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牛叉十倍

“师傅。”憨二迎上去。

东方真人一怔，“你来干什么？”

憨二翻身下马，要叩拜行礼，被东方真人拦住。

憨二道：“我忽然想到了一个地方，特来请教师傅。”

东方真人捋着胡须上下大量憨二，“什么地方？”

“前年，我昏迷的地方，是哪里？”

“噢，我发现你时，你正昏迷在北漠泊里。”

憨二一听，喜上眉梢，“师傅，北漠泊在哪里？”

东方真人指向西北方向，“千里之外，怎么，你还想再尝试一次？”

“我呿，这么遥远。”憨二喟然道，心中默默佩服自己当年那伟大壮举。“师傅，我到现在才想起来，北漠泊里有架军火直升机。”

“哦，雉声鸡！什么鸟？”东方真人狐疑地看着憨二，他知道，这个憨徒儿对野外各种稀奇古怪的鸟类，可是独有情钟。

憨二恍然意识到，这是古代。其实，憨二早就想把自己前世的世界告诉给老爹、老妈、和师傅。后来想了又想，最后决定还是不告诉为好。一是怕解释起来太麻烦，二是怕他们对自己不亲了。万一他们把自己当成外人，那自己可就惨了。

他解释道：“那个直升机，就是一个金属制成的，像大鸟一样的东西。不过，比大鸟大，有几间房那么大。里边有特别好玩儿的武器。比现在的什么刀枪剑戟什么的，强十倍，百倍也不止。”

听憨二这么说，东方真人陷入沉思。他并不觉得奇怪。因为北漠泊自古以来就是一个诡异的地方。如今已经成了人类的禁区。普通人进去，就别想再出来，除非身怀‘聚散神通’的人。憨二是个例外，也是因为憨二昏迷的地方是在北漠泊的边缘。

“憨二，你的意思是，再去一次，把那好玩儿的武器带回来？”

“嗯。”憨二十分认真地点点头。

东方真人把佛尘插于腰间，“去，肯定是要去的。不但你想去，为师也想去。”

“那就太好了。师傅，咱们明天就出发。怎么样？”激动地挫折手道。

“呵呵，傻憨子。现在可不行？”

“什么时候？”

“等你和我，都练就一门功夫后，咱们就去。”

“什么功夫？”

“就是我让你修炼的‘聚散’功夫。”

憨二一听，就像拔了气门的轮胎，一下子瘪了。

他悻悻道：“猴年马月喽。”想到还得让郑虎这厮继续猖狂下去，心里就发堵。“郑虎，郑虎，我日你老母。”他在心里骂道。

“那没办法，要想活着出来，就必须有这功夫。”

“师傅，这聚散功夫，有什么了不起的，你让我看看？”

东方真人略带惭愧，道：“由于天资不足，为师我也止步在中乘境界了。”

“中乘境界还不够吗？”

“要想有把握，必须练到上乘境界。”

“师傅，你先把你的中乘境界让我开开眼，要不，我没修炼的兴趣。”憨二还没见识过这聚散功夫的厉害。

东方真人想了想，觉得有必要激发一下他的兴趣。

“傻徒儿，看好了。”

只见师傅旋转身体，越来越快，快得如飞旋的陀螺。口中念念有词，突然喊一声“散！”，消失不见了。

憨二顿觉一股热流气浪扑来。温度至少有六、七十度。

“师傅，师傅。”憨二游目四顾，不见师傅踪影。

突然，空中传来师傅的一声“聚。”刹那间，寒风乍起，呼呼作响。师傅突然现身在眼前。

“好厉害，师傅真牛叉。”憨二鼓掌道。

东方真人摇摇头，“师傅离牛叉还差得很远，你将来要比我牛叉十倍。最高境界应该是：无声无息，神不知鬼不觉地聚散自如。”

“我，”憨二不相信，“上乘境界？”

“那是自然。要不然，为师为什么选中你做我徒弟。你的天资要比为师强百倍。修炼此功夫，全靠天资。”

“师傅，那就直接教我这个呗，我不想盘腿打坐了，太无聊。”

“禅功是你跳不过去的坎，必须练。没有打坐基础，这套功夫就等于无根之树。”

“原来是这样，那我就只有继续打坐了。”憨二道。

突然他想把自己前世的特异功能告诉师傅。因为最近几天，满脑海的APP又运行自如了。从何说起呢？他低头沉思。计算机，系统·····要解释这一切，不知道要费多少口舌，踌躇良久，还是少点儿麻烦吧。

“傻徒儿，想什么呢？”东方真人见到憨二发呆，问道。

憨二忙抬头，笑道：“师傅啊，你先教我一些基本的打人招数吧。让我也能和人过几招。”

“哈哈哈，傻徒儿，你准是又挨揍了。”东方真人早就看到憨二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包了。“说说，今天又和谁打架了。”

“郑槐家的恶少，郑虎。不是我挑事，是他先打了我爹。我要给我爹报仇，无奈，打不过他。”

“哦，他为什么打你爹？”东方真人肃然道。

“我爹修桥时，挡了他们的路。”

“岂有此理！就连你爹这样的大善人，他们也下得去手？”

“嘿，他嚣张得很呢。”说着，嘴巴撅起老高。

东方真人掏出小药瓶，给他在受伤处擦上些药水，“脸上这黑道道是怎么弄的？”

“黑道道？”憨二翻着白眼想了想，“可能是吃烤蝈蝈蹭上的黑吧。”他又想起了烧烤的味道，又吞了一口馋氺。

“好了。郑家的事你就别管了。你就专心地每晚保证打坐就好了。过几天，我去到郑槐家一趟给你爹讨个说法。哼，我倒要问问他，凭什么这样对待一个大善人。”

“师傅，那您这几天要去哪里？”

“我马上就去贺州府。唉，”东方真人叹口气，“太子登基后，估计，九殿下的境况就更加危险。九殿下已经催我好几次了，要我去商量一些事情。”他把手搭在憨二肩上，“现在跟你说这些也没用。等你长大自然就明白了。你回家吧，我回来后再去郑家。”

“师傅，您可要早点回来。我还等着郑虎这厮向我交检讨书，跪地求饶呢。”

“哈哈哈·····”

随着师傅那雄浑沧桑笑声响起，一股热浪扑来，师傅又消失不见了。

白蟒山下，山野小路上，只留下呆呆发愣的憨二，和几片仍未落地的枯叶。他失落落地四下张望，蓦然发现，在白蟒川对岸的官道上，师傅他老人家正向自己挥手。

憨二也频频挥手，师傅的身影已经被远方树丛淹没多时了，憨二仍在挥手，不停地挥手。

多年后，面对蛊谷杀手，憨二还会想起萋萋旷野中的这幕漫长的告别。

午时的野外显得格外寂静。叮，当，叮，当的声音传来，把憨二从神游中拉回来。他绕过说林，寻声向河道望去，眼睛立刻就直了。

“疯了，疯了，简直就是疯了。”憨二叨念着冲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