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邙山得宝

转眼重阳将至。这个时代九九重阳节的民间活动，尚停留在祭祖、佩茱萸、食篷饵、饮菊花酒等方面。赵传准备另寻蹊径找乐子。

"大父，重阳日可否去邙山游玩？"重生以来，赵传早已熟悉祭祖、饮酒等活动，现在对去邙山更感兴趣。

前世常听人说"生于苏杭，葬于北邙"。这俚语里的北氓就是洛阳附近的北邙山。赵传非常想看看这个被历代君主称为风水宝地，被后世称为墓葬群的氓山现在是什么样子。

"好，今年咱们重阳一起去登高。如果蔡先生和薛神医有意可邀约同往。"

......

出北城，驴车行进约半个时辰便到邙山。只是这山感觉仅是一高坡而已。平缓的黄土台塬上只有满目的青草，竟没有几棵高大乔木。

这就是老话说的邙山无山？赵传心中不停的念叨，"看景不如听景。早知这样还不如不来。"

"好地方呀！这可是风水宝地！"突然，薛神医高声赞叹。

神医的话立即引起老太公关注。"薛神医，快说说，这个地方怎么个好法呀。"

"太公您看，这邙山位于黄河及洛水之间，形成一天然之字形地势，正合二水交度的穴点。且山上土色光润，草木茂盛。正是修墓为陵的佳地。

君王若选此处陵寝，则龙脉丰沛国富民强；或百性选此处墓葬，当是兴子旺孙的绝佳之地呀。"

"哈哈哈，好呀，多谢薛神医啦！"薛神医正合老太公的心意，行将就木的人当然要为子孙找一个好归宿。

"老夫回去就找人在此地添置赵家的墓地。"在这样的宝地建赵家墓地，赵家的兴旺发达就指日可待啦。

一旁的赵传倒没有太过兴奋。薛神医的话只是验证了历代的皇帝同样昏聩。

假若这块宝地真的灵验，那些帝王咋没保住他们的江山世代永驻呢？

当然，后世的思想是无法让这个时代的人理解的。赵传也仅是腹腓下而已。

倒是蔡先生的表现让赵传有些奇怪。自从来到山上，蔡先生就好像发现了什么，一路走走停停。像倾听，又像是寻找。对于其他人对风水宝地的议论似乎充耳不闻。

赵传陪在大父身旁，听着大父兴奋的与父亲商量墓地的事情。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蔡邕。

"嘭——"突然一声巨大的声响从山后传来。

"怎么回事？好像有什么东西爆裂的声音。"

"看，后山有烟，会不会是着火了？"远远的一柱白烟从山后升上空中。

这个季节草木已渐失水气，升空的白烟显示应是有树木正在燃烧。

此处不宜久呆，众人相互搀扶着准备下山。却见蔡先生快步向着火的地方走去。

"父亲，您陪着大父先下山在车上休息，我去跟着蔡先生。"赵传不放心蔡邕，回禀父亲后就带着顺子追了过去。赵淳也不放心儿子，又派出几个下人跟了过去。

一路跟着蔡邕来到着火之地，竟真有一棵大树在燃烧。跳跃的火舌围着大树起舞，被烧断的枝条在噼噼啪啪的爆响中，从高高的枝上掉落下来。

邙山上高大树木稀少，这棵燃烧的大树火势虽旺，却没有影响到周围。只将其周围五米以内的青草点燃烧烬。远远看去，竟像是在地面上画了一个圆圈，而圆圈正中燃烧的大树竟变成了冲天的香烛。

奇异的景象似乎印证着风水宝地的说法。跟着同来的下人中竟有人要逃回去。

"怕什么？这树应是早已枯死，被烈日爆晒自燃的。"

"待火势小些，你们就过去灭火。要踏灭每一个火星，防止山火复燃。"

长孙郎君的话下人虽听不懂，但长孙郎君是文曲星转世，他说的就一定是对的，听不懂也是应该的。听令照做是下人们一致的想法。

半个时辰后，当蔡邕和赵传满脸灰黑的走下山坐到驴车上时，老太公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只是蔡先生怀中抱着根烧焦的木头却是为何？先生不说别人也不好发问。

......

自从邙山回来蔡先生就将自己关在房间，连续三天不许外人进入。饭菜也是让人送到门前即可。若不是见其出恭，赵传都以为蔡先生病倒在房内。

第四日，卯时刚过，悠扬的琴音就将赵传唤醒。

凉亭内，蔡邕盘坐于胡床，膝上的瑶琴飘出天籁之音。

如空谷幽兰，似高山仰止，忽百鸟齐鸣，又万花绽放。絮语千言，萧瑟回荡。

赵传听得如痴如醉。似随着琴音走进深山，踏入溪流，百鸟在眼前飞舞，万花在身旁绽放......

一曲终了，收好玉琴，蔡先生方讲述起这几天的惊心动魄。

那天在北邙山，入山不久蔡邕就听到阵阵美妙的乐声。或者不能说是乐声，是木材自身发出的鸣音。

蔡邕一直延着声音寻找，直到燃烧的枯树方确定是此木之音。

赵传记得当时的情景。

蔡邕不待大树火烬就抢先过去寻找未烬之木。踏过烧黑的草坪，走近尚有残枝燃烧的大树，炽热的空气烤得人喘不过气。

蔡邕似乎感觉不到热浪扑面，径直过去拔开掉落的枯枝寻找。当看到火烬中的整木时，竟不顾焦木伤人伸手去抱。

赵传清晰记得。待众人七手八脚将此木自枯树中取出时，先生竟像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不顾木材的沉重紧紧抱在怀中。

"此琴是火中佳木所制，因琴的尾部烧焦，我为此琴命名为'焦尾琴'。"

焦尾琴？这就是被后世帝王收藏，并由瑶琴高手王仲雄连续弹奏五天，即兴创作《懊恼曲》的焦尾琴？历史就在自己眼前展开啦？

"先生，请传授小子琴艺。"赵传双膝跪地，长身而拜一揖到地。

"学琴非朝夕之功，须先从律韵学起。初学枯燥无味，难有进步。小子能持否？"蔡先生欣赏赵传的聪敏，也喜欢这孩子的稳重。但若学琴需将难处讲清楚。

赵传的书法进步神速，蔡先生是看在眼中的，书法唯多练即可。

学琴则需音、韵基础，需娴熟地听音辩调。若非先天异秉终难成。

"先生放心，小子有过目成诵之能。且小子自幼听乐唱诵，口不能言耳力却极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