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走出森林

秦天躺在用虎皮铺好的地面上休憩，吃饱喝足的他，只想好好躺会，消化一下，这两天的神经实在是太过紧绷了，需要缓一缓。

待休息完后，精神饱满的他，将虎皮披在身上，向着远方走去；

除了虎皮之外，那只老虎他只取了四颗大虎牙、虎爪、虎尾，还有大概十来斤肉；可惜这是一只母老虎，若是一只公的话，就能搞一根虎鞭来泡酒喝，给这具瘦弱的身体补补。

正因为他这具身体太过柔弱，实在是背不动太多的东西，现在身上的东西，已经让他感到很吃力了；剩下的就留给森林里的其他野兽吧；毕竟，老虎一生都在向森林索取，终究也要回馈森林。

又经过三天的跋涉，秦天看到的树木，逐渐变得越来越少；他知道，随着自己行进的步伐，森林也在慢慢消失，此时的他激动无比，终于快要走出这片森林了。

秦天又走了半天左右的路程，他发现高耸的树木已经很少了，他还发现很多地方都出现了，人类砍伐后留下的痕迹；

在这些痕迹的不远处，还有一条因人类常年走过而形成的小路，他兴奋的顺着这条小路狂奔，又是叫又是跳，发泄着心中的欢喜，犹如迷路的羔羊，寻到了回家的路，既然有路，那就说明有人；既然有人，那就说明，自己终于是回到人类社会了。

跑了十几分钟后，秦天看到坡下四五百米的地方，有着一间茅草屋，屋旁好像有人在走动；他再也顾不得疲累，快速的向着茅草屋跑去，嘴里“嘿嘿嘿嘿”的大喊，向屋旁的人打招呼。

秦天现在最想的，就是洗个澡，吃一顿有盐，有味精的食物；这段时间以来，他虽然有吃有喝，顿顿都吃虎肉，可美中不足的是，他什么调料都没有，味道太过平淡，即使顿顿都吃虎肉，久了也会如同嚼蜡。

今年五十一岁赵老头，是大林村的一名农户，年轻的时候，家境尚算殷实，虽谈不上小康，但是温饱尚能保证，小时候还和村里的先生蒙过两年学，倒是认得几个字。

但这样平静安康的日子，在着隋炀帝杨广，三征高句丽后便被打破了；隋炀帝三征高句丽尽皆失败，埋葬辽东的中原士卒不下百万，赵老头的父亲和叔伯们也埋葬在了那里。

后来天下动荡不安，十八路反王霍乱中原，乱兵所过之处，几乎家家缟素，人人泣血，中原天下到处都是战场，处处都是尸横遍野。

赵老头的其他家人，也在战火中被乱兵杀死了；接着，他就被乱军裹挟着四处打仗，辗转便到了王世充的部下当兵，后来在洛阳之战中被唐军俘虏，又被收编成了唐军了；

之后在随秦王征刘黑闼途中，被流矢所伤，又因为其年纪较大，朝廷封赏了三十亩永业田，便让他光荣退役；

因为故乡已经没有了亲人，在他不知何去何从之际，正好有两个大林村这边的战友，在得知他的情况后，邀请他一道来大林村，无处可去的他，便随着他们来到了这边。

从队伍中退下来以后，赵老头就未再娶妻，现在的家中，就赵老头和其孙女赵思雨两口人，赵思雨是赵老头受伤后回军途中，在一个破败的房子里捡到的。

乱世人命如草芥，看到个女娃躺在死去的母亲身边哇哇哭泣，赵老头便起了恻隐之心将其收养。

在大林村的这些年，赵老头的生活虽说不上多好，但有三十亩永业田的封赏，再加上二十亩分配的永业田，五十亩土地的产出，足够赵老头和他孙女吃穿过活。

因为往年家中并不缺粮，赵老头是极少出来打猎的，毕竟年事已高，山中野兽横行，万一遇到什么猛兽，他不一定能斗得过。

可是天灾无情，去年关中大闹蝗灾，地里庄稼十不存一，外边村村皆有饿死者；好在大林村这边靠山近水，就算粮食短缺，大家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至今还没出现饿死者。

关中百姓们是天天求神拜佛，祭祀蝗神，可惜都不起作用；更有小人借机作祟言：“此乃天罚皇帝，皇帝杀兄囚父，苍天不佑”。

眼看着流言闹得越来越凶，局势就快控制不住时，朝廷迅速从各地调集粮食赈灾，皇帝更是生吞蝗虫言：“百姓有过，在予一人，尔其有灵，但蚀我心，无害百姓”。又以雷霆手段扫除邪魅，局势这才稳定下来。

朝廷虽然赈济，但受灾的百姓实在是太多，发下来的粮食也只是杯水车薪，根本不够吃的；今年粮食虽已早早种下，却还需三个多月才能收割；

为了填饱肚子，赵老头不得不将粮食留给孙女，自己进山打猎，他通常会十天左右回一次村子，将猎物带回去分给村里人。

这是赵老头进山的第六天，收获还是蛮多的，但都是些野鸡、野兔等小型猎物，不禁吃，也没太多油水；

前几天倒是有个陷阱，掉进过大型野兽，可惜让它逃了，只留下了一滩血迹，赵老头沿着血迹追寻半天也没寻到。

此刻的赵老头，正耐心的打磨着箭头，对于他这样的平民来说，箭矢珍贵，每支箭矢都会重复利用很久，直到损坏；

认真打磨箭头的赵老头，忽然听到后山一阵“嘿嘿”吼叫声传来，随后起身向后山望去，顿时就被吓了一跳，心里喊了一句“我滴个娘咧”。

只见两百多米外，一只老虎“嘿嘿”的叫着向他冲来，顿时赵老头亡魂大冒，也没注意到，为什么老虎会“嘿嘿”大叫；

赵老头不愧是征战多年的老兵，迅速冷静下来，拿起挂在茅草屋上的弓箭，身体前曲，左手持弓，右手扣箭，用力一拉，摆出一幅弯弓射虎的架势。

他屏气凝神，静心瞄准，右手一松，只听见“嗖”的一声，箭矢如流星般，向他看到的“老虎”飞了过去。