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8章 理还乱

五百二十八、

“你要杀我？”冯尧冷哼一声，“你居然要杀我？”

“我不想杀你，但是我更不想当傻瓜！”谷忘川长刀微微一动，“我想听实话，冯尧呢？”

“我就是冯尧！”冯尧眼睛翻了翻，“你想问什么？”

“你是冯尧，我不否认，但你不是我认识的冯尧！”谷忘川冷冷的说到，“还用我说的更清晰一点么？”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冯尧摇摇头，低头看了看那柄血红的弯刀，“你拿刀对着我？”

“我再问你一遍，冯尧在哪里？”随着谷忘川冰冷的声音，压在刀身上的力量，又加大了几分。

“你怎么知道的？”冯尧收起了那副表情，“我是没办法！”

“没办法？你还要什么办法？”谷忘川收起长刀，“你是冯尧，你唯一的念想，就是巧玉，不是你的这身修为！”

“修为？修为和巧玉，你在什么时候发生了心态的改变？”谷忘川看着那双眼睛，那双既熟悉又陌生的眼睛，“你知道我为什么详细你，为什么愿意帮你？”

冯尧没说话，眼神却落寞了几分。

“冯尧，我告诉你，芷珊儿有她自己的命运，不是你和我能决定的，这一点，我其实后来没有怪你，你为了你的委屈，为了你的巧玉，你向人生、向菩萨、向你的命运，抽出了刀，这一点，我很钦佩你，我不认为你骨子里有问题，所以我愿意和你做朋友，甚至做兄弟，但是，你，不是我的兄弟了，我不在意杀了你，并且我可以肯定，你一定是从多年以后回来的人，你为了修为，来阻止自己改变历史，但是，你又不敢杀了曾经的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做，当冯尧杀了那个和尚之后，你居然在背地里，用邪法，复活了那和尚，让他来做本来属于时间线上的事情，对么？”

冯尧笑了，从微笑，变成了大笑，最后在夜空里，发出了一阵长啸，“谷忘川，你到底是谁？有些事，我不能说，真的不能说，你也知道所谓天机不可泄露，我回来，是有我的苦衷，但是我也明白了一件事，时间线，不是你我可以改变的！”

“你是说，你是被迫回来的？”谷忘川略一沉思，便懂了冯尧的意思，“你是要阻止我们的，但是发现，时间线根本无法改变，发生的事情也无法改变，所以……”

“跟你说话，就是简单，我很羡慕你！”冯尧突然哭了起来，一瞬间泪如泉涌，“谷忘川，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在那个时候，做出相反的决定！”

“你什么意思？”谷忘川突然听出了冯尧话里隐藏的意思。

“不敢说了，现在说了，你我立刻就会死！”冯尧哽咽的说到，“谷忘川，如果你拿我当兄弟，记得我的话，千万要选相反的决定！”

“我怎么知道，我开始做了什么决定？”谷忘川无语了，“我都不知道我第一次选了什么，我怎么知道我要怎么选第二个？”

“那是你的事情了！”冯尧无力的靠在城垛上，摆了摆手“你走吧，他被我困在水边了，凭你找到他，不是个难事，我走了，这个时间，没有我的事情了，你也有办法活着回去的，但是我不能说，我走了！”

看着心灰意冷的他，谷忘川好像在向他询问，也好像在自言自语，“恩怨情仇，什么事情才能延续几千年？”

而冯尧，他眼前的冯尧，慢慢的变得透明，并且冯尧在消失前，说了最后一句，“川哥，你猜我是谁？”

尽管谷忘川再次追问，可是冯尧已经消失了，在他眼前消失了，回到了他该去时间了。

“走吧！”八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们也该走了！”

“我们去哪里？”谷忘川笑了，“去东瀛？我来解决安培清明？”

“不，不！”八岐摇了摇手，“川哥，不逗你了，我算看清楚了，时间线改的越多，副作用越大，杀了安倍家族，我也得不到什么好结果，算了吧，以后慢慢再说！”

