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它的目的

我搓掉手上的泥巴，看着被刨出一个小坑的坟头，暗道要不是纸扎的女人及时出现，我可能就真把坟刨开了。

这个坟是阿勇爷爷的坟，我和陈五才下葬的，里头封镇了个会变成厉鬼的鬼魂。

一想到厉鬼，我抓起地上的杀猪刀，冲着骗我来的纸人吼道：“你为什么要害我！”

刨开这个坟头，我和陈五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

那纸人阴沉沉地扯了扯嘴角，说道：“是你们动手再先！毁了我的前程！”

我愣了下，听不懂他的话。

只见那纸人忽然干瘪，一只黄皮子从纸人里头跑出来。我顿时明白过来，它就是讨封不成，心胸狭隘，专门跑去害丫丫的黄皮子。

“你害人在先！”

我扬了扬手里的杀猪刀，戳穿了它讨封的事。

黄皮子呲牙咧嘴的说道：“谁说我讨封？我是借那女娃化形，谁晓得你们因为她做噩梦就动用五帝钱，打断我化形的时机！”

好可恶的黄皮子，为了化形，害得丫丫每晚夜不能寐，还不以为意，难道丫丫就活该受苦？

之前陈五给我说人为万物之灵长，享天地之灵韵，我原以为是暗示黄皮子讨封，不想是借人之灵韵化形。

我记得古籍中写道：讨封与借人之灵韵化形，都在于人，只是前者不如后者，空有其形，后者却有其神。

这也是我们有时候看到某人跟你认识的某人很像，从外表到内在的像。因为你认识的那个人，被黄皮子之类的借了人之灵韵化形。

而被借人之灵韵的人在黄皮子化形前，不知不觉间会被黄皮子影响，习性变得跟黄皮子一样。

就算黄皮子化形离开，有些人也改不掉黄皮子的习性，一辈子不得安宁。

现在想想，陈五在处理丫丫的事上，已经很仁义了。他最开始用的手段很温和，只是保护丫丫不受黄皮子习性影响，不做噩梦，并没有阻拦黄皮子化形。

只是，这样一来，黄皮子借的人之灵韵有限，化形慢了很多，于是记恨上我们。

后来丫丫性情大变，我们去许女士家，这只黄皮子哄骗我吃东西，才惹毛陈五，动用强硬手段，直接把黄皮子驱赶走了。

黄皮子怀恨在心，利用三病六灾九死命格闹事。

“你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

懒得继续跟黄皮子掰扯，我举起杀猪刀就冲黄皮子砍去。

对付不了那些厉害的鬼魂，这只黄皮子我是不惧的，而且纸扎的女人还在这里。

我打定主意，不能放任这只黄皮子，免得它再闹出幺蛾子。

黄皮子见了杀猪刀，立马窜上其中一个坟头，绿豆一般的眼睛里闪着幽光。我感到一丝不安，想停下往前冲的脚步，但是身体不受控制。

这时，在旁边看戏的纸扎的女人一把抓住我的手，伸手就去拎那只黄皮子脖子上的皮毛。

黄皮子眼里的幽光消失，我终于控制住了身形。但是，黄皮子黄毛炸起，弓起腰，露出凶厉的样子，蓄势待发。

“是鬼魂！”黄皮子尖声惊叫道，“你居然寄居在纸人里！”

说罢，它一下子跃了起来，看似迎向纸扎的女人，却避开了她的手，成功落在我们身后。

等我转身之时，黄皮子已经窜出去老远。

纸扎的女人没有追赶，就连我催促了两声，她也像没听见一样，说回村子要紧，免得陈五他们担心。

我的身手有限，已经失去抓住黄皮子的时机，只能懊恼地跟着纸扎的女人回了村子。

村里面，陈五和尤宗宪已经把阿勇的尸体封进了棺材，就等我布置风水局下葬。

我把在坟头的遭遇告诉了他们，认为不抓住那只黄皮子，就算我们下葬了阿勇，这件事还是不会完。

“把我给你保管的那一撮黄毛拿来。”

陈五早就做了准备，接住我递给他的黄毛，说道：“原本打算事后找黄老仙问个讨要说法，现在就替他管教一下子孙。”

这一撮黄毛是我们刚来村里，在阿勇尸体耳后找到的。

尤宗宪说道：“你太小心了，要是老头子我，早就把那黄皮子打杀了，看把它惯的！”

陈五笑了笑，没有多说话，而是请尤宗宪扎了个巴掌大的白纸棺材，将那一撮黄毛放入其中。

“有劳尤老爷子。”陈五拱手说道。

尤宗宪笑而不语，但是手上捏诀的动作快而准，且面露狠色，喝道：“收！”

只听见一声黄皮子的哀嚎，那白纸棺材顿时就出现一只黄皮子的虚影。

“你们好大的胆子，我是京城郊外十里铺黄老仙的后裔！”

白纸棺材上的虚影叫喊着，放出狠话。

“不放了我，黄老仙一定会亲自上门找你们！”

尤宗宪冷哼道：“只管来，我看他会不会为了你个小黄皮子，跟我们死磕！”

说罢，咬破手指，在白纸棺材上画了一个符纹，将之交给陈五，说要是陈五不敢收白纸棺材，他可以代为保管。

陈五道了声多谢，把白纸棺材交给我收起来，并说把这事告诉爷爷，送上尤宗宪送一份谢礼。

我觉得奇怪，爷爷已经死了，为什么陈五一直表现着爷爷还活着的假象？

昨晚忘了问这件事，等回去，一定记得问。

我心里这样想着，尤宗宪已经招来六个纸扎的人，抬起阿勇的棺材，没惊动村里人，直接去了坟地。

纸扎的人在选好的坟地挖好了葬坑，依旧是竖葬，所以葬坑深而窄。

放入棺材埋好，我就开始布置九生九相风水局，但是能不能布置成功，我也不清楚。

不过，这个风水局布置失败也没什么，因为有棺材封镇尸体，风水局只是锦上添花，失败了不会坏事，陈五叫我布置，只是给我练手的机会。

果然，九生九相风水局在赵家风水局的上局之列，不是没有道理的，布置起来稍有差池，就会前功尽弃。

“哈哈，小娃子好大的气魄。”尤宗宪见我垂头丧气，拍了拍我的背，笑着说道，“你爷爷年轻的时候，也不敢轻易碰这个风水局！听他说，没个十年功，不碰赵家风水局上局。你才多大的年纪？还是先学会下中局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