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欲擒故纵

“商户赵家小子赵传拜见治粟内史。小子有一份家藏愿献给内史。”

赵传将一份抄录的白酒制作配方双手呈上。

“你就是市井间传言的下凡文曲星？抬起头来，老夫仔细看看你有何不同。”

多年与朝堂中的奸猾之人打交道，赵传清亮明澈的眸子让治粟内史眼前一亮。“这小子长得不错。”

“回治粟使君的话，小子就是商户家子弟，因孩童的玩闹之举得家人宠溺，戏称之言不足挂齿。”

赵传的回话虽然谦虚，但口齿伶俐，言简意赅。治粟内史很是欣赏。

“你这白酒配方是不是你家刚刚研制的新酒？”

“正是。此酒已在市场上广为传播，与之前饮用的普通酒差别很大。”

“哦，既然如此美味，为何不先拿几罐来给老夫品尝，只送这配方何意？”治粟内史已听出这隐情更重要。

“回治粟使君话，小子献上白酒配方，是想以此配方以及院外几箱的银钱，”说着，赵传指了指院中自己带来的几相大箱子。

“小子想以为些贡礼，求治粟使君的一个恩典。为小子好友班超谋一份更好的前程。”

“至于小子为何没为老大人带来品尝的新酒，实是无奈，容小子后禀。”

“班超，是班固的弟弟吧？现在抄录属做抄录的，是吗？”治粟内史负责宫中官员的调任与升贬，对朝中官员最为熟悉。

班超虽人微声弱，但他的哥哥班固可是为宫中编撰《后汉书》的大家。治粟内史当然记得。

“班超得其兄长护佑得此抄录之职，于他已是恩典，你又是他何人，何以举荐班超。”

“回治粟使君话，小子与仲升乃莫逆立交。”

“小子尝闻好友慨叹 ‘大丈夫无它志略，犹当效傅介子、张骞立功异域，以取封侯，安能久事笔砚间乎?’”

“小子不忍好友壮志不得舒，不忍国这良才未得用。窃思多日，终来求见使君。”

“风闻治粟使君为国选材殚精竭虑，有当代伯乐之誉。小子僭越求见，愿使君得识仲升之才。”

赵传将恭维与请求融合在一起，话不多但深得内史的喜欢。

“哈哈，你这小小年纪倒是懂得事理。好，这个班超我记下了。”

“刚刚小子说新酒未拿来似有隐情，现在可否说了？”治粟内吏的心情大好，说话也更回随和。

赵传却是再次郑重下跪，深深叩头。匍匐在地似有哽咽。

“小子莫迟疑，但说无妨。”治粟内吏大有伸张正义之态。

见时机成熟，赵传就将祭酒之子如何酒肆闹事，如何假传公告，如何逼迫送酒，以至强行收缴。”

赵传不紧不怕的传述，治粟内吏的脸色却是越来越差。

之前圣上朝堂上即厉色自己私制公告以求贿赂，自己当时百口莫辨。幸亏百官求情方饶自己。

事后也曾经四处查询证据，看看究竟是谁想陷害自己。

只是盘查许久终不见结果，最终郁郁而了。只是这事终是圣上对自己的一个心结。

今日竟知是东阁祭酒的陷害，不禁怒从心起。

“小子，你说那假传公告为东阁祭酒所出，有何凭证？”内吏久经官场，终是能沉住性子询问清楚再做定夺。

“小子有当日抄录公告的锦帛。这锦帛已查实为祭酒府所购。”

“受灾民入城影响，此锦帛洛城只有一家有售，也仅售卖产给祭酒一府。”

“小子也找到当日将公告送交父亲大人的仆从，此仆从本是街上流民。”

“被人找去给了套衣服，还教了他话语，才让他将锦帛送给父亲。”

“此流民虽被遣返，但他无家可去又偷潜回洛城，正好被小子发现。”

赵传不紧不怕的将人证、物证一一呈现。当日做假公告的之人显而易见。

“治吏大人，小子落实此证据，只为求得当日陷害之人。”

“但查到是祭酒府小子也无奈。商贾之家怎可与祭酒府为敌。”

“只是这次又是祭酒府派兵下将所有珍藏打碎，小子无好当制酒之敬送张君。请长君为舍北留一线生机。

说罢，赵传长跪而起，深深跪拜。

……

“司马真，你干的好事！老夫被你害死了。”东阁祭酒咬牙切齿地骂道。

“你老实交待，你为何拿了赵家的酒却不给他们银钱？你这是将老夫往火坑里推呀！”

随着骂，祭酒又去找马鞭，这一次他是抽死司马真也不解恨。

“夫君息怒，夫君息怒呀。”祭酒夫人正从外面回来，看到司马真又要被打急忙出言宽慰。

“夫君又为何事如此生气？”

“唉，都是这个司马真，害死为夫呀。” 祭酒长叹一声颓坐在地上。

今日上朝时，治粟内吏向圣上举荐新出的一款高度白酒。对酒的口味和样貌形容得天花乱坠，引得圣心大悦。

当圣上要治粟内吏将新酒奉上时，治粟内吏竟直接看向东阁祭酒，询问可否提供新酒。

治粟内吏说因为此新酒的酿造过程繁复，制作流程耗时较长。目前市面上已找不到此酒。

治粟内吏又说市面上买不到的新酒，现在全部在东阁祭酒的家中。因为东阁祭酒已将全部新酒拉到自家库中。

最最要命的是，东阁祭酒从酒坊拿酒时未付银钱，只说容后给付。这就让新酒的价格成了一个迷。

现在市场上所有人都在猜测新酒的价格，都在忖度可否买得起新酒。

在治粟内吏的一波波地推动下，朝堂上的所有人都将注意力看向东阁祭酒。

这回彻底惹怒了当今圣上。当即责令东阁祭酒将霸占美酒还给赵家，并赔偿赵家几日无酒可卖的损失。

东阁祭酒的面子可真的丢大啦。没沾到新酒的一点便宜，全部退还，还被罚了银钱。

东阁祭酒强占新酒却未付酒帐的行为已成为朝堂和市井中的笑谈。

祭酒赵说赵恨，拾起皮鞭又要抽向匍匐在地的司马真。

“夫君息怒呀，您你就是打死他也不能解决问题。还是先想办法重拾颜面吧。”

祭酒夫人的话说到了重点。

祭酒重重的唾了一口司马真：“你快想办法将功折罪，否则我让你生不如死。”

司马真长跪在地不停地点头称诺。

只是他始终没搞明白，赵传究竟用了什么样的高招，竟然让治粟内吏为他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