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选择

三百三十六

整整一天，杨玉林将自己锁在了办公室，一言不发。

九处的红章，好像烙在了他的心上，疼痛并且无法缓解。

该来的，还是来了，从他转到内勤的那一天，他就想给杨欢一个普通的生活，让他平淡的过完一生，但是杨欢，还是卷入了这种事情。

并且从九处给的报告看，杨欢卷入的这场事件，绝对不是小事，甚至文件上明显的标注了“绝密”二字。

现在的杨玉林，都没有再次打开那份文件的勇气，文件里的内容，已经让他知道了杨欢经历了什么样的事情，什么样的场面，“年兽？”如果这份报告没意思水分的话，年兽是一般人能对抗的？自己儿子那点斤两，他心里有数。

打几个普通人还是没问题的，但是真的遇到精怪，杨欢必死，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想到这里，杨玉林从桌子上拿起一个网球，想起来今早杨欢醒来看到自己时，居然问的第一个问题是，“爸，你能打碎网球么？”

杨玉林把玩着网球，看着自己那双白净的手，才想起来自己已经多年来未经风霜了，甚至忘了，怎样出拳，怎样蓄力。

想到这里，杨玉林长叹一声，从抽屉里掏出了一个从来不敢关机的电话，拨出了号码，“江哥，我，玉林！”

杨欢躺在床上，尽管疲劳，但是他不敢睡觉，他不知道他睡着之后，会不会回到那个梦里。

门开了，杨欢看到父亲走了进来。

“你们下去吧！”杨玉林示意屋里的两名佣人，可以离开了。

“爸，你怎么来了？”杨欢勉强把身子往上挪了挪。

“晚饭吃了么？”杨玉林坐在了床边。

“吃了一点，没啥胃口！”杨欢点点头，“您有事？”

“没事不能来看看你，你都十八岁了！”杨玉林这才看到，自己的儿子已经是个大人了！

“不是，您平时都忙！”杨欢解释着。

“你早上为什么问我能不能打碎网球？”杨玉林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网球，在手里把玩。

“没什么，前一段我遇到一个人，您猜我遇到谁了？”杨欢眼睛里闪出了亮光。

“你遇到他了！”杨玉林微笑着看着儿子，“他厉害么？”

“真不愧是‘四大惹不起’，我看他跟神仙差不多，他拿网球，给我讲了讲怎么发力，他说我外门功夫已经差不多了，但是因为内功修为，我无法更进一步了！”杨欢说到这里，声音有些难过，“我能治好么？”

“你很在意这个么？？”杨玉林看着杨欢落寞的表情，心如刀绞。

杨欢没说话，低下头，目光躲闪开了。

“欢欢，你看着这个网球！”杨玉林看儿子难过了，没有再继续那个话题，而是晃了晃手里的网球。

轻轻的抛起，迅速的出拳，一道拳风，网球碎裂一地。

“儿子，他说的对，你也知道，我今天来，是有个消息要告诉你！”杨玉林说到这里，握住了杨欢的手，“我和你妈刚才商量过了，我们不拦着，你自己拿主意，传真马上就到！”

“传真？”杨欢没明白他爸爸的意思。

“嗯，等等吧，你觉得谷忘川怎么样？”杨玉林把话题，又落在了谷忘川身上。

“像一座山，一座藏在云雾里，根本看不到山顶的山！”杨欢想了想，才说到，“但是呢，这座山又没有傲慢的拒人千里，总之，我就觉得他很好。”

“那就行，有时间可以回来看看我和你妈，别让你妈惦记着！”说到这里吗，杨玉林的眼圈红了。

“爸？你今天怎么了？”杨欢看着情绪有些异常的爸爸，也有些动容。

“咔！”随着门声响起，杨欢看到母亲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张纸，脸上写满了不舍，写满了留恋，写满了一个母亲对儿子的爱。

“妈？”杨欢的语气里，有不解和疑惑。

“欢欢，这个你自己看，自己拿主意！”杨玉林从爱人手里拿过那张纸，又看了看，才递给了杨欢，“梦魔出现之后，我和你妈妈商量了一下，如果躲不开，那就不躲了，如果家里无法保护你，那你就换个地方！”

杨欢接过父亲手里的那张纸，借着床头的灯光，看清了上面的内容 ，只一眼，这个十八岁的孩子，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激动的手，差点将这张纸撕开。

“爸，这是真的么？”杨欢不敢相信的，看着杨玉林。

“你说呢，那个公章你不认识么？”杨玉林恢复了那副冷冷的表情。

“我能去？”杨欢又看了看母亲。

母亲没说话，转过身，偷偷的擦了擦眼泪。

那是一张九处的公函，上面清楚的写着，凉州杨欢，符合九处相关要求，可以前来九处工作，其他相关细节，请与T市江南柳副处长沟通！

内容很少，但是足以让杨欢兴奋的做床上坐了起来，那鲜红的公章，仿佛就是开启新生活的钥匙。

“你们让我去？”好半天，杨欢才看向父母，他还是不太相信这是真的。

“这件事，你自己拿意见，你是大人了！”杨玉林已经收敛了慈父的表情，“我们，尊重你的选择。”

杨欢从床上费力的爬起来，拥抱了自己的父母，而杨玉林夫妇也知道，孩子大了，不能在身边留一辈子的。

而此时的T市，江南柳站在审讯室的隔壁，透过墙上的单向玻璃，看着对面的一举一动。

花姑姑面容憔悴的坐在审讯椅子上，把这几日说了无数次的话，再次说了一遍。

江南柳紧皱眉头，既然谷忘川说花姑姑有事情没说，那么就应该有，但是已经调用了专业审讯专家，依然无法从花姑姑身上获得更多的信息。

“把卷宗给我！”江南柳从下属手里要过卷宗，一遍一遍的审视，他要在这厚厚的资料中，找出被他们忽略的细节。

突然，江南柳拿起对讲机，“小王，你问问她，为什么这么多年，给那个姓年的，拐卖过几个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