
他们没有看到那个男人,却看到那群人疯狂的追着他们的车子喊叫着、奔跑着。也好,能引开他们也是好的。窦汀儿暗暗松了一口气。
卓航载着她去了那个山间小屋。一进门,卓航就迫不及待的把窦汀儿抵在墙上,他的吻慢慢变得疯狂起来,手也不安分的伸向窦汀儿的裙底。
“卓航!”窦汀儿奋力推开卓航,“我们不是说好了,要等到我们结婚的那一天吗?”
这一次,卓航不但没生气,反而体贴的递给窦汀儿一瓶水,“汀儿,对不起,是我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你渴了吧,先喝点水”。
经过一晚上的奔跑和紧张,窦汀儿确实口干舌燥,她感激的看着卓航,一口气喝了大半瓶水。只是,她很快就觉得不对劲了,浑身燥热难当,那种烈火焚心的感觉犹如附骨之疽,她拼命的克制着,意识却越来越模糊。
她醒来时,身上盖着一床薄薄的夏被,而她,竟是一丝不挂。床单上那刺目的殷红,更是让她的身体不受控的战栗不止。
那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她竟是记忆全无。
哭过之后,窦汀儿安慰自己,卓航是因为太爱自己才会如此不择手段,可卓航的电话一直关机,直到她在片场辗转找到卓航,他给出的解释竟将她瞬间打入十八层地狱。
“你真的被破了?!”卓航瞪着大眼恨恨的一拳打在树上,“我追了你六个月,没想到最后时刻竟然被人家截胡了!”
“卓航你什么意思?!”窦汀儿颤抖着嘴唇,难以置信的看着卓航,“你是怕我要你负责才不敢承认吗?”
“我倒是想,可真不是我!”卓航悻悻的皱着眉头,“昨晚我刚解开你的衣服就被人打晕了,妈的打我之前那丫还骂我畜生,我还以为他见义勇为呢,没想到我费了半天劲,倒让他捡了便宜。”一想到这里,卓航就恨得牙根痒痒。
“你,你,打晕了?”窦汀儿摇着头,“怎么可能呢?”
“你该不是想讹我吧?我可告诉你,我被反锁在车里,直到今天早上在公墓才被人救出来。我还怀疑是你们这对奸夫淫妇早就串通好了谋财害命呢。”卓航后面的话,窦汀儿一句都没听进去。
她爱的人给她下了药,她的初夜却给了别人!真是讽刺,她一直坚持的贞洁,竟然不知道给了谁!窦汀儿气极反笑,一颗心几乎痛的没了知觉。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每每想到这些,窦汀儿都觉得好似万箭穿心,她对自己失望透顶,也对男人彻底死了心。
噩梦之后,窦汀儿大汗淋漓、拼命的喘着粗气。
那一夜,不止在她身体上留下了累累伤痕,还有眼前那个模糊的身影,想看看不清,想忘忘不掉,三年了,他如影随形,逼得窦汀儿几近崩溃。
窦汀儿拉开窗帘,雨过天晴,微风不燥,初升的太阳正温柔的洒下一片霞光。回国一个星期了,阴雨连绵的天气终于结束了,窦汀儿用力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过去的就让她过去吧,该开始新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