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杀人偿命

六十、

当他们听谷忘川说，一命换一命，眼睛亮了一下，然后又暗淡了下去，母亲叹了口气，“谁会为了钱，去拼命呢？”

“钱？我这次还真的不是为了钱，不然有钱也没命花。”谷忘川语气低沉，“为了啥？我就为了我自己，为了吾辈的那个‘道’，算了，没法解释，如果你们相信我，我就开始了，我保证死在孩子前面。”

谷忘川没有说的很详细，也没时间说到详细，因为，没时间了。

易家泽夫妇简单沟通了一下眼神，点头表示同意。

谷忘川让他们把所有人都请了出去，包括孩子的奶奶，屋里只留下了他们夫妇，孩子，还有卡卡。

看着整个院子都没有了其他人，谷忘川让卡卡又出去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其他人藏在这里，才用清水洗了手，用小拇指在孩子的额头轻轻的划了一下，渗出了一丝血痕。谷忘川用极快的速度，在一张崭新的黄纸上，画出了一道灵符，然后将它贴在了孩子额头上，很快，那灵符上的朱砂纹路，变得通红，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一样。

做好这一切，谷忘川看了看已经有些躁动不安的卡卡，犹豫了好一会，好像下了很大决心似的，极其不情愿的从包裹里，掏出了一个透明的圆形瓶子。

卡卡一看到那瓶子的一瞬间，双眼变的通红，恨不得冲上来将那个瓶子咬碎，嘴里不停的吠叫。

没错，这个瓶子就是当年害死芷珊儿的那个老鬼的东西，是用来装人的灵魂。当初的卡卡，还是个乳牙未换的小狗，亲自经历了自己的主人，被人害死的全过程，卡卡对那个老鬼，有着铭心刻骨的恨，有着无法忘怀的恨，每次和那个老鬼有关系的时候，都会变得异常激动。

在当年的那一天，谷忘川拼光了底牌，也没法能够挽救一步步走向死亡的芷珊儿，到最后，谷忘川也只是得到了这个瓶子。

谷忘川一直留着这个充满邪恶的瓶子，就是提醒自己，不要忘记这段仇恨，不要忘记那个老鬼，这个瓶子一直放在他包裹里面，只有夜深人静的时候，才会拿出来，让自己将那件事，回忆一遍，让自己住这个仇，记住这件事。当时抓住的那个韩正柏，谷忘川发现他用来买卖寿命，用的就是那个老鬼的伎俩。所以他建议放了韩正柏，也是想通过韩正柏，试一试能不能找到那个老鬼。

闹腾了一会，卡卡才不情愿的退了两步，但是眼中依然散发着不满的情绪，可能在它的世界里，那个人东西，应该全部毁掉，他对那个瓶子，也有着仇恨。

谷忘川轻轻的抚摸着卡卡的头，“卡卡，我答应你，那个仇，一定会报的，请你相信我。”

眼看那个贴在孩子额头的符纸，越来越红，甚至在没有风的屋里，那张纸有了点要飞起的趋势，谷忘川猛地将那符纸，从孩子额头取下，塞到了瓶子里，然后自己咬破了中指，用血水，封印了瓶口。

随着符纸装入了瓶子里，孩子也在那个瞬间失去了呼吸，但是整个人并没有变冷、变硬，谷忘川示意孩子的父母不要紧张，然后在一碗米饭上，插上了三支点燃的上好檀香，最后将那个瓶子放到了米饭前面。

刚刚做好这一切，屋里的灯便啪的一声熄灭了，谷忘川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易~~文、易~~文~~”窗外传来了若隐若现，飘飘忽忽的呼喊声，这尖细的女声，在夜里传播的很飘渺，很虚幻，听起来也许在天边，也许在窗外。

谷忘川知道这只是前戏，用黄色符纸塞住了易家泽夫妇的耳朵，然后自己静静的坐下来，不在回应，谷忘川告诉自己，见怪不怪，其怪自败，忍忍再说。

那声音在冬天的半夜里，不停的刺激着众人的耳膜，刺激着大脑，好在那个孩子，没有露出丝毫的不适症状。

着瘆人的声音，足足呼喊了半小时之后，突然音调开始拔高，声音也由小变大，最后变得如同泼妇骂街一般，在院子里呼号，大喊，这哭闹声，在北风的加持下，更加的让人觉得凄惨、悲凉。

“哈哈哈哈哈哈！”终于，悲凉的呼喊，变成了绝望的大笑，那尖细的声音带着冬天的风雪，饶是谷忘川，依然觉得寒意逼人，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你还是要趟过这滩浑水？”女人那凄厉、绝望、愤怒的声音响起，“川哥，你会遭报应的，你们都得死！”

女人的声音远去了，那种阴冷的压迫感也消失了，谷忘川看看钟表，已经快午夜十二点了。

随着“笃笃笃”的敲门声，谷忘川反而轻松了下来，当已知的危险，如期到来的时候，也就不那么害怕了。

谷忘川看了一眼米饭前上三支檀香，又看了看面色依然红润的孩子，点头示意易家泽去开院门。

白天那个女人，还是那身装束，带着得意的微笑，站在院门口。此时的易家泽已经吓得两腿抖如筛糠。

女人并不着急，好像已经拿到了自己想要的。当她带着阴郁的压力，轻移莲步的走进屋里，看到了坐在堂屋太师椅上的谷忘川，。

女人的视线在谷忘川身上稍一停留，直接当他不存在一样，便转身向里屋走去，走到里屋门口，看了看躺着的孩子，又意味深长的回头看了谷忘川一眼，嘴角一翘，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女人的微笑，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就一脸愤怒的冲出里屋，对着谷忘川咆哮“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非要管？为什么要针对我？”

“天大地大，人命最大！”谷忘川眼神没有一丝躲闪，“你死后不入轮回，变鬼不修正途，反而在此为祸人间，你还问我为什么？”

“哈哈哈哈”女人仰天大笑，“你也配跟我谈天道？你知道什么事天道？”

谷忘川很有兴趣的问到，“你说什么是天道？”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女人从牙缝里，挤出了八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