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祭酒禁酒

“父亲大人，那班超就是个抄录公文的，是最低贱和小吏。他竟然敢打儿子一个耳光，父亲要给小子做主呀，呜-呜-呜——” 东阁祭酒府，丁仁躺在地上打着滚的哭闹。

“夫君，咱们的儿子从小到大都是捧在掌心，哪里让一个小吏打了就这么处了呀。老爷要为仁儿作主呀。” 祭酒夫人一边哄着宝贝儿子，一边向祭酒使君哭诉。

坐在上座的祭酒看着儿子被打心疼，听着夫人絮叨心烦，皱着眉头一言不发。

今天儿子到酒肆撒泼碰上硬岔吃亏了。若是往常，他定要让那打儿子的人付出代价。只是现今他正被朝堂上的事情烦闷，儿子的事情又与朝堂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不由为难起来。

“使君，可否先让夫人与小郎去后面歇息。”一直跪坐在下首的门客司马真跪直身子请示道。

这司马真一直是祭酒酒的门客，是祭酒身边的智多星。今日之事看到使君为难的样子，就知道写是与朝堂有关，此事不好随便处置，即起身请求先将夫人母子送到后堂。

祭酒夫人见夫君不像之前一样直接发话处置那打人之人，知道里面定有蹊跷，也不敢再逗留搅闹，拉着儿子先去后堂休养。

“使君，那班超确实无足挂齿，只是他那哥哥班固正得圣上常识，此时不好妄动呀。”司马真确实神机妙算，不需要任何解释就能自己分析出事情的根结。

“先生说的极是，班固刚上书《奏记东平王苍》，深得圣心，皇上已采纳他广纳贤才的意见。”祭酒见司马真已深明自己心意，就将苦恼之事和盘托出。

“班固的父亲班彪就因写《史记后书》受到朝廷赏识，如果班固再得势，班家可成朝中砥柱。他们以文入仕的党群将掌朝中半壁江山啦。”

“使君，班固的谏言即使圣心满意，好事也未必就能落到班固头上。使君大可促成此事，只这人才的选拔必有治粟内史的首肯吧。”

司马真的话提醒了祭酒，这治粟内史可是最恼恨以文入仕之人。如果与其联手此事必成。

“治粟内史不日将举寿宴，要拿出不一样的寿礼才好。”想到治粟内史日常收贿的传闻，祭酒心中泛起寒意。

这收贿索贿虽自周即明令禁止，奈官场中业已成风且在愈演愈烈之势。自己虽是祭酒掌各地酒酿奉供，但每年宫中各处的用酒量固定，酿酒量也没有多少变化。

无波无动的供求关系，其中的私利也就变成定量无波。如何再求额外之财呢，祭酒又为贿银犯愁。

“使君，可知今日小郎君在何处受辱吗？”司马真又如祭酒腹内之虫般预想到使君的难处。

“这赵家酒坊可是个神奇的存在，他们家现在不仅制卖普通黄酒，还有胡人的胡酒，而且还自创了一种叫鸡尾酒的东西，味道也是奇特而甜美。”

“除了制酒，这酒坊的还自制了牛肉干、果脯、葡干等各种肴食。甚至之前禽市无人问津的鸡爪、鸭蹼也被他们拿去做成肴食。都是一本万利的生意。”

司马真不愧是祭酒府的首席门客。为了主子竟将赵家酒坊的生意了解的一清二楚。

“赵家酒坊可是几世做酒坊生意的，洛城无人不知这是他家产业。怎好直接要来？”商人虽然地位低贱，但经营多年产业岂可妄取，祭酒可不想自找麻烦。

“使君何需妄取，当然是让赵家双手奉上喽。”

……

“父亲大人，朝中下了钱粮管控令。”太和苑，赵淳焦急的将一纸告示呈给老太公。

“灾民都走了，下的什么钱粮管控令？”厅内所有人都感觉到疑惑不解。

“这钱粮管控令上说，太常所太史令观天时星历，称去岁的水患必引得后续旱灾，又将颗粒无收灾民再起。”

“为预防再出去岁灾民入城的事情，太常令提前预防，将各地钱粮集中管控，以备灾民出现时及时赈灾。”

 “集中管控，不就是要让那些当官的多得此银钱。”赵淳的话还未说完赵济就忍不住发起牢骚。

此话不假，如果真的钱粮全部集中一处，掌管钱粮的官吏定可从中谋得好处，而各地的官员又将是层层盘剥，都会从中得到大批好处。当然，最终遭殃的是老百姓。

“不仅如此呀，这钱粮管控不就是卡住了咱们制酒的脖子。无粮可用如何制酒。”还是有脑子转得快的立即想到自家将受到的影响。

经此提醒，所有人都明白赵淳匆匆跑来回禀的原因。

现在赵家的酒坊已经是股份制经营，每房每户都有自己的股份。酒坊经营不下去，每家都会受到影响，自然所有人都着急。

“制酒属于东阁祭酒管，能不能花些银钱请祭酒帮咱们说说好话。”

“祭酒大人那是什么样的大人物呀，咱们哪能攀上那高枝。如何求得祭酒的恩点呀。”

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竟无一个人能说到可行的解决办法。老太公再次将目光转向嫡孙赵传。这个嫡孙总会在关键时候想到好点子。

“传儿，你认为这事怎么办好？”老太公此话一出，厅上立即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将期待的目光看向赵传。这个外人传说中的文曲星已经成了赵家人心中的主心骨。

“大父，小子不明白朝廷发这样的公告，最终的受益者是谁呀？”赵传的问题出乎所有人意料，公告让谁受益这事儿与我们商户有什么关系。

“在没有任何灾情发生时，仅凭天象预测就发出这样的公告，定然是为了有人得好处吧。”赵传的再一次说话，提醒了所有人。

对呀，没有发生任何灾情，仅凭天象预测就要钱粮管控，这样的公告从来没有过呀。

“传儿，难道这公告有假？”赵淳第一个反应过来。公告是他拿回来的，但也是别人给他的。

“父亲大人，暂不考虑公告为假，那这公告受益的当是管理钱粮的官吏吗？还是确定由谁来管理钱粮的治粟内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