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 白泽的心事
书名:那一间纸扎铺作者名:脖子右拧-奇迹小说家本章字数:2100更新时间:2023-02-14 21:50:01
五百零二、
“这股磅礴的气势,尊上?”陆吾放下茶杯,向远处的山峰看去。
“喝茶吧!”白泽看了看边上燃烧的小火炉,“尊上没叫我们,也就不需要我们掺和,这点事还用我重复说?”
“不对!”陆吾抹了抹胡子,“这另一股气势是谁的?”
“管他是谁呢!”白泽提起水壶,倒满了茶壶。
“你?”陆吾回头看向白泽,目光里有些不解,好像有些看不透了这个多年来一起出生入死的老友。
“你别那么看我!”白泽苦笑一声,“给你换个茶叶,尝尝这个!”
“你到底在想什么?”陆吾重新坐了下来,“老白,我发觉你最近不对啊!”
“你的感觉就没对过!”白泽调笑了一下,“你一点感觉都没有?”
“你到底想说什么?”陆吾端着茶杯,目光却还是瞟向那个山峰。
白泽放下茶杯,从身边掏出折扇,轻轻的摇动几下,用那双深邃的眼神,看着陆吾,好半天才说到,“陆吾,我们这么多年,算不算苟活?”
“苟活?”陆吾听完白泽此言,一皱眉,“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白泽苦笑了一声,“陆吾,我喊你一声四哥,这几年,我睡不好觉,我总梦到公明师兄,梦到三霄娘娘,梦到当年在轩辕圣地,和狐族、黄族,一起饮酒、作诗的快乐时光,但是等我醒来的时候,我看着那高不可攀的天,我……”
白泽说不下去了,停顿了好一会,端起茶盏,泼掉了里面的茶叶,右手在虚空里抓了一把,掏出一坛尚未开封的陈酿。
随着他小心的揭开泥封,一股醇厚的酒香,将周围的空气,都浸染出了几分醉意。
“今晚喝酒!”白泽指着陆吾面前的茶盏,“把这个倒了!”
许久,许久之后,陆吾躺在草地上,看着漫天的繁星,“老白,你这酒,轩辕圣地里偷得吧?这不是昆仑的工艺!”
“最后一坛了,我喝着这酒,就想以前!”白泽的口齿都不太好使了,有些含含糊糊的。
“你,小子不说,我也知道你想说什么!”陆吾拎起酒坛,灌了几口,“他娘的,老子刚想起来,今天,今天是琼霄的忌日,你想她了?”
白泽没有说话,只有“咕嘟咕嘟”的灌酒声。
“老白,这么多年,还没忘么?”陆吾挣扎着坐起来,拍了拍白泽的肩膀,“三霄娘娘,三霄娘娘,当年我还专门打赌,我要是闯出了九曲黄河阵,我就让碧霄喊我哥,结果,没机会了!老白啊,我知道你的心思,如果你只能相信又一个人,除了我,还能有谁?”
“我想了这么多年,我忠于想通了,我就在最近想通了一个道理!”白泽用洁白的衣袖,在脸上抹了一下,“人家和我们,从开始的目的就不一样,我们赌的是一时之气,我们是为同门出头,人家呢?人家就是来拼命的,他们的目的就是把我们赶尽杀绝,一个是打架,一个是杀人,心态不一样,结果能一样么?”
“那现在呢?”白泽有些失态的嚷嚷到,“他们拍屁股走人了,大罗金仙,他娘的狗屁大罗金仙,他们成了金仙,我们呢?死的死,逃的逃,剩下的被人斩断了升天之路,只能躲在一方,苟延残喘,四哥,你说,三哥能回来不?他还能回来不?这狗一般的日子,我过的够够的了。”
“老白,别说了!”陆吾狠狠的拍了拍他,“酒也别喝了,今天就到这里了,我今晚还得去看看他们呢,你自己注意点!”
陆吾说完,一甩头,没有让白泽看到自己的脸,转身离去了,拿走了那只沉甸甸的酒坛,留下了自己的心。
白泽没有睡着,只是没有说话,他怕自己在兄弟面前,发出哽咽的声音。
他伸出左手,轻轻的抚摸着,那划过的晚风,就好像当年轻抚琼霄的手,丝滑、柔弱,就好像那一年,他们坐在三仙岛的沙滩上,听着岸边,翻涌的海浪,听着远处,呜咽的海风。
“琼霄,我这次,不会后退了!”白泽一边说,一边从怀中掏出一个金色的剪刀,剪刀一遇月光,便放出万丈华彩,千尺流光,将这一方天空,都映照的五彩斑斓。
远处的陆吾,将坛中最后的酒,一口气灌进口中,随着酒坛的碎裂,陆吾显出了真身,一只小山般大小的白虎,站在高峰之上,冲着上天,发出了一阵足以惊天动地的咆哮,巨大的咆哮声,将整个的昆仑山脉,都震动的晃了几晃,山顶的万年冰雪,大块大块的崩塌下来,掀起铺天盖地的雪雾。
“谁又惹他发火了?”
山脚下,传来一个有些阴冷的声音。
“谁?”白虎的双眼射出两道绿光,向着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
“我!”声音又起,随着声音的到来,一封灰白色的拜帖,从山脚下,飞到了陆吾身前。
陆吾打了个酒嗝,恢复了人身,眯着眼睛看向那封拜帖,灰白的颜色,已经说明了拜帖的来历。
陆吾晃了晃有些发晕的脑袋,压住上涌的酒嗝,缓了缓,才说到,“请菩萨稍候片刻,容我去通报!”
“就你这里事多!”阴冷的声音,悠悠的飘了进来。
“昆仑就是昆仑!”陆吾的声音从山巅传来,“对不住了!”
一炷香之后,山门大开,陆吾恭敬的说到,“我家尊长请菩萨一叙!”
“阿弥陀佛!”身着藏青色中山装的地藏菩萨,冲着陆吾双掌合十,念了一句佛号,便昂首走上了登山的石阶。
“对不起!”陆吾待菩萨上去之后,伸出一臂,将身后的男人拦住,“尊上没请你!”
“陆吾,你少来!”一身白色西服的谛听,不满意的说到。
“对不起了,别难为我!”陆吾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打了两个酒嗝,弄了谛听,一身的酒气,“你不走,我可吐你身上了!”
“陆吾,陆老四,你是故意的?”谛听连忙挥手,要将这污浊的酒气,从身上扇走。
“原谅我,今晚喝多了!”陆吾拍了拍谛听的肩膀,一个上涌,吐在了谛听的西服之上,顺手用西服的衣角,擦了擦嘴,便倒在地上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