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统统炸掉

卓石虎环顾了一眼石室内的上百斤火药，皱眉问道：“通道在哪里？有多长？这些火药够么？”

卓石虎常年与矿脉打交道，熟知火药的威力。眼前这一百来斤火药，若要炸平一座小型矿坑，是绰绰有余，但就怕通道太长，下连暗河，威力不足。

要想封住整条暗河，非得炸平整座山不可。极西州的山大都雄伟高大，一百来斤火药，可炸不平一座西山。

王大炮摇头：“通道就在隔壁，大约有三十丈长。这些火药只是辅助开采石头，纯度不够，要想炸平这座山，肯定不行。但是，只要把通道炸塌了，蛮夷要想再从暗河上来，也得费老大的功夫。”

“不错，我们现在缺的只是时间，”君行远点头，“只要蛮夷暂时不能从暗河上来，我大黎自有将士前来此处守卫。同时还可以调遣能工巧匠前来勘查，想法子永久封住通道。”

说到这里，君行远心中一动。

他们从西州石丘进入地下藏宝洞，又从藏宝洞掉入暗河，顺着暗河漂流了好几日，暗河在西山隐入地下，他们只得弃舟登岸。

如今，王大炮又在山下发现暗河，并顺着暗河将条石送到极西州州府。

莫非，这是同一条暗河？

南宫适也想到这一点，点头赞成：“暗河水流充沛，如果真的炸塌了山体，截断了暗河，导致暗河水外溢，只怕整个极西州的地貌都会改变。我们只需炸毁通道，让蛮夷从暗河上不来。此后的事，我会及时上报朝廷，请朝廷派人解决。”

南宫家长年和皇家打交道，每年君行远见南宫家的人，也有多次，他这话，十分务实。

“那就这样定了！”君行远习惯性拍板，“下面商议细节。”

南宫适看了他一眼，没有反对。

大家商议完行动方案，王大炮将手中的饼分给大家：“先吃饱，休息半个时辰，然后咱们行动，干他娘的！”

正是亥时，山谷石坑中，一丝星光也没有，本该半满的月亮也藏在厚厚的山岚之后，伸手不见五指，连君行远和南宫适这样的高手，也适应了好一阵，才能摸索着前行。

没有一丝风，血腥味越发浓郁，整个石坑安静得落针可闻。

君行远检查了一下“一袖青龙”的弩箭，又将手弩递给南宫适，低声说：“开始吧！”

王大炮和卓石虎换上了蛮夷的衣服，又用头巾裹了头发，一人背着五六十斤火药，慢慢走向旁边的石壁。

君行远和南宫适藏身在同一块条石之后，屏住了呼吸。

王大炮在石壁上摸索了一下，启动了机关。

石壁无声滑动，一个足足两丈宽的洞口露出来，里面漆黑一团，似乎压根就没有人。

君行远吃了一惊，这个洞口的位置与当日他和君行健、朱阁谅进入的洞口在同一个位置，也与刚才蛮夷出来的洞口同一个位置，但大小却完全不同。难道，这一个小小的石洞，还有三个不同的机关不成？

王大炮探进半个身子，仔细观察了一番，确认没人，然后朝三人招了招手。

君行远和南宫适跟在两人身后，踏入了石洞之中。

“小心。”王大炮低声说。

这个石洞不仅滑不留脚，而且坡度极陡，显然是条石下滑的通道。

王大炮是熟悉地形，君行远三人是高手，尚且需要小心翼翼，普通人根本不敢进来。

王大炮拍着胸脯，深吸了一口气：“谢天谢地，那些蛮子没有守在这里。”

“点火折子，埋火药！”

南宫适和君行远点亮了火折子，王大炮和卓石虎借着微弱的火光，用蛮夷的弯刀沿着石壁轻轻刨出一条细细的石缝，将火药密密填在石缝之中。

“轻一些。”王大炮低声说，“这个通道不是我开凿，传说是前朝的高人经营的。这条通道专门为了运石头下暗河，无需守卫。守卫的人就在旁边的一条通道，每隔十丈远有一个观察口，设有机关，可以随时调整石头。”

“通道有多长？火药够吗？”卓石虎最关心的事是火药的量够不够。

“通道只有三十丈，火药洒到下面还有剩余。”王大炮低声说，“所有剩下的火药都要堆在一起，掩埋起来，威力才大。石缝之中，洒少一些，确保不断，当作引线。”

当日，为了防备那些采石的囚徒，火药的引线都是王大炮自己管着，十天一发。刚刚在石室之中，发现引线压根不够。

王大炮这才想起，腊月上旬的引线已经快用完了，中旬的引线自己还没有派人送来。现做引线也来不及了，只能用土法子，用火药连绵成线。

君行远和南宫适一边警戒四周，一边举着火折子为他们照明。君行远问道：“也就是说，你这山中，一共有三条通道？”

“你怎么知道？”王大炮吃了一惊，随后解释道，“这条通道是专门运石头的，旁边一条通道是给兵士观察石头、守卫通道的，还有一条通道，只是一个迷宫，专门迷惑外人。如果这里不慎被人发现，我们只需将人引入迷宫，便能困死其中。”

君行远倒吸了口凉气，一下子想明白当日独眼人为何不怕他们发现通道了，那本就是为外人设置的陷阱。

如果不是当初独眼人沉不住气，只怕他们早就饿死在迷宫中了。

“灭火。”王大炮低声说，“马上通过第一个观察口了，如果蛮夷守在隔壁，火光会被他们发现的。”

王大炮摸索着找到第一个观察口，用随身的衣服将一尺宽的观察口蒙起来，才重新点亮火折子，继续填埋火药。

通道太滑太陡，三十丈的距离，也足足花了四人一个时辰，才隐约听见地下暗河的水声。

其实地下暗河的流水本没有什么声音，唯有功夫高深的人才能听见微弱的动静。

“小心，快到通道尽头了，那里必定有人守着，灭掉火折子，最后一段一定不要弄出动静。”

王大炮将已经用秃了刀尖的弯刀别在腰间，重新取出一把弯刀，更加小心的划开石缝，填埋火药。

按照王大炮的说法，通道尽头是一丈见方的河岸，岸边是成排的木筏。平日里，兵士驱使囚犯依次将木筏拖至通道口，接住从上方滑下来的石头，码好，再将木筏推到暗河之中。

木筏顺着暗河漂到极西州城墙之外，自有人接应，运到城墙料场。

按照原计划，他们将火药沿着石壁填埋到通道出口，再将剩余的火药全部堆到河岸边的另一条守卫通道出口，那条通道十分狭窄，只容两个人通过，正是引爆火药的好地方。

然后他们退回石坑，引爆火药，火药的威力虽然不足以炸塌整个山体，但足以将相邻的两条通道全部炸塌，让蛮夷再也没有办法凭借这条通道进入大黎境内。

然后四人就可以重新回到铁牛镇，想办法从两山夹一路处突围，去长寿县衙报信。

眼看着马上就要到通道出口，突然一声呼哨，无数火把亮起，弯刀的寒光封住了通道口。

蛮夷发现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