“你这是想通了？”谷忘川也没有点破他，“好吧，咱们去找冯尧，一起回去！”

“冯尧在哪里？”八岐问到。

“你知道这件事？”谷忘川突然用闪亮的目光，“就我不知道，你们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八岐听出了谷忘川话里的意思，连忙摆手，“不不，不是这个意思！”

“我不问了，很多事，慢慢的我都会清楚的！”谷忘川指了指北方手，“走吧，到这个河边等我，我办完最后一件事，咱们就走！”

“你还有事？”八岐的声音，又有点担心，又有点闪躲。

“我不打扰你，放心吧！”谷忘川打消了八岐的一缕担忧，“我有事问他！”

八岐摇摇头，“不用去了，他也不想做个宠物，话到了这份上，你还有啥可问的？”

谷忘川挑了一下眉头，“这是他说的？还是你猜的？”

“他酒后说的！”八岐点点头，“在我之前，他和那个人，也见了面，他们之间，也有事情。”

谷忘川叹了口气，“那就走吧，事情也就这样了，杀了沉江，才会有后边的事情了，至于那个寂寥，让他去吧！”

八岐点点头，两人一起从鼓楼跳下来，化作两道残影，向北方疾驰而去。

“办完了？”随着一阵脚步声，穿着藏青色中山装的男人，从楼下走了下来。

谛听赶紧站了起来，丝毫看不见一点酒醉的样子，“嗯，该说的都说了！”

“你以为自己是宠物么？”男人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谛听赶紧低下头，“他们瞎说的，能伺候菩萨，是我的幸运。”

“希望你真的这么想！”菩萨轻挥衣袖，刹那间满桌狼藉已经不见，而是换成了两盏清茶。

“属下不敢有二心！”谛听小心的应答着。

“坐下吧！”菩萨落座之后，示意谛听也坐下。

谛听点点头，小心的坐在了下垂手。

“你心里有疑问么？”菩萨端着茶杯，撇了谛听一眼，“说说看。”

“啊？”谛听有些慌乱。

“说吧，让你说就说，没事的！”菩萨饮了一小口茶，放下茶杯，平淡的说到。

“他，到底是谁？”谛听想了想，鼓足了勇气，问到。

“谁？”菩萨反问。

“冯尧？”谛听眼珠转了转，“冯尧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你在怀疑什么？”菩萨没有正面回答，反而好像在引诱谛听往下说。

“既然菩萨让我说话，我就说了！”谛听清了清嗓子，欠了欠身子，“一介凡人，本不值得您大动干戈，就算他有狐妖的灵丹护体，也不会几百年就能在地府大杀四方，就可以炸掉地府的彼岸花，就能无拘无束的纵横天地，我不信！”

“你居然不是问他，而是问冯尧！”菩萨笑了，“好吧，冯尧体内有上古帝王之灵，一旦激发出来，便是天地浩劫，只不过他现在还没醒来！”

“菩萨为何以为我要问谷忘川？”谛听反问一句。

菩萨表情一怔，随即恢复了正常，“你说呢？”

谛听吐出一口浊气，好像下了决心一样，说到，“菩萨，那我就有啥说啥了，我自负异能，前知千年之事，后知千年之事，但我却不知道谷忘川和冯尧之事，所以，我问谷忘川，您便会以为我知道了冯尧，我问冯尧，便表示我知晓了谷忘川，我思前想后，随口说了冯尧，还望菩萨原谅。”

“你太紧张了！”菩萨露出了笑容，“谛听，我可以告诉你，你以为我能纵横时间线，就是全知全能么？你知道我在忙什么？你知道那彼岸花又是什么？”

谛听突然跪倒，“菩萨不要说了，属下知道分寸！”

“没什么，你也该知道了！”菩萨那双满是智慧的眼中，露出了一丝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