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法师成仙

听闻赵槐竟语逼自己兄长下水见河神，岸上众人不禁哗然。

"这哪里还有半分兄弟情谊？岂有在外人面前指责并刁难自家兄长的道理。"

赵槐也自知失言，长期谨言慎行维护的良好形象要崩塌。一时并不知如何回说。

倒是祭坛上站着的赵传坦然得多。向众人深深一揖，回身又向二位法师一揖。

"法师，阿弟的话倒是提醒了我。"

"即未与河神谋面，也不知河神心思。何不下水一见河神，当面询问。"

赵传的话不仅让祭台下的众人惊讶，连祭台上的二位法师也一时无语。

"不是说这赵传的傻病已经治好了，难道仅是风传？"

"请二位法师稍安勿燥，我这就去找河神问问去。"

赵传说完不等别人回话，竟自向洛水走去。

"哎，"赵槐张嘴想喊，终只是发了一声轻音就没再发声。

如果赵传自己跳进洛河淹死，那可与自己无关呀。赵家的家产是赵传恭手让给自己的嘛。......

"赵家的长孙郎君已经下水一柱香的时间，至今还未上来。或许--那小郎君真的水性好？"

"谁见过水性这么好的呀。"河岸上等待的人们越来越沉不住气，但谁也不敢下水救人。

小郎君说要下水与河神对话，不管是真是假，谁也不敢下去一探究竟。

又是一柱香的时间过去。岸上的人终于放弃了等待。

"唉，赵家小郎看来真的是傻子，就这样投河了呀。"

"若早知道兄长又犯了疯病，我早该拉住他的。兄长呀——"赵槐又开始了假意嚎哭。

"唉呀，以前都说赵家小郎是文曲星转世的，谁知道。唉！"

河岸上，或真心惋惜，或假意嚎哭，或急急准备回家报丧，乱哄哄一片。

......"呜呜呜——"一阵女子的哀哭忽然响起。

这哭声可是真实的悲切之音，听者无不动容。

众人循声望去，哭声来自花轿之中。

众人这才想起，今天是来祭祀河神，为河神娶亲的大事了。

最先警醒的还是祭坛上的方、士二人。此刻已子时过半，再耽搁恐误了吉时。

"快快快，送亲的唢呐吹起来，河神娶亲的时辰到了。"

河岸上，刚才因赵传跳河而叹息的人们重新忙碌起来。

收拾贡品的，准备烟花爆竹的，为新娘重新整妆的。似乎真的是一起盛大婚礼。

只是那新娘子的哭声再也压抑不住。任凭周围三姑四婆的一再哄骗，也无法抵挡小娘子对死亡的恐惧。

"呜里哇---呜里哇—-"众人抬着花轿和祭品向洛水走去。

"看！ 从水里走上来的是赵家小郎吗？"眼尖的人高声呼叫起来。

"是呀是呀，赵家小郎回来了。赵家小郎真的不是凡人呀。"人群兴奋起来。

"赵家小郎，赵家小郎，你见到河神了吗？河神怎么说的？河神要娶奴家吗？"没想到第一个冲过去抱住赵传的竟是花轿中的小娘子。

"回禀二位法师，刚才河神准备了丰盛的酒宴，执意要挽留小子。所以，小子回来晚了，请法师谅解。"

赵传上岸来就直向法师走去，深深一揖。

浑身湿透的衣服紧贴住单薄的身子，在腊月的寒风中瑟瑟发着抖。但话却说得铿锵有力。

"河神说他已找到住所，而且娶了貌美如花的小娘子。无意再娶他人。"

说着，赵传直起身又使劲向后展了展腰身，似乎因吃得太饱有些撑。

随后将顺子递过来的棉袍披在身上，才继续说道：

"河神让小子捎话给二位法师，他非常欣赏法师的才干，欲将二位请到水宫中担任要职。"

说完，不顾二位法师不敢置信的眼神，转身下令道：

"来人，送二位法师进水宫成仙。"

随后似又想起什么，叫来二个年轻人：

"你们二人去找二块大点的石头来，将石头绑到二位法师的身上。"

"河神的水宫位置在河底最深处，如果二次法师水性不够好，有可能游不到水底深宫。"

"绑上巨石可帮助二位法师早日进宫成仙。"

二位法师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只是高声呼喊着不要下水。

只是文曲星说话众人哪敢不听。几个年轻人手脚麻利的将巨石绑在法师身上。

"噗通—噗通—"丢进洛水里。

送走二位法师，看到河岸上的祭品。赵传抚掌大叹：

"唉呀呀，我真是晕了头。二位法师去见河神怎能空着手呢。"

"快来人将这些祭品投入河中，让法师带着它们去觐见河神。"

"咱们都是法师的同乡，现在咱们帮着法师讨好河神，将来法师成仙了定会记得同乡的好。"

众人听着有道理，纷纷照办。只要文曲星说的话都是对的，都要照办。

但也有人不听话，就是那位差点成了河神娘娘的小娘子。

自从赵传上岸后就一刻不离的跟着，而且说什么也不离开文曲星，称做牛做马也愿意。

当太阳再次升起的时候，赵传已像一滩烂泥累倒在昌平苑的门前。

"小娘子帮把手，把小郎的脚抬起来。"顺子吃力的拖起赵传的上身，河神娘娘抬着赵传的脚，将赵传几欲冻僵的身子半拖半抱的送回房间。

......

"父亲大人，赵传真的不是人吗？他真的见到河神了？他怎么能在水中呆那么久？"

赵槐这回可是吓坏了，昨晚的经历太可怕。

不过，假如他知道赵传的招数恐怕会气哭。

昨晚，赵传提前准备了一根长长的芦苇杆。当他佯装入水会河神时，芦苇杆就含在口中。

当他将身子埋进深水，探出水面的芦苇杆就成了呼吸器。

其实受芦苇杆长度限制，赵传潜水并不深。只是天黑，岸上的人不敢靠近河水，根本看不清。

......

"传儿，河神不是已经不生气了嘛，义儿的身子还是不见好转，这可怎么办呀？"

赵济可不会像赵槐那么幼稚。他不相信河神，也不相信文曲星。

不过现在能救赵义的恐怕只有赵传。只好继续借文曲星的话题发挥。

"三阿叔，或许河神还在与法师欢宴，我再去求求河神。请阿叔放心。"赵传也不说穿，顺杆爬，都好看。

......

其实昨天晚上赵传就找到了赵义等孩童生病的原因。

洛水中有一种蛭虫。此虫冬季本是埋在冻泥中蛹化。

跳傩的人群在河滩上喧闹，将冻泥踩软以致蛭虫蛹翻到地面。赵义等孩童玩闹时，怕冷的蛹虫就将他们当成了宿主。

换句话说，就是赵义这些孩子都得了寄生虫病。

只不过这些寄生虫毒性太大，孩子们的身体承受不住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