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父爱如山

“世朴，先让传儿将话说完。”关键时候老太公的话给了赵传喘息的机会。

“大父，父亲，传儿不敢做不孝之事。这分成的想法也是传儿思虑许久才想到的。”

赵传说的确是实话。重生一世他只想做个富贵闲人，从来没有过争权夺势的心思。但作为嫡长子，他的位置不可避免的成为某些人的眼中钉。

一次次的陷害甚至谋杀，防不胜防地破坏，甚至不惜损害家族利益。这样的局面赵传不愿意面对，更不愿为了这种内卷耗费精力。

实行股份制后，所有权与使用权分离。他就可以在适当时候将使用权转给合适的人，再不被嫡长孙的特殊权利而累。他的世界可不能仅仅圈在小小的酒坊中。

“传儿，你的提议先放这儿吧，我考虑考虑。”老太公似乎累了，众人就势告退。

“传儿，你跟我来！”赵淳黑着脸，叫住要回昌平苑的赵传。这么多年来，这是赵淳第一次冲儿子生气。

赵传理解父亲为什么生气，他提出的分成方案其实就是变相的分家。在这个亲情维系的社会结构中，这种以资本运作的方式打破了亲情，会被扣上不义的帽子。

进了润泽苑，赵淳没有进前面的正厅，而是带着赵传直接到了后面的书房。护犊情深，赵淳不愿意让人看到自己对儿子不满意。

一进书房，赵传就跪了下来。“父亲大人，小子让您失望了。”

“传儿呀，你提出的分家知道将大父致于何地吗？”赵淳此时恨不得打儿子一顿。

满心欢喜的看着儿子长大成人，且聪慧能干酒坊生意也打理的井井有条。只想转过看就向父亲提出将家族产业全权交给他，自己可以安享晚年。谁知——

“父亲大人，今天的提议虽然之前没与您商量，但也是小子思虑良久的决定。”面对父亲的震怒赵传没有回避，将自己不愿成为产业继承人，不愿意将自己永远困在酒坊生意中的想法如实回禀。

听到赵传不愿意成为众矢之的，赵淳心有感慨。赵传五岁那年突然天聋地哑变成呆傻，难说不是有人故意陷害。苦于找不到证据只能隐忍下来。

后来赵淳身体恢复后的落水、灌酒、着火，又怎能说不是有人故意为之呢。幸亏传儿福大命大，一次次逃脱陷害。但如果这种陷害一直存在，传儿的生活确实不好过。

想到这些，赵淳越发的心疼起儿子来。急忙拉起跪在地上的儿子，看着多年瘦弱多病的儿子，现在已长成面色红润精神饱满的青年，刚刚酝酿在心中的悲伤渐渐化开。

“父亲大人，小子也知道您的心意，想着放手家业后您可安享晚年。”

“小子这种分成的方式如能实现，父亲就与那些叔伯一样享有固有分成。“

”将来酒坊的收益好父亲可以静享其成，假如酒坊遇到变故，父亲可承担的也只是分成内的责任与损失。”

“这是一种家族中所有人共同享受收益，共同承担风险的办法。”

听着儿子细细的讲解分成的好处，讲解股分制，赵淳的心终于平静下来。

“传儿，如果这样分成你这嫡长孙的位置岂不受到损害。你大父即使偏袒你也不可能在分家这事上做得太过呀。你岂不是吃亏了。”关键时候护犊子的还是亲爹本性。

“父亲，儿子有您的疼爱就足够了，家产的多少从未放在心中。”被父亲拉着的手暖暖地，赵传的鼻子酸酸地。久违的父爱紧紧包裹着赵传的心。

“传儿，你说不想被困在酒坊里，你是想出仕为官吗？”赵淳放下分家的负担又开始担心起儿子的前程。

“咱们商贾之家向来被视为贱民，现在为官也都要贵人推荐。你可有信任的贵人推荐？”

“父亲，将来如何小子没有想过。小子只想经历一些不一样的生活，看看不一样的世界。”赵传此时想起那句诗与远方的名句。只是这种话父亲听不懂。

“也好，将来你将酒坊托付出去后，愿意去哪儿爹爹不拦你。”突然赵淳话峰一转“是不是该考虑你的婚配之事了？你年已弱冠，应该考虑了。”

听到要娶亲赵传一个头两个大。这个时代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自由恋爱之说。如果那女子自己不喜欢怎么可能与她成亲呀。

“父亲大人，万万不可！小子现在不想成亲。” 

“传儿，你是不是有喜欢的姑娘了？是哪家女子，只要你喜欢咱不管他是什么高门大户或者平民百姓，父亲给你去提亲。”赵传如此激烈的反应倒引起父亲的好奇。

“没有没有，小子就是现在不想结婚，没有喜欢的女子。父亲万莫再提。”

赵传脸涨得通红，头摇得像波浪鼓，引得赵淳哈哈大笑。

难得看到儿子如此囧态，平日那个心若盘石，神清气闲的儿子是很好但总缺了点人气。这个样子的儿子才是真实的，环膝绕情的娇子。

……

隔日，太和苑老太公的寝室。赵传将自己编写，家族产业分成细则抄录给老太公。

“大父，这是小子从酒坊经营的角度想到的内容。”看着赵传誊写在锦帛上的漂亮书法，老太公的眼角眉梢都是喜欢。

昨日长子赵淳已过来将股份分成的意图、目的和将来的利害讲述清楚。

老太公即惊讶于嫡孙的深谋远虑，又为嫡孙的放弃家产继承而惋惜。不过听明白赵传的顾虑与报复后，老太公又为嫡孙的睿智而自豪。

“传儿，你这分成入股怎么还要每房再拿出钱来呀。现在酒坊不是生意很好吗？缺银钱吗？”

“大父，酒坊的收益好那是之前的帐，与后面要进行的股份分成无关。”赵传再次将股份制合作的原则细细向大父讲述。

“股份分成要先将所有产权进行明码标价，逐一细分。这一标价要全体股权人核价，以示公平公正。”赵传口的新名词层出不穷，老太公也不打断，只是似懂非懂地静静听着。

“全部股份分成时要分成二部分，一部分由大父确认比例分给各房，这部分的分成标准完全是大父确定，所有人听从大父划分。”

“另一部分则再次划分比例，各人按照意愿购买相应比例股份。此购买股份与大父划分给他的股份享有同等权利与义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